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点头,这边则把后背的大背包摘了下来,正好方便披上披风,同时将拿包的手伸平了,用来模拟一会儿身侧要拉上一个人,而大包的重量也明显超过了独角兽的体重,用来做替换是满够格的。
一切准备好后,随着心念发动,项骜还想和那镇长一样跑两步作为助跑,结果根本不需要,他只觉着披风在后背幅度很小但频率极快的抖动了起来。
只是弹指一挥间,这频率已至顶峰,身体也随即腾空而起,接着不论是向前向后向左向右,爬升降落乃至悬停,都可以用念头直接控制,非常方便且灵敏度不是一般的高。
而拽着背包平伸出去的手丝毫没被受力不在一条线上影响,和身体同进同退仿佛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无法用肉眼看到的刚性连接。
在空中翱翔了几个来回后项骜大喜,说起来这种机动方式虽然还有过程,没有赵梦洁那种近乎于瞬间移动的钻地脉来的方便,不过体验感却是后者无法比拟的,在风和日丽的天空下自由自在翱翔,简直没有比这更爽的事了,别说是跳伞、飞机,哪怕是单兵飞行器也远不能和这个媲美。
这还让他想起了曾经在攻打“神墟”总部时“神棍”施展的“逍遥术”以及最后“隐龙将军”抓着自己肩膀一口气脱离“母宗”自爆范围的情形。
相较而言,“逍遥术”无需接触但启动比较慢,而将军的“传帮带”启动更快却不能刚性携上其他人,纯粹是硬提着往前飞,总之和这披风一比都是各有优劣。
不过那两次都是别人带着飞,怎么飞是不受控制的,单凭这一点,便比这一回的尽在掌握差了不少。
在空中好好过了把瘾后,落地时项骜道:
“没问题了,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原理能让我和背包始终保持一致还不需要我费力气去维持。”
“我想可能是某种‘力场’,披风起飞前的抖动产生了这种‘力场’,与之发生接触都会被包裹在里面,所以便无需内部的人在姿态上用心思了。”独角鲸道。
“用‘力场’飞行?这个说法挺新颖的,而且也正好能和她说哪怕咱们所有同伴一起上也照样能飞的话对上;嗯...说不定还真是这样,等回去了,找个专业人士咨询一下。”
项骜想完了这些,将背包复位,接着伸手过去,示意独角鲸拉住自己,后者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微微垂首紧紧的握了上去。
飞行的过程无需赘述,只是用念头操作也有一个坏处,就是一旦出现与其相关的且不好的杂念,很容易在半空中出事故。
好在项骜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他天生专注力极强,又在接受狙击手训练的时候就专门强化过这一能力,并为了能在深入敌后的行动中高效休息,如何快速入眠也是必修课,其中的关键就是放空大脑,通过主观控制压制交感神经的无效兴奋。
所以掌握有这些手段的他要做到飞行时脑袋里只有指挥披风这一种念头是没有难度的。
两地之间的间隔如果要徒步的话,不光要绕远道,跋山涉水一点都少不了,在不迷路不遇到各种麻烦的最理想状态下也得每天保持至少10小时的强行军,然后连续行进十天半个月才行,各中辛苦不说,这么长时间耽搁在路上,很容易迟则生变。
而现在有了这个,两人跨越一切地面上的阻碍,只用了几十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甚至没用一盏茶的工夫。
到这儿一看,好家伙,不光是个市,还是个首都,仅从规模和城建水平上看就不是刚才的小镇能比的;这种档次的确对得起能在整个“辛尔迪巴”当头号恶霸的排面。
项骜看着前面的城墙,皱着鼻子喷了口气,又左右晃了晃脖子,发出一阵“咔咔咔”的骨节响声,然后道:
“虽然不想重操旧业,但干这种事我也的确在行。”
“看你的架势,我觉着有一场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对了,刚去树屋说起这事的时候我就想问你来着,什么叫‘刀枪炮’?”
“黑社会的一种形式但又不完全一样,在某种程度上,要比单纯的黑社会厉害得多,类似于国外那种和政界商界高度勾连的黑帮。”项骜道。
“我从字面意思上理解还以为和地头蛇差不多。”
这边摇摇头,回:
“地头蛇可比不了,很多地头蛇连起码的产业都没有,就是兜比脸干净,只是不要脸在以及在限定条件下不要命的穷混子,专门欺负无依无靠有家有小豁不出去的普通百姓行,而如果和刀枪炮碰,那就是鸡蛋碰石头。”
“理解了,要按照你说和大型黑帮类似的话,岂不是已经到了可以干政的程度了?”
“那倒也不至于,应该说刀枪炮触摸到了这个门槛但还没迈进去,或者说还没有上升到利益集团和权贵的层次,属于权贵的高级马仔;比如他们一般背后都有一个大靠山,平时帮着靠山赚黑钱,靠山吃肉他们喝汤这种。
不管大小,每个城市都有一个或一小撮这种人,落后的地方刀枪炮是暴发户气质,属于土横土横的那种,发达地区的则是一副商业精英的派头,笔挺西装金丝眼镜,属于斯文败类的那种,看着大相径庭,但做的事往根子上说没什么区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恶霸一定有个能在关键时刻给他平事的‘好大哥’在,比那个不受待见的镇长强多了。”项骜道。
“看得出你混江湖的经验很丰富,不然不能这么了解。”独角鲸道。
“丰富谈不上,不过是有点经历而已。”
“能说说吗?根据你的习惯要把这里的地形摸清楚可是要花点时间的,正好当解解闷儿了。”
“细节就不必了,毕竟不是什么好回忆。只能说我以前在老家瞎混的时候,帮衬过我不少的一个老哥哥,就是那边最强的‘刀枪炮’,他有庙堂里的靠山,产业遍布全省,在自己的地盘上几乎可以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听听你以前的故事,一定很精彩。”独角鲸道。
“说不定以后真的可以。”
“希望如此。”
说到这里,两人也走到了城门跟前,这里的布置真和古装电影里演的差不多,城外是成片尚未开垦的森林和荒地,再远一点就是星星点点的村庄,而城内则被高达数十米由巨石垒砌而成的墙体包围起来,墙上有日夜巡逻的守军,护城河、平时当吊桥战时当门板的城门这些配置也都一应俱全。
比较有意思的是,门前两个卫兵见到二人不仅没有因为后者和本地人的巨大差异而盘问什么,反而做出行礼的姿态,行注目礼看着他俩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搞得项骜编好的一套话都没用上。
独角鲸看出了这一点,遂道:
“他们一定也是把我们当成‘天谴者’的人了。不过你是不是有点郁闷蒙混过关的准备白做了?”
“对啊,我已经把各种问题的答案都想好了,谁知道会是这样。”
“那为什么不直接飞进去呢?这样绕开城墙,省掉所有引起麻烦的可能。”
“你也说了我有摸地形的习惯,那闷头飞进去落在哪里咱们根本不知道,相当于被瞬间传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这对记录路线、地标物很不友好,不如从城门进去,沿途都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一遍,这样才能高效的记住。
给你打个比方吧,记路这件事开车的人往往一遍就能印象很深,但坐车的人却来回走很多遍也不一定记得清,咱们这个事也是这个道理。”项骜道。
“你的意思是说开车的人因为是直接操作者,必须集中精力在上面,所以能记住;而坐车的人无需为路线考虑,大多是走马观花,因此形成不了长期记忆,对吧?”
“一点没错。”
独角鲸没有再说话,而是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长话短说,这17世纪的城市虽然没法和现在的大都市在规模上相提并论,但要徒步丈量下来也是的的确确是个体力活,两人从居民区走到商业区再走到礼拜区,绕到城中广场又到了行政区,这一圈兜下来,里外里用了将近四个小时。
而最终落脚的地点在礼拜区;之所以这样叫是因为这个区域是城内居民寄托信仰的地方,主要的场所是一座类似教堂的建筑,但明显不是外面的任何一种宗教,不过承担的职能是一样的,尤其是能主持婚礼这一项。
落脚的原因也是这里眼下正在紧锣密鼓的为结婚仪式做准备,从一路搜集来的各种情报来看,要在这里结为新人的,就是恶霸和他抢来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