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敖拂在一片被各色奇花异草环绕的小空地停了下来。
这里比刚才的位置更加深入花园,也离洞穴入口更远了一些。
他转过身,再次看向兔软软。
午后的阳光透过花叶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她身上。
她今日穿了一件湖蓝色的雪纺长裙,是很久以前在系统商城兑换的,图它柔软舒适,方便在花园里劳作。
裙子的样式简单,只在腰间系了一根同色的布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腰。
银色的长发大部分被她松松地挽起,用一根兽骨簪固定,几缕调皮的发丝垂落在脸颊和颈间,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惊吓,她的脸颊带着一丝运动后的薄红,那双总是水汪汪的红眸此刻却因为紧张而显得格外明亮,像两颗上好的红宝石。
敖拂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那双金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兔软软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手臂,往后挪了小半步。
“你……你想聊什么?”她鼓起勇气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敖拂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看着她,那种审视的、带着某种不明意味的目光,让兔软软头皮阵阵发麻。
就在兔软软几乎要忍不住再次开口催促的时候,敖拂忽然往前踏出了一步。
仅仅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兔软软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心中警铃大作!
“唰——”
一道银光闪过,她右手已经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手腕翻转,锋利的刃尖直指敖拂的胸膛!
这柄匕首是她在系统商城里兑换的,削铁如泥。
不知道能不能对付他?
额……上次都刺心脏了,他都没事!
但输人不输阵!
就算打不过,也得让他知道,她兔软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你别过来!”
敖拂停下了脚步,他那双金色的眸子垂下,看了一眼横亘在两人之间,闪烁着冰冷寒光的匕首。
那匕首的刃尖,离他的胸膛不过半尺距离。
兔软软甚至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那股冰冷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让她握着匕首的手臂都开始微微发麻。
他会怎么做?直接拍飞她的匕首?还是……
兔软软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性,以及应对的策略。
但是她悲哀地发现,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她那点小聪明可能根本不够看。
敖拂看着刀,往前又踏了一步。
兔软软被他一看,吓得后退,险些被自己精心打理的一丛七色堇绊倒,握着匕首的手心全是冷汗。
这龙,是真不怕她这一下还是怎的?
她这匕首好歹也是系统出品,削铁如泥……
好吧,上次捅他心脏他都没死,这会儿估计也就是个牙签。
“你退什么?”敖拂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问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他那双金色的眸子掠过兔软软手中的匕首,没有轻蔑,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
兔软软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快把敖拂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面上却不得不强撑着:“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我就不客气了!”
话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不客气?她能怎么不客气?
变成兔子形态萌死他吗?
主要她也不会变啊?
敖拂又往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
兔软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好想跑。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兔软软的声音都带上了自己没察觉到的颤音,握着匕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试图从敖拂那张冰块脸上看出点什么,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也好,但那双金色的眸子依旧是深渊一般,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能吞噬一切。
敖拂的目光从她紧握的匕首上移开,落在了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上,声音依旧是那种不带任何温度的平直:“放下。”
“什么?”兔软软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放下你手里那个东西。”敖拂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而不是在下达命令。
“我不!”兔软软梗着脖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你先把帝熙怎么样了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安不安全?”
敖拂似乎对她这种不合作的态度并不意外,也没有生气。
他只是微微侧了侧头,金色的眸光扫过兔软软身后的那些花草。
“他死不了。”敖拂淡淡开口,语气像是随手碾死一只蚂蚁般随意。
兔软软的心猛地一沉。
死不了?
这三个字从敖拂嘴里说出来。
怎么听怎么都像是一种恩赐,一种随时可以收回的恩赐。
“你把他关在哪里了?他伤得重不重?”
兔软软急切地追问,她太了解帝熙那咋咋呼呼的性子了,平日里磕着碰着都要哼唧半天,这次被敖拂抓走,还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而且也不知道帝熙有没有……
“跟我走。”敖拂说道,依旧是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跟你走?去哪里?”兔软软心头警铃大作,这家伙,不会真的想把她也掳走吧?
“兽城。”敖拂吐出两个字,简单明了。
兔软软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我不去!”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坚决得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待在这里!”
开什么玩笑?
她的崽崽们在这里,她的伴侣们在这里,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家园在这里。
更重要的是,安然还在等着她救命!
她需要在这里种植灵植,赚取积分,她怎么可能离开!
敖拂似乎对她的激烈反应早有预料,他那双金色的眸子里,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种沉默的注视,比任何疾言厉色的威胁都更让人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