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伙计一下子红了眼眶,即便再不愿意,他们也不得不按照沈小川的要求下跪。
“扑通”一声,两个伙计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只得道歉。
“公子,是我们狗眼看人低,怠慢了几位,还请几位宽宏大量,原谅小的们这一次,以后定不再犯。”
沈千川“噗嗤”笑道,“这才对嘛,早早对我们下跪,这事儿不就揭过去了吗,咱们也不是那计较的人。”
两个伙计都是二十来岁的大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们本就是靠自己的双手劳动来挣一份儿工钱的,在这千珍楼也很受东家和管事们的尊重,哪曾想东家的爹和兄弟突然到来,尤其是最年轻的那个,非要让他们下跪,他们觉得尊严被人践踏,心中无比难受。
两个伙计咬紧牙关跪在地上,强忍住才没敢起身反击。
这时,已经有客人陆续进来了,刚刚搬运酒水和引客人们去雅间儿的几个伙计也腾出时间来了。
他们看见两个伙伴跪在地上,很是吃惊。
“阿才,你咋跪着,快起来,客人们都进来了,咱们得赶紧着招呼呀。”
“就是,咱们酒楼可没有 这下跪的规矩,赶紧起来。”
其实他们几个也猜出了个事情大概,左右不过是这几个穿得穷酸的,说是东家的爹和兄弟们,仗势欺人罢了,可是东家没来认亲,无人证明他们究竟是与不是,便开始作威作福,实在可笑。
他们故意装作不知,打圆场解救两个伙伴。
谁知沈小川突然不依不饶起来,他抱着胳膊走到两个跪着的伙计面前,笑得一脸欠揍。
“诶,小爷还没说让他们起来,你们瞎管啥闲事,进来的客人们你们招呼明白了吗,该干嘛干嘛去,别逼我对你们不客气,实在不行你们也陪着他俩跪一跪!”
几个伙计当即变了脸色,暗道他们还真有几分可能是东家的爹和亲戚,毕竟他们其中有和东家长得十分像的,所以他们还是别招惹他们了。
若是东家来了,否认他们的关系,那就立刻报官,把这几个人给送去官府里!
沈老先生扫了眼酒楼大堂,有不少客人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他们,虽然他偏向继室生的几个儿子,瞧不上老大,但这酒楼可是摇钱树,若是耽误了生意,以后他这个当爹的如何有银子往口袋里揣呀?
和谁过不去,都不能和银子过不去!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轻咳几声道,“老幺,差不多就成了,别忘了咱们来找你们大哥是有正事要办,都别杵在这里耽误耽误生意了。”
一副为大家着想的明事理的长辈模样!
老幺撇撇嘴,这才拂袖又坐回椅子上,摆起了阔少爷的谱。
沈老先生瞥了地上两个伙计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也别跪着了,去把你们东家找过来,是不是他老子,让他自己来认。”
两个伙计心里憋屈的要死,一听可以站起来了,他们立刻起身,拍拍膝盖,去找东家。
到了后院儿问过香芹婶子,他们才知道,东家约了伢人去给宅子书契过明路,一早就从后门出去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出门到处寻找东家。
二人分头寻找,跑了好几条街,终于找到了东家,简单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东家之后,立刻跟着东家回酒楼。
林青川听见爹和几个兄弟找上门来,顿觉头皮发麻,这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还以为爹和兄弟们都已经忘记他们长房一家了,没想到他们还没放弃。
唉,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掉!
于是,他重重叹了口气,领着伙计快步回到千珍楼。
此刻,沈老先生坐在大堂中间儿,老二老三一人坐一边,时不时的对爹嘘寒问暖,老幺翘着二郎腿一脸神气的模样,旁边伙计强忍着不满敢怒不敢言,恭恭敬敬的给他们倒茶水。
林青川立刻走进酒楼,上前打招呼。
“爹,二弟三弟,小川,你们咋突然来了?”
沈老先生狠狠剜了老大一眼,怒目圆睁道,“咋啦,你这里是金子做的呀,我这个当爹的穿得穷酸,还来不得了?
是给你蹭掉一块金皮儿,还是耽误你们做买卖了,不突然来,还要先向你请示,得到你的允许我们才能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