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呃……”
不适感,从大脑的深处涌现。
额头的青筋在额头一突一突地跳动,林显福感觉到,心脏的律动骤然加快,浑身血液仿佛在逆流一般,从躯体的内部传来难言的疼痛!
“我这是……”
斜靠在床边,林显福皱紧眉头呼吸粗重,竭尽全力的不发出太大的音量,惊动屋中的其他人。
疼痛从浑身传来,林显福喘着气,一手靠在床,一手撑在地,低着头看地面,发觉此刻眼前的事物都在产生扭曲变形。
他看到,方形的瓷砖表面的纹路,在朝着周边扩散,像是被石子打落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他还看到,地板的表面被一层淡淡的古怪光晕覆盖,它们扭曲着,蠕动着朝着难以聚焦的视线中心涌来。
原本清晰可见的视野开始变得闪烁,变得模糊,就像是一团被肆意揉搓的面团,在胡乱地变化着形状,难以固定。
林显福强忍不适,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这股难受的感觉稍微舒缓些许,但这无疑是失败了。
随着他摆动头颅,一滴鲜血忽然滴落在干净的地面,就像是从白纸之中出现的墨点,尤为显眼。
从鼻子温热的触感来看,林显福不难猜想,那是自己的鼻血。
而从这滴鲜血落地,林显福眼前的视野开始变得通红,那股视野的扩散有所舒缓。
但目睹鲜血后,紧接而至的是,一股嗜血嗜虐的冲动在心底涌现,让他情难自抑地从指尖弹出了利爪,勾破了床单。
“呼……嗬……呼……”
林显福慌忙闭上双眼,捂住头呲着牙,剧烈的喘息着,全身的肌肉紧绷着,仿佛一张拉开到极致的弓弦!
就在这时,林显福听到了两道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阿福,是不是你在房间里面?”
那是母亲林婉琴的声音。
林显福喘着气,思索着从声音的脉络判断,她才刚刚起床,随后似乎就听到了自己从床边栽倒发出的噗通一声,因此感到奇怪,便打算走上前来。
“不要……”
听到这道声音的刹那,那股嗜血的暴虐冲动愈加剧烈,林显福咬紧牙关,压抑住身体几乎要弹出去的本能,肌肉紧绷地僵在原地,在脑中快速思索着对策!
此时的门外,与林婉琴一同响起走来的,还有另一道脚步声。
那是恰好醒来,正准备帮衬林婉琴做早餐的苏伦娜。
“没有回应……”林婉琴疑惑地说着,两人的脚步声很快迫近林显福的房间门口。
“吱呀……”
门栓被转动的声音响起,眼看就要开门而入时,转到一半的时候,一同走来的苏伦娜,忽然开口说道:“林姐,我忽然想起。
苏娜(苏玉萤)昨晚和我说了,今天她想换双新牙刷刷牙,但我找不到放在哪里。”
只听得,苏伦娜微笑着说道:“苏娜很快就要醒来了,能请你帮忙拿出来嘛?”
闻听此言,林婉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那孩子总是丢三落四的……我记得有和她说过放哪里来着……”
林婉琴边说着,声音逐渐下了楼去,而半开的门栓,则被一脸微笑地目送她下去的苏伦娜捉在手里。
“吱呀——!”
门轻轻打开了一条缝,房间里一切安静。
苏伦娜收敛了笑容,表情凝重地同时,手脚十分轻巧地打开了门。
房间的窗口被打开了,但里面,空空如也。
苏伦娜抱着臂膀,站在门口驻足观望,旋即在地面上看到了一滴血迹。
“血……?”
她皱起好看的眉头,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金色圣带,走上前轻轻在地上将血液的痕迹抹去,随后一扭头,在床边看到了被撕开几个小洞的床单……
“……”
伸手轻轻抚摸着破碎的床单,苏伦娜的神情变得极为凝重。
“林。”
苏伦娜轻声呢喃着林显福的名字,从地上站起身时,身后又传来了林婉琴的脚步声。
她连忙收起了圣带,掀开了尚有余温的被褥,看到了桌旁的手机与一条腕表,犹豫了一瞬,便把那些物品都收了起来,丢在了被子下面,随后牢牢盖住。
将床单的爪痕,以及他的私人物品,全部盖在了被子下面后,苏伦娜轻描淡写地朝着门口走去。
“林姐。”
苏伦娜微笑着朝走来林婉琴说道:“刚才的动静或许是老鼠,但我打开门后,它就不见了。”
昨晚林显福跟上次一样,是在她们睡了之后才回家的,因此只有苏伦娜知道他回来睡觉了,因此这个谎言才得以继续下去。
“是么?”
林婉琴不疑有他,在门口看了一眼屋里的景象,没看出来点什么。
苏伦娜便趁机转移话题说道:“林姐,我们去准备早餐吧?”
“哦,好吧……”
林婉琴最终,还是暂且把这事放在了心里,眼下还有其余的家务事要做……
“等会给他的房间放张黏鼠板好了。”
林婉琴寻思道。
——
驻扎在全州市的超凡组织“朱雀坊”的根据地,对外开放是一所规模颇大的公安分局。
公安局24小时营业,内部时刻有10名以上的警员轮流换班。
他们既管顾了周边滋事犯罪的案件,也在受理超凡相关的委托。
时值清晨,7点上下,一二楼的警员们陆陆续续交接换班。
今夜守在局里,留守夜班的宿主有唐孤,陈航两人。
“……早有听闻,全州案件频次低,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坐在办公室内,熬了一宿的唐孤闭上眼揉了揉发酸的眉心,“相较于其他分部组织看管的区域相比,着实安定了不少。”
“那不也挺好的。”
陈航不以为然地笑着,“平平安安最重要。案件的频率低了,殉职几率也就低了。”
他是有家室的,老婆还在全州被安置在“分公司”呢,能悠闲的度过日子,对此还能有什么不满?
“话虽如此。”
唐孤也知晓这个理由,只是他顾及更多的是另外的事情。
“但这种平静的背后,时不时会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因为没有征兆,你就永远不知道,危险与灾厄是否会在暗地里酝酿,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轰然爆发……”
“……说的这么玄乎啊。”
陈航摇了摇头,认可道:“不过,居安思危的想法也不错,我也有类似的想法。”
“是吧?”
唐孤微笑着,正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
忽然间,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底迸发,冷汗从后背猛然渗出!
两人感应到了什么,同时住了口,随后表情凝重地看向窗外……
“嗬呃……Aowoo——!”
一声高亢丶刺耳的狼嚎声,忽然在大楼的外面响起。
唐孤与陈航两人,表情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