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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置我于死地者使我重生 > 第474章 致命打击猛然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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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婋的车队于七月底抵达应天城,历经三个多月的跋涉,原本近百人的队伍扩充至一百五十人。除了楚轶和长安公主安排的人,以及自带的随从,沿途韩阔还招募了一些合适的镖师,浩浩荡荡的队伍声势浩大,一路上即便不亮明身份,也无人敢轻易打主意。

就这样,车队顺顺利利地回到了应天。

在进城的前两天,梓婋提前派人通知了沈娉婷和周茂杨。如此庞大的队伍进城,若不提前布置,势必会引起骚乱,届时各方都难以交代。

进城当日,由于队伍过于庞大,引得百姓纷纷驻足观望。幸亏周茂杨的巡防营提前有所安排,才避免了混乱的发生。

“这是谁家的车队?如此声势浩大?”

“看着像商队,这些大车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吧?”

“不像商队,你看那些护卫,身上带着杀气,像当兵的。说不定是哪家皇亲国戚呢!”

“很有可能!咱们应天府是陪都,贵人多如牛毛,随便砸下个招牌,都能砸中几个豪门。”

“哎,言,招子上写的是言,是言府的商队啊!”

“还真是,看来言老爷又发了一笔大财。”

人群中传来的议论声,有几句飘进了梓婋的耳朵。她撩起车帘朝外望去,熟悉的街道,陌生的人脸,纷繁的话语。若在从前,她心中还会泛起波澜,默默盘算后续的行事计划。然而如今,经过近一年的奔波,见识了更多的人和事,梓婋的心境更加沉稳,性情也更为坚韧。

人群议论纷纷,也难怪他们。应天作为陪都,豪门贵族比比皆是,但在朝廷的管控下,低调已成常态。像梓婋这支既像商队又像军队的队伍,确实罕见。

人群中几个采买模样的人,交头接耳一番后,迅速隐匿在人潮中。

车队抵达明采轩大门口,沈娉婷和周茂杨并肩而立,翘首以盼。看到商队的招子后,沈娉婷苍白的脸色顿时泛起些许鲜活的色彩。

她脚步踉跄,朝梓婋的马车奔去,周茂杨在她身后细心看护:“哎,你慢点!”

梓婋利落地跳下马车,上前握住沈娉婷的手,语气中满是欢喜和雀跃:“沈姐姐,我回来了!”

沈娉婷见到梓婋,眼泪簌簌滚落,滴在二人交握的手上。本是一场久别重逢的欢愉,可沈娉婷那毫无喜色的两行清泪,竟让梓婋的一腔炽热,悄然凉了下去。

“沈姐姐,这是怎么了?”梓婋诧异于沈娉婷的失态,连连追问原因,沈娉婷却只是哭泣,说不出多余的话。

周茂杨叹了口气,上前搭住沈娉婷的肩头:“你姐姐太激动了,有什么话进去说吧。”周茂杨话中的未尽之意,让梓婋更加疑惑,甚至带了些担心害怕。

周茂杨握住沈娉婷肩头的力道微微加重,沈娉婷吸了吸鼻子,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艰难地开口:“嗯,好不容易回来了,瞧我这样子!唉!进去,进去再说!”

梓婋回头交代笑尘去安顿车马,自己则挽着沈娉婷的手进了明采轩大门。明采轩依旧如故,店里的人都迎上来问好。

梓婋笑着逐一回应,直到来到后院,才察觉到不对劲。

前院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门扉骤然隔绝,四下里静得骇人。这并非寻常的安宁,而是一种沉甸甸的、仿佛能吞噬所有声响的死寂,唯有她自己清浅的呼吸和沈娉婷压抑不住的泣声,在这过分的安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也正是在这片凝滞里,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的气味,乘着夏季的暖风,蓦地钻入鼻腔。那并非炊火的暖香,也非烛火的明朗,而是一种带着灰烬与枯朽意味的、令人无端心悸的焦糊,它很淡,却如附骨之疽,缠绕在每一寸空气里。

“书语书意呢?”梓婋四下张望,找寻着未来迎接她的两个妹妹。

沈娉婷一下子攥紧了她的手,面色惨白。她异常的反应让梓婋心头一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们人呢?”

沈娉婷牵着她的手,来到书语书意的院子,只见屋门处挂着白布,一口漆黑的棺材停在堂屋。

“你怎么不早点回来啊!”沈娉婷决堤的哭腔如钝刀般剌着梓婋的耳朵。她看着那漆黑的棺材,仿佛一只要吞噬她的怪兽。梓婋霎时就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摇晃。

一个披麻戴孝的身影连滚带爬地从屋内冲出,扑到梓婋脚下,凄厉地哭喊:“阿姐!书语没了,书语没了!”

梓婋顿时天旋地转,手抖得厉害,伸出的手还未触及书意的头顶,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时,梓婋已躺在自己的床上,熟悉的帐顶,熟悉的香薰,西沉的阳光从窗口斜照进来,映得一室昏黄。

“阿轶!”脱口而出的名字让梓婋瞬间意识到这里不是咸宁,而是应天。

她抚着额头刚坐起,门便被推开。笑尘端着托盘轻手轻脚走进来,见梓婋坐在床上发呆,径直走到床前。

“阿姐,你醒了!”笑尘将托盘放在床边的高几上,随手捞过一件外衫披在梓婋身上。

梓婋脑袋仍有些昏沉,记忆还停留在进城那一刻:“我怎么睡着了?这里,这里是明采轩?”

笑尘心中叹气:“嗯,我们到家了。”说着,将端进来的小炖盅递过来。

梓婋听罢,猛然掀开被子,顾不得外衫滑落,赤脚冲出门去。笑尘措手不及,手中的小炖盅骤然坠地,溅起了一阵热烟。待他追出去时,梓婋已消失在院门处。

梓婋赤足狂奔,披头散发地再次驻足在书意的院门口,心中突然涌起无尽的恐惧。她多么希望那口漆黑的棺材没停在那里,多么希望书语那张总是带笑的脸站在她的面前,也希望书意哭红的双眼和那句撕心裂肺的“书语没了”是幻觉。她站在院门外,双手紧紧抠着门框,指节泛白,初夏的暖风拂过单衣,身体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院内静悄悄的,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让她心中恐慌异常,明明有动静,却觉得无比寂静,静得让她害怕。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她才缓缓抬起脚步,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院内。每迈出一步,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不敢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脚下的青石板路,似乎这样就能逃避眼前的现实。

然而,当她走到院子中央,终究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那口漆黑的棺材赫然出现在眼前,宛如一块巨石,瞬间将她所有的希望和侥幸砸得粉碎。双腿一软,她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重重地跪倒在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连滚带爬、仓皇失措,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梓婋此刻的狼狈与惊慌。

一双大手从背后抄住她的腋下,将她扶起。梓婋茫然地转头,看到了笑尘那表情复杂的脸,那一刻她的泪水不断滑落脸颊,仿佛要将体内所有的水分都化作悲伤宣泄出来。

笑尘默不作声,扶着她走向堂内。

香烛纸灰的味道扑面而来,惨白的灵幡在穿堂阴风中簌簌颤动,如同幽魂无声的叹息。两盏长明灯的火焰摇曳不定,仿佛是亡者不甘离去的神魂,徘徊流连。

堂前,棺椁静卧,棺椁之前,一方灵牌孤寂而立,其上朱字如凝血,刻着永隔的名讳。牌位前三炷线香袅袅燃烧,香灰积寸,终是承不住重量,颓然折断,坠入满炉的冷烬之中。跪在地上的书意一身素缟,木然地朝火盆中扔着一张张黄纸,升腾的烟灰将她的脸色衬得蜡白。空气中弥漫着香火与潮湿混合的沉郁气味,寒意渗入骨髓,连时光在此也凝滞不前,唯有那无尽的、名为死亡的阴影,彻底吞噬了此间所有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