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鹏也没想到,自己就是来临海新厂临时帮忙,家要被偷了。
秦父秦母也没想到,晚晚娘家的那个大嫂会说出这种不经过大脑的话。
说实话,这厂子是晚晚带着小峰一起办的。
晚晚要是真的想帮娘家人,他们老两口根本不会插手。
原来小峰是什么样子,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谁家的闺女不是要工作要房子,又要钱的?
又有几个姑娘家能拉下脸带着自己男人去摆摊?
都说摆摊赚钱,可摆摊的苦有几个人能吃得了?
秦父秦母心里都有数,这也是为什么只要有空,他们就来临海看儿媳妇的原因。
可现在这么一看,晚晚娘家人根本就没把这么好的二闺女当回事。
亲家不像个亲家。
有几次被秦母撞见亲家母来带着老三来,不是借机来要钱,就是要东西。
自己闺女怀孕了,也不过来问问。
就好像这个孩子是捡来的一样。
这次更是过分,娘家大嫂徐芳竟然厚着脸皮一个人来,还不是要钱,是要自家兄弟当分厂厂长。
秦母刚才大巴掌扇得不过瘾,真恨不得再扇徐芳几巴掌。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现在冷静下来,秦母有几分后悔,后悔不是自己打人,是自己没问问清楚。
万一打错了人,自己里外不是人。
秦母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晚晚啊,人家大鹏不就是分厂厂长吗?干得那么好,咋还过来抢工作呢?你娘家大嫂的弟弟是大学生吗?”
万一徐芳的弟弟真是大学生,想找工作,才寻来求情的,自己误会可就不好了。
徐芳毕竟是晚晚娘家人,姑嫂两人是不是已经通过信,她这个当婆婆的在,晚晚不好答应。
岁数大的人想得就是多些,秦母怕自己手伸得太长,适得其反。
“妈,我那个大嫂的二弟不是大学生,好像就是初中毕业,算是他们徐家学历最高的。
我都不知道她今天来,而且我连见都没见过那个徐芳的二弟。”
徐芳跟顾文福结婚随便扯了个证,也没有什么婚礼。
顾家一大家子都没见全过徐家人。
除了徐母来伺候月子时见过,其他人估计路上走个照面都不认识。
“啊,我还以为是大学生了呢,大学生是人才啊。”秦母放心了不少。
没打错就行,谁叫刚才徐芳嘴贱,骂晚晚就该打!
晚晚可是他们家的福星,他们老两口差不多拿晚晚是当闺女养的。
秦峰看见自己老妈的样子,知道老妈刚才动完手,怕回头和媳妇娘家不好说,怕媳妇在中间难做。
那是老妈没听见徐芳怎么说孩子的事。
秦峰把刚才徐芳说的话做了一下深度加工,学了一遍。
秦母听了,心里仅存的一点不安瞬间化为愤怒。
“你说啥?徐芳说你们俩这辈子没孩子?还说你们绝户?还说你们就算生孩子了也没那啥?!”
“那啥”秦峰也没直说,但谁都知道是啥意思。
秦母是真张不开嘴说,她是真没想到晚晚的嫂子这么泼。
村里最泼的妇女才能骂的出口的话,怎么在一个小年轻口中说出来?
这种话无论在哪儿,都应该冲上去把嘴撕烂。
“嗯,妈,其实她还说了好多,我都没法和你们学。”秦峰叹了口气,可怜兮兮的,好像自己刚才受了天大的委屈,就等着爸妈过来替他出头。
“她……她还说啥了?”
“她刚才还威胁,说不给她弟工作,就在厂子门口那啥……”秦峰做了个上吊的手势。
秦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哼了一声,
“还威胁咱们?让她去!我看门口那棵老槐树有二十年没开张了,自备绳子,要是没有我给她带一根!不够就两根!”
顾晚晚知道徐芳不会说什么好话,但也没想到会骂这么难听。
徐芳在顾家这几年,除了要工作,没作过太大的妖。
原来一直隐藏得很好啊。
峰哥这么说就是想让婆婆放心,刚才没打错人。
峰哥给亲妈吃的是舒心丸,那她要给婆婆吃定心丸。
顾晚晚把徐芳以前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秦母听了心疼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你说啥?晚晚,你在娘家的时候,你嫂子就欺负你?家里活你全干,还撺掇你爸妈不给你吃饱饭?”
秦母知道晚晚在娘家过得不好,但也想到会是这样。
五根手指还长短不一,有的父母多少会偏心其中一个。
偏心就偏心,那也不能饿着孩子。
饿着孩子,那就不是偏心,是虐待。
“有这样的吗?!小峰他爸,走,跟我出去!”秦母把筷子使劲往桌上一放,拉着老伴就要出去,还要找徐芳算账。
大耳刮子算什么?她要闹到徐芳单位去,要让机械厂的领导看看,自己单位的这个女同志是个什么玩意。
秦父看着老三两口子一唱一和,便知道这里半真半假,拉着老伴又坐了下来,劝道。
“小峰她妈,晚晚现在不是挺好吗?有小峰在,没人会让她挨欺负。”
虽然他听着也生气,但现在徐芳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想算账只能回江城再说,不急于一时。
顾晚晚冲秦峰眨眨眼,示意火候已经够了。
秦母现在一点也不担心打错了人,觉得还没打够呢。
但他们小夫妻这一刻的默契,突然消失了,秦峰往媳妇碗里夹了一块肉,接着胡诌道:
“妈,你是不知道,我媳妇以前饿肚子时吃什么?有时候还得吃野果,野菜,烂萝卜,头发都差点变白。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啊……”
秦父夹了一片肉,刚想塞到嘴里,听到这里,肉片直接掉在了盘子里,手悬在半空,盯着秦峰看了。
儿子啊,吃野果子野菜的好像白毛女吧?
你老丈人啥时候杨白劳了?
顾晚晚:峰哥,过了,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