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以请你将整个头首拾掇好吗?”
观星还是用上了较低垂的态度。
不过这也正常,就好比青天白日下突然穿越到游戏世界里,还配有好坏消息,她的性子也是求稳的,毕竟原型是丞相么。
坏消息就是进的恐怖游戏,发现能跑、有体力条、有手电筒(烧灯油更糟)、有柜子与门板而无武器,好消息就是同时发现有神人队友且带了伏魔书、一大把复活币,队友还开了无友伤无献祭的叮叮叮。
当然,还是要警惕的,毕竟游戏里是不清楚叮叮叮和Gm权限道魔之争哪个更胜一筹,反映到实际就是难说boss黄衣之主是以何形降临,能一枪崩了的艺术家还是能抹消复活时间的半主身、被动一双眼睛换欲图的种子还是眼睁睁看其身兼职黑团子、结局是Lt还是恍然一梦,全看Gm之上的设计者。
然若拿着Gm权限的玩家队友就是扯着真黄衣逼着来客串的设计者呢?
这便暂时非她所能考虑的了,往后有机会再说...应该可以抱有这种希冀吧。
唯一可惜难耐的,大概就是“旅途”中的磕磕碰碰无可避免了,只能让世界承受这些代价,而也只有现在,她并没有对世与国有甚执念,才好说一说便答应。
世所缱绻与事尽缠挛者同为一人将有什么下场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
人总要为自己负责的,而不是突然被枪指着脑门时才痛哭流涕。正如前述,他俩断然拒绝拉帝奥教授的宣言,没有谁应该有第二次机会,祂甚或臆测的众神都不例外。
他俩当然有无数种一条龙服务让每一个生命站上已共认的标准0线,但为什么呢?
是故请发问者发问前必先自答其“己”并非刁难,亦非鼓励,只是必要的流程罢了。
比如观星这一问前她自己是从初时见面琢磨而始,最终挑了这个水与沙俱下的时候平淡出言,足见她实是看山还是山的阶段。
“当然,我是完美主义者。”
完美到什么程度呢?
抛开生命不谈连自我都可放弃,以期达成预设的最终目标,然后慢慢回头找回丢下的一切,每一步都务求精简合适有效。
告别所有悲伤,告别喜乐的记忆,告别身负的一切韶华,独自踏入岁月辉流一点点沉没实属死之静美,绽放在命运截停的一瞬壮丽确是很好的素材,但也只是素材罢了。
唯生命是至高至善至美之物,舍此之外什么都可以放弃,因为活着,故有无限可能——
这就是独属的纯粹自负了。
正如讨厌到要尽可能消灭一切不在掌握中的东西但真划拉到最后,便会发现能被所知的无一不能掌握,不能尽知的则套路必是反过来,如是而已。
说回来都能形容以完美主义作祟么,他俩也喜欢这个借口。
既非囚徒亦非傀儡者从不畏惧光明,除非能达到完全的自制(祂都做不到,寰宇恐怕亦然此理),聪明的就该学着将自我的放射转变为有益华彩做成领域吸引渴求光明者。
而在此之上,安康鱼直接吃是最低级的利用方式,往上次第是豆瘤、皇叔、马恩,这就无需多言了,而其上于此路皆非完美。
这话既简单,又有效。
以往都不用做调研,只凭直观感受,舰长都知道许多人喜欢的只不过是一大堆东西一一爆在眼前,不管是什么都晓得那是自己的,心气平和,有金啊红啊的更好,但重要的是一直抽一直爆——因为现实匮乏啊。
缺什么补什么真是最土最对的话,毕竟太多没脑子的猪不论吃多少猪肉都只是记账簿上可随意划掉的垃圾。
与跋涉泥潭一般,想治世之顽愚者下场只有被拖曳着沉沦、永世不得登上本该履践之地,即便其人许早就做好了准备——“是要跌得Gbp”说出来兴许亦然天命吧。
之前他构述的那次失败下彼此的交心就是相当文艺的处理,这种情节可比死的渣都不剩能描述的多了、后续也好处理多了。
按正常的规制走,先不提“能量抵消”这个最大的基底悖论,单抵消后能保留一点体面与空暇用以交流就是极低极低的概率,差不多相当于15无草裸16。
成者该是身具何等壮阔的气运之海,还要就此一夕枯涸...
此一条就足以证明这情景是多么的文艺性笔法了。那祸斗也有话说了,“我都那么用力了你俩为啥还能活着,还要在我(尸体)跟前唧唧歪歪必须互诉衷肠完才挂,怎么我就直接寄了当背景板,这还有没有王法?”
舰长当然是有好好考虑每一个亲手创作的生命的感受的,这条大狗狗也不例外。
是来有此计较。
毕竟他们的感情戏不需要有什么死生契阔、时空漫漠、天地离合,看对了,那就是对了,从不出错又何必多行添花之举?
正因为可以站直了无需在意的角度,从不束手束脚才能追寻效率最大化、乃至于毫无同理心与僭越地可决断舍离...
当然,他向来是那种自己优先自在便足矣的家伙,中学时代六年周末从未在家写作业超过三小时,都是提前解决(自学,教辅可着劲往后写、卷子自己和班长偷摸先去拿没复印下来的于上课时间提前写了,课是从来没听过),那叫一个轻松写意。
其中还有一些隐性考量...
前三年周五下午不得不和伴友等爆炸罐头一样的小公交(小城外联就这样)能等到天黑才挤上,后三年周六还能打一上午球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回家,总的来说的确在变好也没好批评上头的,但这不是应该的?
谁敢说不是?那实是想吃肘击了。
而他又从未有过诛除邪佞的想法。
自认知之立、最一开始接触的丞相始便没有,那时世界观方成,只是追长生、叹英雄而已,后来是庆幸自己从未有过,再后来就是无感了——相伴相生的东西,学不会接受便没什么好说的,其解决之法屹然唯一。
阴阳相生,天地乃合德,世如潇木,死状叶落,后乃有存亡之辩;邪佞亦是天赐,非正眼相瞧看无可谈及“和解”——是的,他已知的任何此等戏码全部都犯戒尽谬。
抛开他俩,看实际便可以说很多实际上的行治方法还不如虚构出实在的br予以所有人塑炼效果要好,什么末世文学、重塑幻想在赌命的平等面前一文不值。
包括诞生自概念与“抗争”意义上的那一批邪神妄佞,及至概念本身,他俩都一直坐钓鱼台抱以冷眼,最简单的例子是“对未知致以敬意,但明确它不过是未征服之物”。
对视的这一眼能持续半分钟,可见观星她追真的欲图有多坚定。若还未登位的帝王都能有这份心,东方文明上升三五台阶不成问题,甚至一统、破空与全知本球于千禧年前只要赌出来的天才位格够,都可做到。
真是讽刺,圣王治世居然还需要承认,简直天字第一号大的笑话,果然离乱思治、承平反动是最恰当的描述,该!
什么历史是螺旋上升的圆...
无能的借口就这样,张嘴就来、沾沾自喜,顺手堵死了剩下的后探之路,最难绷的还是能凭此窃居高位,可见不过整个集体都在潜意识为自己寻开脱的闹剧罢了。
然只论结果真真祸国殃民也不外如是。
即便没有不倒的王朝,可只须有凌驾其上的另一道影子,便可抵达世俗最高评价的漫长的黄金时代,那缠绕于此的诸般勾画、遐想无过尽属招笑罢了。
“这就是我的回答。”
从未碰到过无解死局,难免心生傲慢。说穿了所忌惮的那几样概率低到也只有他们会去考虑,针对一切求解需解待解均有方案与回复,SpcmF...皆也,得失臧否亦然。
“嗯?”
鼻尖相抵,舰长的气势并不深重,却带着无可拒绝的锐利。
如果她稍有“过激”的意向,他也不介意现在就顺势吃掉她,尽管这是违法行为。
“哼。”
小小的殿下毫不示弱,这种时候她也只能回以颜色,气息相交,命运交锋时就该如此互相致意——无需更多交流,舍弃融合果然是进化路上最大的败笔。
几寸的距离硬是又僵持了一字时,才消弭于无形——啊,也是很棒的触感,情不自禁地多品尝了些。
当然,这一吻时两对眼睛依然直视着彼此不曾动摇分毫,小孩子置气一般...
好吧,她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