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乘风被赶走了,他靠在蔺琅的摩托车前,盯着刘文君家,立刻给双鱼打了一通电话。
“帮我查一下禾苗孤儿院土地权属人刘文君的个人账户有没有一笔巨款进账,汇款方是谁。快点儿,我等着!”
禾苗孤儿院,那不是跟蔺琅有关吗?
她家老大现在完全一副坠入爱河的样子,对蔺琅事事积极。
双鱼听见段乘风这边风声呼呼地,问道:“你在外面?太冷了,你回屋里等着。”
蔺琅让他来探问消息,他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没事。”
一个小时不到,段乘风就拿到了答案。
“你是说行安部理司庄宗麟?”
蔺琅非常震惊,庄宗麟一个官员,又不经商,他买土地干什么?
“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
段乘风联想到在远洋渡口那次行动,警方公开搜获的白粉数量远远低于荣深账本里记载的数量。
这件事也是经手庄宗麟。
蔺琅也是想到这一块,顶着泛红的眼睛,勉强打起精神,让大脑持续运转。
“确切的说,这块土地过户给了庄宗麟,但是付款方不是他个人,而是一家对公账户,公司名叫重远物流。”
重远物流?
蔺琅心里已经了然。
她没打断段乘风,继续听他说:“可是重远物流在六年前已经倒闭破产,重远物流的老板吴浩瀚因为吸毒锒铛入狱,最终执行死刑。
其它的消息,因为时间很短,没查到那么多。”
蔺琅抿着唇,把她所知道的共享。
“我知道一些,吴浩瀚是庄宗麟的义子!”
段乘风听到这里,也不免有些意外。
不过人生嘛,意想不到的事每天都在上演。
“吴浩瀚是个孤儿,也没结婚生子,也许是相似的经历,让庄宗麟收他为义子。
后来,吴浩瀚经营这家物流公司,生意如日中天,一度垄断了整个市场,所以他也成为了鬼域的目标。
我在调查吴浩瀚时,发现他已经染上毒瘾。我还没对他下手呢,结果庄宗麟就大义灭亲,亲自抓了他法办,还揪出幕后产业链,庄宗麟凭借这个案子升职加薪,一路仕途生花。
说起来,这个庄宗麟的确是个很优秀的警察,破案无数,不徇私情,是个传奇人物。
据说当年,他总在街头抓贼,一来二去,警局的人都认识他了,觉得他身手不错,能力也很强,破格让他考警校。他曾经失忆过,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家人。”
段乘风无意识地点点头,随口问了句:“怎么着?庄宗麟也曾是你的目标,对他知道的那么清楚?”
“当然不是了。只因为他是警察,我们要对他们的信息多加了解,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那破产倒闭了六年的公司,突然诈尸了,你怎么看?”
“也许,吴浩瀚的公司当时没有销户,或者说被别人收购了,继续经营。”
段乘风摇摇头,不认可这种说法。
“如果是正常经营,这么多年公账里怎么会没有一条流水?
按照正常流程来说,这种僵尸账户一年没有流水,银行就会自动冻结,而他们能在近期完成一次大额交易,只能说明公司每年有在正常完成年度账户年检。”
蔺琅隐隐有种猜测,没说出来,她先问段乘风的想法,“你在怀疑什么?”
“庄宗麟还有没有其它义子?”
死了一个吴浩瀚,他可以有其它义子帮他做事。
蔺琅很笃定地否认了。
“没有,只有吴浩瀚一个人。”
段乘风相信蔺琅的能力,她查出来一个,应该就只会有一个。
他若有所思地跟蔺琅对视一眼,蔺琅了解他,坦白地说:“你有什么离奇的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我不会被吓到。”
“如果吴浩瀚没有死呢?庄宗麟大义灭亲,利用吴浩瀚爬上了最高层的位置,那个时候,他是有能力把他的义子再救出来的。
但是救出来了,吴浩瀚也不能活在阳光下了。正好,他可以利用一个死人的身份替他做事,比如,销赃。
你想想在远洋渡口查获的那匹对不上数的毒品。”
不得不说,段乘风的想法真的很大胆离奇!
要不是有强有力的证据可以否决他的猜测的话,蔺琅真的会认可这个猜测。
“不可能!内部办案严谨至极,庄宗麟那个时候虽说是最高级别领导人,但是椅子还没有坐热,他不会冒险去保一个罪大恶极的人。而且,他确实每年都去祭拜吴浩瀚。”
“那就让事实说话!我的人会紧紧盯着庄宗麟的!”
蔺琅打了个呵欠,时不时闭上眼睛,用力地眨眨。
“这下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蔺琅是真的好能熬啊!
昨天一夜未睡,今天又透支身体耗到一点多,好在今天超前完成了拍摄任务。
安心?不存在的!
蔺琅越来越心事重重。
尽管她否认了段乘风的想法,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他的怀疑在脑海中掀起了巨浪。
她不睡,段乘风也就陪着,蔺琅揉揉眼睛催促。
“你发烧刚好,先去睡吧!下次不用陪着我熬那么久。”
段乘风努努嘴,开玩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换句话说,你守了我一夜,我以后就守你日日夜夜!”
呵,夫妻也不见得日日夜夜相对!
蔺琅自嘲一笑,“这么说,等我死了,我还给自己赚个免费的守墓人?”
段乘风笑容顿时消失了,面色凝重地强调:“蔺琅,你说过要避谶的!以后不要说这种话,我不喜欢听!”
段乘风能记住蔺琅的话,还是有些小感动。
比如,避谶。
比如,在旧昌巷,那棵枣树替他挡了灾。
尽管他不信,还是听了她的建议去上了一炷香。
可是啊,也许是子母蛊在身,蔺琅对生死看的很淡,她对别人避谶,对自己倒随意很多。
蔺琅笑笑,说:“知道了知道了。”
“你说呸呸呸!”
哎哟!
看着段乘风煞有介事的样子,蔺琅手一挥,好像赶走了所有的倒霉事。
“鬼域不平,我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你现在怎么比我还迷信了?”
“蔺琅,我不想失去你。”
有些话,原以为听多了会麻木。
可是,段乘风用一次次的情话证明,无论他说多少次,都像正中靶心的箭矢,一字一句刺中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