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城,一处靠角落的吃食小摊上。
陈靖仇和陈辅相对而坐。
陈靖仇给陈辅倒了杯茶水,同时问道:“师父,我们已经到大兴了。关于弑帝的事,您有没有什么具体章程?”
陈辅语出惊人:“直接杀进皇宫,砍了那狗皇帝的脑袋。”
陈靖仇:“?”
啥玩意儿?
直接杀进皇宫?
“师父,您是在开玩笑吧?”陈靖仇试探地问。
陈辅板着脸道:“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陈靖仇眼角一抽,斟酌着劝道:“师父,这是不是有点……太危险了?皇宫戒备森严啊。”
其实他想说太莽撞来着,但话到嘴边,还是换了委婉一点的说法。
哪知陈辅却道:“这有什么危险的?你已经是大地皇者了。别说杨素已死,宇文拓不在,就算他们在,也未必能拦得住你杀杨广那狗皇帝。”
陈靖仇:“……”
好家伙,合着您老人家这直接莽的底气是我给的。
心中吐槽,他嘴上却道:“师父,您的办法的确可行,但我觉得咱们可以更加谨慎一点。”
“那你有什么想法?”陈辅瞪着眼睛问。
陈靖仇缩了一下脑袋。
他虽然跟着孟礼他们长了不少见识,还成了大地皇者,实力已在陈辅之上,可面对陈辅依旧免不了拘谨和发怵。
一是打心眼里敬爱陈辅这个师父。
二是这么多年都这样,习惯了。
不过,陈辅的方法实在有些莽撞了,加上其已经发问,所以陈靖仇还是硬着头皮道:“我觉得可以从长计议,咱们先弄清楚皇宫的地形、布防等情况,计划好进退路线,再设法潜入皇宫弑帝。”
“如此,不仅成功的几率更高,也能让自身安全有所保障。”
接着,他又解释道:“并非弟子胆小怕死,而是我们的目的不止弑帝,还有复国,后者是重中之重。”
“所以,我们不能意气用事,要考虑周全。”
“师父,您觉得呢?”
最后的询问一出,陈靖仇不由自主地有几分紧张,好似等待老师公布成绩的学生。
一直看着他的陈辅注意到这点,心中一叹,但更多的是欣慰。
“你出去这段时间,果然成长了不少。”
“不仅有自己的主见,还知道从长计议,考虑周全。”
“为师甚感欣慰。”
听到这话,陈靖仇十分意外,转瞬反应过来,诧异道:“师父你刚才是故意考验我?”
陈辅没好气道:“不然呢?”
“为师若真那么莽撞,又岂能带着你和鬼谷村的陈国子民蛰伏到现在?”
“这倒也是。”陈靖仇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早应该想到的。”
陈辅没纠结这茬,话归正题:“按你所说,我们下一步应该打探皇宫的情况。可我们在这大兴城里毫无根基,也无耳目,该如何打听皇宫情况?”
“这个嘛……”陈靖仇沉吟思量,不多时便道:“我想到了。”
“说。”
“我去月河城找女娲石的时候,认识了隋廷的西王吕承志,和他有点交情。吕承志虽是隋廷的西王,但对杨广的荒唐和隋廷的现状心怀不满,意图拨乱反正。”
“为此,他结交了不少受隋廷迫害、有反隋之志的能人异士,甚至与他们有盟约。”
“那个拖把所属的挞拔族就是其中之一。”
“挞拔族的现任大汗张烈更是吕承志的第一盟友。”
“吕承志有意反隋,又是西王,对皇宫的情况必有了解,说不定能帮到我们。”
陈辅抚须想了想,问道:“吕承志此人是否可信?”
陈靖仇如实道:“他素有贤名,我在救他的事上出过力,和他接触过,不敢说绝对可信,但应当不会有问题。”
“那就去找那吕承志试试。”陈辅道。
陈靖仇自无不可。
于是,师徒二人填饱肚子就奔向西王府。
当他们赶到西王府时,却见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挞拔玉儿和张烈!
“拖把、汗皇,你们怎么在这儿?”
看到挞拔玉儿和张烈,陈靖仇十分惊讶。
挞拔玉儿双手抱胸道:“这话应该我们问你俩才对吧?”
说着,她指了指陈辅,疑惑道:“不是说这老头出事了吗?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而且看着生龙活虎的。”
话说完,挞拔玉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出意外,应该是孟礼出手把人救了。
果不其然,陈靖仇回答道:“孟大哥出手救了我师父。”
“那他人呢?”挞拔玉儿问。
话问出口,她又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就忍不住呢?
接着,她又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还有小雪。”
陈靖仇没在意,随口回道:“他们回天外村了,说是古月仙人有事找。”
“什么事?”
“孟大哥没说,我也没多问。你要想知道,用鸦风直接问他呗。”
挞拔玉儿语噎。
她要是拉得下脸,早问了,还用得着这般旁敲侧击?
“那小雪呢,你没问一句?”
“咳咳,玉儿。”
见挞拔玉儿不停地问东问西,张烈看不下去了,忙打断道:“陈兄弟突然造访西王府,想来是有要事找西王商议。你有什么问题,待他们谈完了正事再问也不迟。”
挞拔玉儿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见此,张烈带着一丝歉意对吕承志道:“抱歉,玉儿被我和她姐姐宠坏了,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吕承志笑道:“无妨。”
随后,他看着陈辅对陈靖仇问道:“陈少侠,这位前辈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