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见吴玮进来,侍应生连忙朝吴玮鞠了一躬,拉开了酒店大门。
吴玮朝侍应生点点头,然后走向服务台。
“您好,先生!”接待小姐道。
“232号。”吴玮比划着。
接待小姐职业地笑笑,将房门钥匙,递给吴玮。吴玮接过钥匙,道了谢,走向旁边的楼梯。
孟诗鹤走进酒店,看见吴玮走上楼梯。
“我找人。”
孟诗鹤对侍应生说,朝楼梯走去。
吴玮走上楼梯,沿着走廊向前走去,然后在一间房门前停下。朝后看了看,打开房门,“啪”地一声关上。
孟诗鹤走到吴玮房前,看了看门号,转身走回到楼梯口,迎面碰见两个男子从楼梯走上来。
孟诗鹤连忙靠边避让。
两个男子从孟诗鹤身边走过去,在吴玮房间门口,按了按门铃。
孟诗鹤虽然无法确认两个便衣的身份,但她明白无误地判断出,两个便衣身上带着枪。
一个便衣回望了一眼,孟诗鹤连忙走下楼梯。
房门从里打开,两个便衣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吴玮把两个男子迎进屋子,打开了电风扇。
“吴玮先生,您一个人一大早跑哪里去了?而且,您一去就是好几个小时?”一个男子生气地问道。
这男子留着小胡子,长相毫无特色。
“金村君,我只是到外面随便逛了逛。”吴玮对留着小胡子的男子说,“想不到东京的夏天,如此炎热。”
“吴玮先生,东京您可以慢慢看,东京的女人,您也可以慢慢地品。您坚持这样乱跑,我们无法保证您的安全。”另一个面露疲惫的男子说。
“玉山君,金村君,你们两个不必守候在这里!我不是囚犯,也根本不需要你们俩的保护!真的有什么事,你们俩恐怕也保护不了我。”吴玮说。
“您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还是小心一点好。”金村说,“我们从重庆一路把你护送到这儿,可不是很容易。”
吴玮掀开被子,翻开枕头,又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机,看看电话机的底座,然后旋开电话机的送话器。
“吴玮君,您这是干什么?”玉山问。
“你们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吴玮说。
金村对玉山说:“他在检查屋子里有没有人安装窃听设备。”
“吴玮君,您果然是一副高级情报官的做派,难怪连土肥圆将军都对你礼貌有加。可这里是日本,您有必要这么警惕,自寻烦恼吗?”玉山说。
“既然这儿是日本,为什么你们还要限制我出去?”
“我们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是为了你的安全。”金村说。
“你们说话自相矛盾!一会儿说东京很安全,一会儿又限制我自由行动!”吴玮道。“我走累了,想要睡一觉!你们两位出去吧!”
“做个好梦!”金村朝吴玮欠欠身子,拉了一下玉山,转身走了出去。
吴玮进浴室,洗了一个澡。然后在榻榻米上躺下来。自言自语道,“日本真的有中国特工吗?”
东京广播电台新闻部的收音机里,正播着战事消息。
“……关东军司令部命令停止攻势,进行战线整顿,决定向诺门罕前线调兵。分别调去一个独立野战重炮联队,一个反坦克速射炮中队,给23师团补充武器、兵员,增加飞机和车辆……”
美由纪伏在桌上写稿子,写了几个字,觉得写不下去,把笔扔在桌子上。
“田山君,能不能把收音机关掉,吵死人了。”美由纪说。
田山木原觉得很奇怪。
广播电台不听本台节目,就跟报社编辑不看自家报纸一样。抬头见美由纪正盯着自己,不情愿地起身,把收音机音量调得小了一些。
刘简之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在美由纪对面坐下。
“佐藤君,你去哪里了,一个上午都不见你?”美由纪问。
“你知道,我每个月都要去一次医院。”刘简之说。
刘简之一早就去找了周沪森,跟周沪森商量如何能让小春日丽的居酒屋迁移。
“出什么事了?”刘简之问。
“有两件事。”
“两件什么事?”
“第一件事,堀口的尸体浮起来了。”
刘简之知道堀口迟早要浮起来。
“堀口浮起来了?什么意思?”刘简之问。
“堀口被人乱刀砍死,抛尸在护城河里,今早被警察发现。田山君去过现场了,正在写稿子。”
“哦。”
“你好像对发现堀口尸体的事不感兴趣?”
“你要我怎么感兴趣?我们对堀口的报道已经不少了。说说第二件事。”
“昨天晚上,朝仓君出了车祸,也死了。”
“你说什么?朝仓……死了?”这几天,刘简之虽然担忧朝仓的安全,但听到朝仓的死讯,仍然感到突然和难以置信。
“听说是个意外。”美由纪说,“朝仓昨晚连夜赶回东京,因为车速过快,一道弯没转过来,掉下几十米高的坎下去了。”
“你知道朝仓的家在哪里吗?”刘简之问。
“我知道。”美由纪说。
“我们去朝仓家看看。”刘简之说。“去跟朝仓道个别。”
美由纪站了起来。
朝仓家在皇宫西南方的赤坂,是一栋两层木楼。得知朝仓死讯,朝仓的妻子、父母和6岁的儿子顿时陷入悲痛之中。
灵堂就设在朝仓家的大厅里,正中挂着朝仓的遗像,遗像前摆放着鲜花。祭台上点着香火,一副木质棺材,摆在祭台前。
刘简之和美由纪来到朝仓家的时候,日日新报新闻部的十几个编辑穿着黑衣,正在葬礼主持的引导下,跟朝仓的遗体告别。刘简之和美由纪跟在十几个编辑身后,围着棺材走了一圈。
朝仓的面容虽然经过整容,脸却仍然扭曲着,很痛苦的样子。美由纪看了一眼,忍不住地就哭了。
刘简之看见,日日新的编辑中,有一个女子也哭得很伤心。
“她是谁?”刘简之问日日新的编辑宫林。
“她叫金子,是朝仓君的助理。”宫林说。
美由纪连忙走过去安慰金子。
“朝仓君的尸体,是谁送回来的?”刘简之问。
“得到消息以后,我们自己去车接回来的。”宫林说。
“这么说,你去过现场?”刘简之问。
“去过。”
“警察确认是车祸吗?”
“是的。”
“我不相信!”金子突然说。“朝仓君开车,向来小心翼翼,不可能出车祸!”
编辑们纷纷议论起来。
有人说有疑点。
有人说要信任警察。
“朝仓君已经离开我们,大家就不要胡乱猜测了吧?”宫林说。
于是,大家都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