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提你那毒液了，之前用不是喝多了醒不过来，就是仗着受伤的人不疼瞎弄，最后止不了血把人给治死了。”精细鬼吐槽道。
“那这次我们就少喝点儿，分批拔鳞，一次只拔十分之一，等伤养好了再拔下一批，有个半年多也能拔完。”伶俐虫这个建议听起来倒是靠谱一些，就是感觉有点慢。
“恐怕不行，我听说之前就有位师兄试过分批拔鳞，结果刚拔出第一片异鳞就被师父感知到，直接处死了。所以我们得把所有鳞片找齐以后，一次性拔出才行。”黑十三把分批拔鳞的方案给否了。
这他妈不就是在蛇身上玩扫雷吗？
“哎？蛇不都是会蜕皮的吗？你师父留在你身上的鳞肯定在蜕皮的时候退不掉啊，那时候不就自然找到了吗？”老乌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也不行，之前听师兄们说，他们蜕皮都需要求师父收回鳞片才行，否则退不了。我上一次蜕皮还是三百年前，要不然我的真身也不可能如此短小。”黑十三又给否了。
“那就老老实实验吧。除了高温变色以外，你们还可以检验硬度、音色、味道、粗糙度、吸水性、酸碱反应等等，只要是两种东西，肯定还是会有区别的。”我给他们提了点建议，觉着这个事应该不是很难，然后就不管了。
现在我这边炼钢、充气、印书，就这三个活儿已经把大半个庄子的劳动力都占了。农闲时还好，可一年到头真正农闲的日子并不多，等下个月一开始收麦，那所有的活儿都得停。现在造出的枪有五支，子弹只有两百来发，感觉还是不够。所以我觉着即使从此不再鸟那乌斯国王，庄子里也很需要几台蒸汽机。只是我对于防锈这个问题真的是一点头绪没有啊，之前只在电视上看过蒸汽机的外观，但它水箱里面什么样真没见过，难不成要用金银做一层内胆？
总之我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在兼顾方便清理的情况下，又把蒸汽机的结构图重新画了一遍。
黑十三哼哼唧唧被折磨了一整天，那身上油盐酱醋几乎全都抹了一遍，竟然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第二天，黑十三刚洗干净，伶俐虫又说自己的舌头特别灵敏，非要给黑十三舔身子，黑十三死活不肯，大叫着蹿上了房梁。
“乌老神仙，Ac\/dc的歌你还练吗？”高兴找了过来。
自从高才和小翠结了婚，高老庄乐队就他一个人了。他听说我们在帮黑十三找鳞片后，突然跑回了家。然后拿回来几本书。
“你们说的那个延维，我在书里见过。”
高兴说完，我们一起帮着翻找。
最后只在庄子达生篇中找到了一句：“委蛇，其大如毂，其长如辕，紫衣而朱冠。其为物也，恶闻雷车之声，则捧其首而立。见之者殆乎霸。”
前文说的是齐桓公在沼泽地里打猎的时候遇到过延维。看来延维确实活了一千多岁了，只是这一句话里面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啊。
“哎？高兴你家有司南吗？”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可等高兴拿来了司南对着延维的鳞片一试，结果并不能吸引司南。
“你怀疑师父的鳞片里有铁？”黑十三疑惑地问我。
“我也就是瞎猜。他不是厌恶打雷嘛，所以我猜他的鳞片可能导电，那样比较容易挨雷劈。哎？不对，导电也不一定有铁磁性。”
于是我拿着延维的鳞片回了屋，架起了老乌的炼气装置，把鳞片连在了导线中间。
“我操，真能导电！”我看到盆里冒起气泡，直接叫出了声。
“你拿脱落的鳞片有什么用？你得连十三身上的鳞片试啊。”老乌提醒道。
黑十三现了真身，我们又把导线连到了他身上。
一个……没泡。
两个……没泡。
三个……还是没泡。
“这是没反应啊？还是没测到？”精细鬼发出疑问。
我大致估了一下，黑十三身上起码得有三百片鳞。这他妈一个个测过去，最后要是没测出来直接能气死个人。
我拉着精细鬼出去，捣鼓半天用铜丝做了两个弧形的小钉耙，这样可以一次性并联八个鳞片。
“八个八个的测，如果看不到气泡就直接过，如果能看到气泡，就说明这八个中至少有一个是延维的鳞片。”
“额……”
几个人额了半天也不知道从哪问，反正就按我说的做了。
从下午一直测试到天黑，居然真的让我们找了一片导电的鳞片，它除了导电以外，其他颜色、硬度、摩擦声都和周围的鳞片一样。
黑十三激动的不行，差点要给我一个蛇吻。我们几个腿都蹲麻了好几番，他还想连夜测。最后多亏了凹凸鳗的罢工，才让我们能睡个好觉。
接下来经过一天半，我们才把所有的鳞片都排查完，总共找出来三枚。为了防止操作失误漏检，又复查了一遍才最终确认。最后在柳长生的指导下，异鳞摘除手术圆满完成。
“诸位于我如同再造之恩，请受在下一拜。”黑十三醒后药效还没过就急着要感谢。
“哈哈哈，有了这个办法，延维的徒弟岂不是都要与他反目成仇？”卯二姐很是开心。
“虽然之前听师兄们说起过师父……说起过延维的一些恩情，但我相信大多数蛇妖应该都不甘心受制于人。有了这个检测异鳞的法子，延维的势力必然大损。”
“难说。”我泼了盆凉水，所有人都看向我。
“十三才几尺长，检测就花了三天。那要是像黑五、白六那种体型，成千上万枚鳞片，不算复查估计都得俩月。”我说出我的顾虑。
“如果多造几个探针，多找几个人一块测呢？”精细鬼提议道。
“嗯……分组并行排查倒是能快点。但如果我是一条蛇妖，我冒着被师父立即处死的危险来找你们帮我摘除异鳞。结果你们几十个人拿着钉耙就把我给围了，那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