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骜立刻瞄准战机展开反攻,他拿着“桑门剑”杀过去如同疾风暴雨,一连十几招出去,对面躲不开的只能用锡杖硬扛,都是金属器物,在这种剧烈的碰撞之下即便是青天白日火花也能清晰可见。
当最后一招跳劈击出,这一下不仅发挥出了双手长剑的势大力沉的优势,还裹挟了这边上百公斤的体重以及全部爆发力。
住持举锡杖招架,金铁交鸣的刹那,“桑门剑”剑锋扫过——这老僧的兵器被斩断了。
低头一看,断口十分齐整,斜切而过,如同是激光割断的一样。
只是项骜手下留了情面,没有将剑身一挥到底,不然对面早已从脑瓜顶为起点被一分为二了,他在发现杖杆断开之际手腕猛的一翻,让剑擦着住持额角和肩膀撇了出去,没有劈在人身上。
这招结束,他也查看“桑门剑”的情况,但见方才的碰撞之处历久弥新,毫无崩坏之处。
“施主果然勇力绝伦,老衲佩服,可宏愿未成,此事自当未了!”
住持说完这话双手一撒,将断开的九环锡杖扔到了地上,接着深吸一气直接盘膝而坐,双手呈交叠状置于丹田处,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项骜一看心说什么玩意儿?物理攻击不管用准备用魔法攻击?
但效果不等这些想法在脑袋里转完一圈就到了——
原本立在手里轻重适中的“桑门剑”突然变的沉重无比,别说是双臂,全身的力量都使上去竟也不能对抗,整个人登时就被压倒了,而这种重压还在继续,这边只觉着此时放在胸前的不是一柄剑,而是一辆碾过来的百吨王。
与此同时,剑身两面发出黄光,斜眼去看,竟发现黄光是一个个逐个浮现的梵文,结合主持口中所念,他一下明白了,这老僧将自己所颂经文印在了剑上,似是要将其强行封印,并且自己也会被捎带上。
那些莫名出现的重量就来自这里,随着字浮现的越来越多,“桑门剑”带来的压力也在呈指数级上升,不消片刻,项骜已经觉着自己胸骨即将被压断了,后背的肩胛骨也在咯咯作响。
不过也是这个时候,住持停止了诵经,“桑门剑”的剑上前后左右也都被写满了发着黄光的小字;这边明白了,他应该是把经念完了,而可以这样整齐的,不多一个不少一个的将剑身填满,看来是一段精心设计出来,专门用于镇压的经。
然后项骜用余光还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小和尚,看起来少说得一百多号,他们以自己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圆,接着也都盘膝坐下,但没有诵经,只是齐刷刷的看着这里。
住持则道:
“徒儿们,为师以甚深法力将这凶剑伏于此地,只是这位施主与其已结邪缘,怕是难以分开,不如一起筑于此地,修成佛塔,以无边佛法度化他们罢。”
项骜心里清楚这主持没吹牛逼,因为之前“桑门剑”上这么凶恶狂暴的杀气现在在这经文的压制下竟然已经感受不到了,说是“镇住”一点不假,只是后面什么意思?连地方都不挪一下,准备在这里建一座塔把自己和剑全压在里面?他妈的上次听说这种事还是“雷峰塔永镇白娘子”,刚才没一剑把你劈了你现在却恩将仇报,我岂能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这边开始发力,哪怕明白压在身上的力量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那也得竭尽全力去拼一把,而在对抗的这个过程中,众小和尚将住持的这段话当做一段命令,齐声应了声“是”后便全部起身跑了,等再回来时,有相当一部分竟已换下僧袍,穿上了适合干力气活的利索衣服,工具、材料,甚至一些简单的人力起重设备都给运了过来。
好家伙,看得出这是为了这事经营良久了,属于所有应用之物均备的一应俱全,就等这一天的到来,今天可算让他们等到了这座寺存在的意义。
因此整个施工现场堪称热火朝天,每个人都干劲十足,大有一种终极目标即将实现的感觉。
项骜看完更气了,但身上没闲着,他腰腹一起发力,意图动用尽可能多的力量去往上顶。
起初还是如故,完全没有起色,那住持还走过来说了两句:
“施主,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此经诞生于一千一百年前,被几十代高僧不断用毕生修为加持,无论是什么凶神恶煞在它面前都要束手就擒,你虽悍勇,但绝不是此等伟力的对手。
老衲观你业力深重,不过不用担心,等塔筑结束后‘小雄寺’上下会做一场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专门度你往那西天极乐。”
项骜眼下能说话但没搭理他,只顾着继续找感觉看看能不能挣脱出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股暖意从身体的最深处升起,然后迅速升级为炙热,并充满全身。
这边一开始还没意识到这是什么现象,以为发力太狠所以热的,但很快就发现没这么简单,因为这种炙热远超任何运动所能带来的温度升高,同时貌似正在向外钻。
整个过程是完全不受主观意识控制的,而从出现到积聚至全面爆发最多十几秒钟,待再也包不住这股能量了,它遂如核爆时率先冲出来的光辐射一样透过肌肉皮肤向着正上方的天际拔地而起。
那是一条直径和他身高完全一致的粗壮纯金色光柱。
眼下正当午时,在场上百人无不亲眼见证这条光柱的亮度远超太阳,刺的双目瞬间一片炽白,什么都看不见了。
无人知晓过了多久视野才渐渐恢复,可以看清周围的事物了,才发现项骜已经站了起来,甩了甩手中的剑,而剑身上的经文早已被刚才的金芒冲的无影无踪。
住持见状大骇不已,向后踉跄了两步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口中惊恐万状的大喊着:
“至阳!至阳!是至阳!!”
项骜晃了晃脖子和肩膀,舒缓了一下被重压这么久的难受劲儿,然后顶着一脑门子火儿就过去了,三步并两步走到跟前用剑一指,骂道:
“现在还说要把我筑在塔里吗?!地狱无门自来投的东西,若不是看在你也是忠人之事的份上,我现在就让你圆寂!”
话罢把剑一收转身将包捡起来背好,二次朝着寺门走去。
只是走了还不到一半,便听到身后一众小和尚此起彼伏的喊声:
“师父!师父!!”
他不用看也知道大概是这住持死了,看来破了他诵的经对他构成了极大的伤害。
不过项骜没有回头,甚至都没多去思考是什么力量帮助自己反败为胜的,只是按照图中位置,火速赶往“康家门”的老窝。
本来还设想了好几种战术方案,不然也不用把图画的这么详细,但现在一肚子邪火儿没处撒,心说用个锤子战术,等会儿直接闯进去,见人就杀,把这些杂碎一个不剩,全剁翻在地便是最好的战术!
也许是即将到了午饭的饭点,所以老窝里好三百多恶丐不能说一个不差全都在,那也是90%在场。
他们住的这个地方则可以理解为一座超级放大版的四合院,或者叫八合院十合院都可以,要么将其看做是规范化的大杂院也是可以的,总之里面以青砖碧瓦的房屋为主,鳞次栉比形成了一个被围墙圈在里面的小型建筑群。
估摸着也是为了方便管理,这帮家伙别看是所谓的团伙高层,但吃饭的时候亦是集体用餐,类似于传销组织那种类型。
因此在里面最大的一处院子中,露天摆着长桌长椅,群丐们正面对面的坐在两边吃饭。
不过吃的相当不错,超大份的水盆羊肉、肘子骨、顶得上一条大腿的糖醋鲤鱼、完整的猪头肉,以及围在周边的几个解腻小菜,还有不限量的主食等等。
并且以上这五个硬菜可不是每个只有一份,乃是以五份为一个单位这么往下排,一共10张长桌,每张从头到尾至少要摆五个单位,换句话说每五个菜平均只有六个人在吃,10张桌子全加起来就是250个菜。
当项骜走过来看清这些时,心说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个架势必然不是平日里的普通用餐,而是庆祝什么或干什么大事之前的聚餐,不然天天如此,“康家门”的进项虽然不少可以不能这样造。
在正中央靠东头的位置还有一张独立的大桌子,后面坐着个眉目可憎的大胖子,穿的破破烂烂,但一看地位就是最高的那个;他手里拄着一根长度和“桑门剑”差不多的棍状物,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群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边会心一笑,自问不用找了,此人是“癞颤”没跑,而他手里的东西则一定是“康家门”的镇门之宝——“掩身鞭”。
不过这家伙的面前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等到下面的那帮吃过一轮了,才有下人将不少剩菜剩饭端上来给他吃,这种在旁人看来奇怪无比的行为,却和花子头说的正好对了个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