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拐着弯骂人,徐芳听到最后才听出来,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以前八竿子打不出个屁的顾老二,现在嘴跟淬了毒似的。
徐芳一直觉得顾晚晚变化很大,不仅不听话,还处处跟他们娘家人作对。
自己当年图的顾文福,除了能跟着回城,还有嫁过去自己有两个小姑子。
两个小姑子都嫁了人,彩礼都得留给娘家,那还不都是自家的。
小姑子平时回娘家看看,也不能空着两只手来,带回娘家吃的喝的,也都是自家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太响还是什么。
这两个小姑子一个把彩礼带走了,一个傻不拉几根本没有彩礼。
顾晚晚像是跟娘家断了亲一样,压根不回娘家,自己是一点好处没捞到。
另一个主要回家保准有事,还得从公婆那里要走点钱。
想到这里,徐芳心里更窝火,咬牙切齿道:
“顾晚晚,我好歹算是你大嫂,你刚才就这么骂我。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你男人刚才在屋里骂我,还想动手,八成都是你的意思。
你没有娘家,就没有根了。还美滋滋以为你挣的这些钱都是你的。
我告诉你,你没个孩子,还不对娘家人好点儿,等你老了看谁还要你!有你哭的时候!”
徐芳化身徐母,掐着腰,把扯着嗓子,将从小听到大听到的那些话,像倒豆子一样,都倒了出来。
徐芳不等顾晚晚开口,又看了看顾晚晚身后的秦父秦母,阴阳怪气道:
“顾老二啊顾老二,你把公婆当亲爹亲妈,人家儿子才是亲的,你算老几?
等秦峰一家人把你卖了,大街上要饭,我家大门也不会给你开!”
徐芳知道自己肯定拿不到好处了,跳着脚破口大骂。
她做糖不一定甜,但做醋一定酸。
不让她好过,她也不让顾晚晚日子好过。
看着秦峰妈爸护着顾晚晚的样子,徐芳嫉妒得眼眶发青。
凭什么顾晚晚能嫁进枝头当凤凰?自己则
凭什么顾晚晚就有公婆护着,自己婆婆每天防自己跟防贼一样,公公则是个甩手掌柜,屁事不管。
不过,让她这么一闹也好,秦家还能对顾老二态度肯定不会这么好了。
娘家不给闺女撑腰,还来闹,婆家不生嫌隙就怪了。
她就坐等以后看热闹。
顾晚晚发现徐芳是真的坏到冒泡,还好,她嫁的人家好,公婆想着她。
要是公婆一般,这个家得闹成什么样子?
徐芳看着顾晚晚翻了个白脸,一把推开秦父,“好狗不挡道,让开!”
“你再骂一遍试试!”
顾晚晚刚要上前一步亲自动收拾徐芳,谁知秦峰和秦母两人比她更快一步。
人家是上阵父子兵。
秦家是上阵母子兵。
秦峰大步上前,挡住徐芳的去路,顺便将媳妇护在了身后,秦母抬手给了徐芳一巴掌,扇得徐芳一个趔趄。
“你——你们打人!”
徐芳来不及闪躲,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滚烫的麻意瞬间从脸上炸开,耳畔嗡嗡作响。
这是不讹人更待何时?
刚才没讹上秦峰,秦峰他妈一样,只要是能让秦家出血的人都行。
徐芳身子微微向右一歪,刚要躺在地上喊,秦父急忙上前一步,“好心”地将人扶正,帮老伴找准位置。
秦母很满意老伴,知道她现在眼花看不准,转头对秦峰道:
“小峰,看,还是你爸懂我?以后你也得对你媳妇这么好。”
徐芳明白,老头是帮忙扶着自己,有啥好的?
结果,秦母又是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招呼了上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骂我们家晚晚,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你骂错人了!我替你爹妈教育教育你!”
“你,啊——”
徐芳刚想往左倒下,可秦父又将人扶正。
她突然了,这么一看老太婆是拳击运动员,老头是拳击教练。
而她很不幸,是那个沙袋……
秦母跟练拳击似的,左右开弓,一个接一个巴掌下去,抽得徐芳只想躺下,不讹人的那种。
秦母边打边骂,还边跟秦父交流,好像把这一整年的运动量都用在了今天。
但具体骂的是什么,徐芳已经记不住了。
她感觉脑瓜子嗡嗡的,脸颊火辣辣的,还能尝到嘴角上的血腥味。
有一件事,她不明白,顾老二嫁的不是车辆厂的工人家庭吗?
啥时候顾老二公婆变成拳击队的了?
来不及想这些,她只知道,再这么打下去,她好处一毛没捞到,回头连小命都没了。
鼻子里已经开始呼呼冒血了。
可不管她现在能不能站稳,都会被那个老头儿给扶正。
此刻的徐芳就好像一个不倒翁。
秦父:千万别倒下,要是倒下就更像大饼了,华国规定建国以后,大饼不能成精。
“大饼”是没倒下,最后是被孙鹏和谢辉抬出了厂子。
徐芳像一头待宰的活猪,不停挣扎,口里骂着:
“顾晚晚不得好死,秦家绝后,你和顾婷婷,没一个好玩意,她不帮娘家,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其中还夹杂着国骂,还有含妈量极高的词。
活脱脱一个泼妇的模样。
谢辉和孙鹏眉头微皱,怎么能当着嫂子的面骂人?
厂里现在骂人是要“消音”的。
拒绝说脏话,文明你我他。
谢辉实在受不了,让孙鹏把人放下,自己二话不说脱了鞋,拿出袜子塞进了徐芳的嘴里。
不能主动消音,那他只能勉为其难帮个忙。
徐芳看见一只袜子塞进嘴里,惊恐地瞪大眼睛,吓得脸颊煞白。
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既然嫁进顾家。
早知道,就不主动勾搭顾文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