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狠打的力度远超李四麟的想象,只要是有过底子的人都被登记在册。
首先是将这些人全部召集在居委会或者街道,有专人对他们提出严厉的警告。
只要犯事,严惩不贷。
李四麟已经安排治保委挨家挨户的通知,只要是男同志留长头发的一律必须剪断。
最初的时候还有人背后骂骂咧咧的,在他们看来留什么样的头发是他们的自由。
当然在这个时代没有哪个正经男人留长发的,这和自由无关和时代有关。
那几天治保委的人都随身带着一个剪子,管你什么人呢看到了直接拽到路边,几剪子就下去了。
还敢说话,两棍子打腿上都老实了,二代也不好使,更别提那些混混了。
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内,可以说整个东城区没有一个长毛怪。
他们现在抱怨,可没几天之后就知道感谢了,起码东城区还没有矫正过枉。
在其他区可不好说了,还真有人因为长头发的事情直接被发配到北大荒开荒去了。
其实倒也不只是因为长头发,而是因为他们被列为了重点监察对象,甚至有人会因为他们留长发而倒查。
还真被发现了不少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下东城的这些长毛怪们可没有抱怨了,如果深查下去他们多多少少也有些事情。
如果是灾年,送到北大荒也许是个好事,起码能吃上饭,可现在这里怎么说都是京城,全国给予保障,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整个东城区虽然不至于是军管状态,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李四麟人缘还不错,辖区内大大小小单位都会派人支援,大家也知道就这么三个月,稍微多辛苦一点也无妨。
什么轧钢厂,木材厂人多的就派出二十来号,人少的也能支援个三五个人。
将这些人统一编队,在整个东城区日夜巡防,只要有敢龇牙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砸。
要是还尼玛不服气,治保委可就真开枪了。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那些平日里无所事事的待业青年,要不就是老老实实的猫在家里,要不就是去火车站等地方趴活,看看有没有临时的工作,下点苦力赚点嚼古钱。
除此之外,谁也不敢在街上逗留,要不然是真挨揍啊。
李四麟也不想让这些本来没多大事的年轻人因为这特殊时刻被判刑,那样真的有点过了。
所以在东城区,除非是有婚丧嫁娶或者一些特殊情况,否则绝对不允许三个或以上的年轻人聚堆。
你要是几个好朋友去饭店倒还勉强可以,但也得是饭口时间。
别抱怨李四麟抓的严,这也是救了他们。
第一个月,整个京城好几个区,就东城抓的最少,上面还有些不乐意呢,甚至派出了小组化装为便衣上街面上巡视,看看到底是真没人犯事,还是有人刻意包庇。
小组的人也是这么办的,结果第一天就被治保委的给打了,谁让他们来了三个男的,还穿着不像好人呢。
要不是第一时间拿出工作证,恐怕真被直接押走送到东北或者西北去了。
这时候他们才知道李四麟管的有多严,他不管工安口是怎么做,那和他没关系。
但是治安处他负责,那就一管到底。
小组的人也不敢胡编乱造,只有把情况都告诉张雷,张雷看了报告直嘬牙花子。
他就一个念头,李四麟做事不敢说是滴水不漏,但也绝对走到其他人前面了。
上面看了报告,也是呵呵直笑,就三个字,
“干的好!”
上面不一定非得抓多少人,他们要的就是一个稳定的社会环境,李四麟正好做到这一点了。
当然他做的还不光这一点,过万的待业青年,这么待下去也不是事啊,
为什么几年后会有大规模上山下乡运动,那就是城里没法安置这么多待业青年,只能这样了。
而且其实这个运动在五十年代末期就开始了,最初的时候是自愿垦荒,这个是真的自愿。
到六十年代初,已经有了常规化安置,但到了几年后才是真正的大规模。
李四麟知道这么狠打下去肯定不是最好的办法,现在正好烽台那边修建化工厂,每天需要大量的临时工。
一开始烽台那边想全归他们,那怎么行。
你烽台的人有活干了,也就是有饭吃了,那东城这边咋办。
因为这件事他没少和烽台那边吵架,最后把他惹急了直接放下一句话,
“你们要还这样,我可就找人了,反正军区也不是没有闲人。”
一句话让烽台的人老实许多,真要是交给军区,别管什么烽台和东城,谁也捞不着。
在吵了几天后决定一家一半,每天大概需要二百人,那东城自留下一百个人的名额。
其实也给不了多少钱,一天也就一块钱,外加管两顿饭,但活可不少。
但这对于这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而言也不少了,起码不在家蹭吃蹭喝,还能拿回去点。
李四麟和赵区商量了一下,科院和区里一边出一辆解放车,早上将人拉去,晚上拉回来。
油钱肯定是区里负责了,赵区这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别看只有一百人,现在解决一百人是一百人啊,东城人口密集,待业的人太多,赵区都要愁死了。
他们也商量了一下,每一个星期由一个街道组织人,这也勉强算是不偏不倚。
街道的人肯定也有私心,但起码得说得过去。
他还在努力的给这些人想办法,但真没多少能干的活。
和朱光岩说了,他们公用局临时工多,毕竟整个四九城就属东城的公用局设备最好,技术最强。
以前公用局都是从当地雇佣临时工,现在也学着李四麟每次都从东城区带上十几个人。
他们是不回来的,一次起码小半个月,这样也解决了一部分。
而且如果干的好的话,也许还有那么一丝微弱的机会能留下来,哪怕是一个长期的临时工也行啊。
还是那句话,李四麟就这么大的能耐了。
他真的有些心力交瘁,每天不断的奔波在烽台工地,清河监狱,科院,治安处这几个地方。
那报销的油票都让人咧嘴,实在是有些多,但看着他每天的行程,谁也没有废话,更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