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乡村,有一座被岁月晕染的老房子,一扇饱经沧桑的木门,横亘在寒冬腊月的凛冽风中。“嘎吱——”,凛冽寒风狠狠搡向木门,发出一声悠长且沉闷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迟暮老者在冰天雪地中发出的幽幽长叹,裹挟着无尽的孤寂与沧桑,悠悠然飘进屋内。这声音宛如一道无形的咒语,时刻提醒着屋内的人,外面是一个被彻骨寒风肆意主宰的冰冷荒芜天地,万物都在这严寒中瑟缩着,毫无生气。
屋内,暖烘烘的炕沿上,夏婉凝百无聊赖地蜷缩着,神情倦怠,眼神中隐隐透着一丝落寞。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揪着衣角,机械地一圈又一圈卷着,双眼时不时透过那蒙着一层薄霜、模糊不清的窗户,望向院子。院子里,土地仿佛被施了诡异的定身咒,冻得硬邦邦的,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连一只觅食的麻雀都不见踪影,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夏婉凝的内心,也被腊月二十八这一天的阴霾填得满满当当,压抑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清晨,第一缕曙光轻柔地洒在窗台上,像是大自然温柔的抚摸。夏婉凝本是带着满心热忱与期待起床的,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着鞭炮火药味、年货香味的独特气息,丝丝缕缕钻进人的鼻腔,让人心里满是欢喜。她想着帮母亲一起准备过年的点心,为这个家增添一抹甜蜜的味道,让温馨的氛围在小小的厨房里弥漫开来,成为一家人美好的新年记忆。
她利索地系上那条洗得有些褪色的碎花围裙,围裙上的碎花图案虽不再鲜艳,却承载着无数温暖的回忆。她洗净双手,模仿着母亲平日里娴熟的模样,将面粉、水和糖,小心翼翼地依次倒进盆里,随后便开始用力地揉起面团。在她的揉捏下,面团逐渐变得光滑、柔软,宛如一个白白胖胖、憨态可掬的娃娃,乖巧地躺在她的掌心。她看着面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脑海中浮现出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着她亲手做的点心,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画面,那画面如此温暖,仿佛已经触手可及。
然而,命运好似故意捉弄人。就在她满心欢喜,幻想着将这面团变成香甜可口的点心,一家人围坐品尝时,意外毫无征兆地降临了。她只是轻轻一个转身,胳膊肘不经意间碰到了案板,那盆凝聚着她满心期待、好不容易揉好的面团,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啪”的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望着地上那摊沾满灰尘、面目全非的面团,夏婉凝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满心的欢喜刹那间碎成了无数残渣,散落一地。她呆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蹲下身子,用手轻轻触碰那团已经不能再用的面团,心中满是自责与失落,仿佛失去了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
本以为这只是新年筹备中的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能翻篇,可没想到烦心事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午后,阳光稍稍暖和了些,她决定去集市逛逛,打算买些漂亮的窗花回来。往年的这个时候,集市上总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年货。那一张张色彩绚丽、图案精美的窗花,贴在窗户上,就宛如为家里打开了一扇扇通往幸福与美好的小窗,让整个家都洋溢着浓浓的年味。
她满怀兴致地来到集市,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眼睛急切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摊位。她从集市的这头寻到那头,一个摊位一个摊位仔细地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的目光在每个摊位上扫过,不放过一丝可能的线索,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也许大爷只是换了个位置。可那个卖窗花的大爷的摊位,却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她不甘心,向旁边的摊主打听,得到的答复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卖窗花的大爷今年没来。刹那间,她的心情犹如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跌落到了谷底,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站在集市中央,周围的热闹与她无关,心中的失落和沮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这热闹世界里的一个孤独的局外人。
这一整天,她都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团厚重的乌云紧紧笼罩着,怎么也挣脱不开。心情就像这寒冬里的天色,阴沉沉的,看不到一丝光亮,满心都是失落与沮丧。她回到家,默默地坐在炕沿上,望着窗外发呆,连母亲叫她吃饭的声音都没怎么听进去。窗外的世界一片灰暗,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看不到一点希望的色彩。
然而,命运这个爱开玩笑的家伙,总是喜欢在人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候,送上一份惊喜。
就在腊月二十九的中午,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婉凝!婉凝!”母亲那充满惊喜与急切的声音,从院子里如同一束明亮的光,穿透了屋内的沉闷。夏婉凝听到呼喊,立刻像一只敏捷的小鹿,从屋里飞奔而出。只见母亲站在院子中央,冬日的暖阳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温暖的光晕,母亲就像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圣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母亲手里紧紧握着手机,脸上绽放的笑容,如同春天里盛开的繁花,明媚而灿烂,怎么也藏不住。
“你二表哥苏逸尘,还有你三姨、三姨爹,今天就回来啦!”母亲的话语,恰似一道划破夜空的耀眼闪电,瞬间撕裂了夏婉凝心头那片厚重得让人窒息的阴霾。
“真的吗?妈,你可别骗我!”夏婉凝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那眼神就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的人,突然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她的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母亲的胳膊,那力度仿佛生怕这只是一场稍纵即逝、虚幻缥缈的美梦,只要一松手,梦就会破碎。她的手指用力地抠进母亲的胳膊,似乎想要从母亲那里得到更多的肯定与安心。
“当然是真的,你三姨刚给我打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估计下午就能到。”母亲笑着轻轻拍了拍夏婉凝的手,眼中同样闪烁着藏不住的期待,那目光里满是对亲人团聚的渴望。母亲的手温暖而粗糙,拍在夏婉凝手上的那一刻,传递着无尽的喜悦与安心。
夏婉凝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底直涌上心头,满心的欢喜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将之前多日积攒的阴霾冲刷得干干净净。她兴奋得在院子里一圈又一圈地转着圈,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二表哥要回来了,二表哥要回来了……”那模样,就像一个得到了最心爱礼物的孩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时候和二表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回忆如同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在她的眼前徐徐展开。
小时候,二表哥苏逸尘可疼她了,简直把她当成了手心里的宝。每次来家里,他总会从那个神秘的背包里,像变魔术一样掏出各种各样新奇好玩的玩意儿。有时候是一个小巧精致、能奏响美妙音乐的小八音盒,那清脆悦耳的旋律,能让夏婉凝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许久,她会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音乐世界,音符在她的耳边跳跃,带着她遨游在快乐的海洋;有时候是一个造型可爱的精致小玩偶,那灵动的眼睛、俏皮的模样,总能逗得她开怀大笑,开心好久好久,她会抱着玩偶,和它分享自己的小秘密,那些秘密如同珍珠般珍贵,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
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里,二表哥总是带着她漫山遍野地尽情奔跑嬉戏。春天,漫山遍野的野花竞相绽放,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宛如一群灵动的仙子。他们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笑声却如同银铃般,在田野上空回荡,无比灿烂。二表哥会小心翼翼地帮她捉蝴蝶,然后轻轻地放在她的手心,看着蝴蝶扑闪着翅膀飞走,他们一起欢呼雀跃,那欢呼声仿佛能冲破云霄,让整个世界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夏天,茂密的树林里郁郁葱葱,他们小心翼翼地爬上树,去掏鸟蛋。当看到那些小小的、带着生命温度的鸟蛋时,心中满是新奇与欢喜,仿佛发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二表哥会叮嘱她小心,自己则在一旁保护着她,一起感受着生命的奇妙,那一颗颗鸟蛋,仿佛是大自然馈赠的神秘礼物;秋天,果园里硕果累累,他们穿梭在果树间,采摘着清甜多汁的果实,品尝着丰收的喜悦,那甜蜜的滋味,至今仍在她的味蕾上回荡。二表哥会挑最大最甜的果子递给她,看着她吃得满脸满足,自己也笑得合不拢嘴,那笑容里满是宠溺与欣慰;冬天,皑皑白雪覆盖大地,整个世界银装素裹,他们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双手和脸蛋被冻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乐此不疲,沉浸在这冰天雪地的欢乐世界里。二表哥会把她堆成一个可爱的雪人,还会给雪人戴上帽子和围巾,他们一起和雪人拍照留念,那些照片成为了她童年最珍贵的回忆,每一张照片都定格了他们最纯真的笑容和最快乐的时光。那些美好的时光,就像一颗颗璀璨夺目的星星,深深地镶嵌在她童年的记忆长河里,成为了她生命中最珍贵、最难以忘怀的宝藏。
“妈,我得去收拾收拾屋子,把二表哥以前住的那间好好打扫打扫,再换上干净的床单被罩。”夏婉凝一边说着,一边风风火火地往屋里走去,脚步轻快得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与期待,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迎接二表哥的归来。
“行,你去吧,我这就去多准备些菜,你三姨一家可好久没回来了,咱可得好好招待招待。”母亲也快步走进厨房,片刻后,厨房里便传来了切菜的“哒哒”声和锅碗瓢盆相互碰撞的清脆声音,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就像一首欢快的交响曲,奏响了亲人团聚的美妙前奏,让整个家都弥漫着温馨与喜悦的气息。厨房里,母亲忙碌的身影在烟火中穿梭,那一道道熟悉的菜肴,都饱含着母亲对亲人的深深爱意。
夏婉凝一头扎进那间许久未住人的屋子。屋子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陈旧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故事。她先是用力推开那扇有些生锈的窗户,“吱呀”一声,窗户缓缓打开,外面清冷却又裹挟着浓郁年味的空气,如同一群欢快的小精灵,一下子涌了进来。那空气中,似乎还隐隐约约夹杂着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虽然声音微弱,但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让人真切地感受到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这股带着年味的空气,瞬间驱散了屋内的陈旧气息,让屋子仿佛也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接着,她拿起那把略显破旧的扫帚,仔仔细细地清扫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她弯下腰,将扫帚费力地伸到床底下,一点点地把那些藏在黑暗角落里的灰尘和杂物扫了出来。每扫一下,她的脑海里就会清晰地浮现出二表哥的模样,嘴角也会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她仿佛看到二表哥小时候在这里玩耍的场景,一会儿在床上蹦蹦跳跳,像一只活泼的小猴子;一会儿又躲在床底下,和她玩捉迷藏,那欢快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她还记得有一次,二表哥躲在床底下太久,她怎么也找不到,急得都快哭了,最后二表哥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才被她发现,两人相视大笑,那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那些回忆如同电影片段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放映,让她的打扫过程充满了温暖与快乐。
扫完地,她又开始整理床铺。她费力地将那床有些陈旧、散发着淡淡霉味的棉被抱起来,一步步挪到院子里。冬日的阳光柔和地洒在棉被上,给棉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用力地拍打了几下,扬起的灰尘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一个个欢快的小精灵,在空中肆意飞舞,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团聚而欢呼雀跃。她拍得格外用力,似乎想要把所有的陈旧和不开心都统统拍走,只留下满心的欢喜和对团聚的热切期待。她一边拍,一边在心里想着二表哥回来后,看到干净整洁的房间会有多开心,嘴角始终挂着幸福的笑容。
等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夏婉凝站在屋子中间,环顾四周,总觉得似乎还缺点什么。她皱着眉头,四处张望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突然,她灵机一动,像一阵风似的跑到院子里。院子的墙角,几株腊梅在寒风中傲然挺立、傲雪绽放。那金黄的花瓣,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艳夺目,宛如冬日里的一团火焰,给这冰冷的世界增添了一抹温暖与生机。她眼睛一亮,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折下几枝,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了这些美丽而坚强的花儿。她想着,这些腊梅放在二表哥的房间里,一定能让房间更温馨,那淡淡的花香,仿佛能将过去的美好回忆都一一唤醒。
她拿着腊梅,快步跑回屋里,找了个透明的玻璃瓶,仔细地灌上清水,然后将腊梅精心地插了进去,摆在二表哥房间的桌子上。瞬间,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幽的花香。那香味,就像一把神奇的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夏婉凝心中那扇装满美好回忆的大门,那些与二表哥共度的欢乐时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腊梅,嘴角带着微笑,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的童年岁月。
“婉凝,快来帮我摘菜!”母亲在厨房里扯着嗓子喊道。母亲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回忆,却也让她更加期待即将到来的团聚。
“来啦!”夏婉凝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收拾得温馨舒适的房间,这才迈着轻快的步伐跑去厨房帮忙。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房间的喜爱和对团聚的期待,仿佛这个房间已经成为了她和二表哥之间深厚情谊的见证。
在厨房里,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她们身上,映出一片温馨而美好的光晕。夏婉凝一边帮着母亲择菜,一边不停地问着母亲三姨一家的情况。
“三姨他们身体都还好吧?”她关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担忧。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仿佛能通过母亲的回答,立刻知晓三姨一家的健康状况。
“二表哥最近工作忙不忙呀?”她又接着问,语气里透着对二表哥的牵挂。她的手指不停地摆弄着手中的蔬菜,仿佛这样能缓解她内心对二表哥的思念。
母亲笑着一一耐心回答,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明媚。灶台上,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升腾起的水汽模糊了她们的脸庞,却让整个厨房都被这浓浓的亲情和即将团聚的喜悦,填得满满当当,温馨的氛围几乎要溢出来。她们一边聊天,一边准备着饭菜,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亲人的关爱。母亲的笑容和回答,让夏婉凝心中的担忧和牵挂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和期待。
终于,在夏婉凝望眼欲穿的漫长等待中,外面传来了汽车清脆的喇叭声。“妈,他们回来了!”夏婉凝兴奋地大喊一声,扔下手里还没择完的菜,像一只脱缰的小马驹,飞奔出厨房,冲向院子门口。她的动作如此迅速,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的喜悦传递给归来的亲人。
只见三姨、三姨爹从车上缓缓下来,二表哥苏逸尘跟在后面。几个月没见,二表哥似乎又长高了些,身形愈发挺拔,也更帅气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围着一条鲜艳的红色围巾,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抖擞,朝气蓬勃。那黑色的羽绒服和红色的围巾,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预示着这个新年将充满活力与温暖。
“二表哥!”夏婉凝大喊一声,像一只归巢的小鸟,飞扑进苏逸尘的怀里。她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和激动,那扑进怀里的动作,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都倾诉出来。
“婉凝,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苏逸尘笑着摸了摸夏婉凝的头,眼中满是宠溺与疼爱,那眼神仿佛在说,在他心里,夏婉凝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他呵护的小妹妹。他的手轻轻落在夏婉凝的头上,那熟悉的触感,让夏婉凝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和安心。
这顿腊月二十九的团圆饭,因二表哥一家跨越万水千山归来,被亲情渲染得格外温馨,每一道菜肴似乎都饱含着思念的味道,变得格外美味。饭桌上,暖黄的灯光倾洒而下,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也为这场团聚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滤镜。
夏婉凝坐在桌前,手中的筷子轻轻夹起一块色泽红亮的红烧肉,那软糯的肉块在齿间轻轻一抿便散开,醇厚的香味瞬间在味蕾上绽放。她一边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美食,一边像个好奇的孩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三姨,全神贯注地听她讲述在外面的种种趣事。三姨的声音绘声绘色,时而模仿着某个有趣的场景,时而学起当地人独特的口音,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
“你们是不知道,那次我们去逛当地的集市,那场面,热闹得很!有个卖艺的大叔,表演吞剑,把我吓得哟……”三姨手舞足蹈地描述着,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夏婉凝听得入神,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那个奇妙的画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银铃般在屋子里回荡,笑声仿佛有神奇的魔力,让整个家都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身边围坐的亲人,二表哥正笑着给三姨递上一杯茶,眼神里满是关切;母亲一边听着故事,一边往大家碗里夹菜,那温柔的动作里满是疼爱;父亲则时不时插上几句幽默的点评,逗得众人再度欢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是如此真挚,如此温暖,仿佛冬日里最和煦的阳光,驱散了世间所有的阴霾。
夏婉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曾经被琐事堆积的阴霾,早已被这扑面而来的浓浓的亲情和团聚的喜悦彻底驱散得无影无踪。曾经因生活中的小挫折而产生的失落、沮丧,此刻都已烟消云散,只留下满心的幸福与满足。她感受着这份纯粹的快乐,体会着家人之间无需多言却深厚无比的情感,心中满是感慨。
这一刻,她深深地觉得,这就是家的味道,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一顿普普通通却充满爱意的团圆饭,几句轻松愉快的家常闲聊,却有着最打动人心的力量。这就是幸福最真实、最美好的模样,简单而纯粹,温暖而动人,如同冬日里的炉火,夏日里的清风,是生命中最珍贵、最值得珍藏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