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最后一战2
汝阳王高兴,帐中数人也跟着露出笑意。
好像已经看到汝阳王高坐龙椅,将他们一个个分封的那一幕。
从此后他们高官显禄,富贵无双……
可是,美梦只做了片刻,帐帘被挑起,有将士跌跌撞撞的扑了进来。
“……王爷,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汝阳王惊起,一旁的幕僚也个个面露惊诧,慌乱的起身。
什么叫被包围了。不是他们要包围诏煌城吗?
他们可是有十万大军啊!
“你说什么?给本王说清楚?”
“攻城的大军和那些灾民打起来了。
我们后方不知道哪里来的队伍,看起来足有数万……已经堵住了我们南归的路。
我们两翼还有人马在移动……到处都是敌人,王爷,我们被包围了。”
汝阳王瞬间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诏煌城只有几千守军,他这一路行来,诸郡都被氏族掌控,并没人傻到派兵同他硬碰硬,只有几场小战,他们胜的十分轻松。
以至汝阳王觉得朝廷的军队简直不堪一击。
朝廷倒是有几位将军,可都领兵在外。
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诏煌城外。
“谁?是谁领兵?”
“……对方自称应将军。”
应?应!应响?那个守着南境的应响。
怎么可能?他带兵离开时,可是和弥渡暗中商定了协议的。
弥渡出兵搅乱南境,迫得应响不得不带兵死守。
而且应响可是太子妃的父亲,据传太子妃因太子遇刺突发心疾,已暴毙而亡。
应响疼女儿是出了名的,而且他只有太子妃一个独女,独女死在皇家,应响怎么可能还会真心帮着皇室攻打他!
下一刻,又一个将士冲进帐中。
“王爷,我们的人顶不住了。
不知道是谁指挥着那些灾民,他们竟然懂阵法。我们的人……陷在其中,进不得退不得。小的拼死冲杀出来向王爷求援,求王爷施以援手。”这是今天攻城的将士,已经全身染血,整个人像个血葫芦似的。
汝阳王猛的后退一步。
应响到了……
灾民成了兵士,而且有个懂阵法的人指挥。
他以为自己这方占尽优势,实则对方以逸待劳。是谁?到底是谁?据他的眼线回报,负责安置灾民和整个诏煌城守卫的都是谢家那个二小子。
数年前,他来诏煌城朝见,曾见过那小子一面。
生的瘦瘦小小的,被几个少年推搡倒地,只会用袖子抹眼泪。
当时有人指向那抹泪的少年告诉他,这便是谢侯家的次子,他在心中嗤笑,觉得谢氏皇族已是强弩之末。
身上流着皇家的血,却是个软蛋。
后来长大些更是传出他出入各种烟花巷子,是个只知吃喝享乐的浪荡子。
汝阳王不相信自己精心制定的攻城大计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看破。
那几万灾民明明是累赘,汝阳王的计划中,他们会大乱,然后造成城外混乱,他的人马则趁机入门。
城中先潜进去的在城中接应,如果能打开城门,他的大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入城,一旦大军入城,城里那点反抗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就像下属所言,他明早便能在熙和帝每日上朝的大殿上俯瞰整个诏煌城。
明明一切计划妥当,汝阳王甚至觉得即便出些纰漏,最终他也一定是胜利的那一方。
可是……
“来人,随本王驰援城门。”
几个幕僚一听吓得腿都软了,他们就是靠嘴皮子吃饭的。
在大军后面出出主意还行,让他们披挂上阵……可汝阳王已经伸开双臂让小厮服侍着披甲。
几个幕僚不敢开口,只得盼着城前不像将士所报那般情况惨烈。
城外灾民营,主帐中。
“汝阳王亲自带兵来支援了。我看那老匹夫真是被猪油蒙了眼,以为自己能百战百胜呢。”凤楚挥着扇子讪笑道。
现在汝阳王的大军是前有城门,至于城内那些汝阳王的眼线……谢峥会放任他们坏事吗?
早就预料到了,如今有大内侍卫负责缉拿,早已自顾不暇。
哪有机会和汝阳王里应外合。
还想趁机打开城门?做他的春秋大梦。
那几万灾民虽然是乌合之众,可谁说蚂蚁咬不死大象?这半月来只教他们听懂鼓点,战鼓一敲冲锋,战鼓两敲就挥刀……
只要做到令行禁止,就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十万大军又如何!被困在这方寸之间,连刀都挥不出。
对方人越多,阵营就越是慌乱。
后来死在自己人的马蹄下的比死在敌方手中的人还多。对方阵脚已经大乱。
最终不得不向主帅求援。而谢峥等的便是此刻。谢峥冷笑着起身,都怪汝阳王父女,如果不是他们搞事,他现在应该陪在依依身边。
而且这几天来小谢府行刺的,大半都是汝阳王的人。
真当他是软柿子?他不止头硬,他全身上下都硬得狠,想要动他的人,就得承受他的报复。
“走,我们去会会这位汝阳王。”谢峥冷笑着起身。
此刻帐中有三人,除了谢峥,凤楚和闻奚亦在。
两人随后起身。凤楚似是有些兴奋,第一次扔了扇子,手指轻按剑鞘,一脸的跃跃欲试。
闻奚有些紧张,第一次应对这样的大场面。
“阿峥,今天是不是能看到你大杀四方了?”
“……想要看我出手,汝阳王还不够资格。”谢峥一身玄甲,腰跨长剑,衬的脸上五官刀刻般凌厉。
“属下就欣赏公子这天下唯我独尊的狂放样。
就让那汝阳老匹无看看,咱们谢二公子刀不出鞘是如何大败十万叛军的。”旁边还有个无脑吹捧的凤楚。
闻奚脸上露出茫然之色,骑在马上看着面前的一幕。
无数火把像无数颗星子,星星点点的勾勒出一幅雄壮的画面。自己这方看着没章法,可队伍跟着鼓声而动。
或冲或退,看起来竟然颇有章法。
反观对方,黑压压的人群挤在方寸之间,根本施展不开。
对方前冲,自己这边便退。
一旦对方稍露迟疑,自己这方便会猛然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