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能力，的确已经超越我的认知了。”
昏暗房间里，欧阳的神情有些颓废，他不断抽着烟，似乎这样能够缓解一些他内心的恐慌。
赵括靠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窗台，目光落在欧阳脚边的烟蒂上：“献祭次数越多，能力越强。”
欧阳掐灭烟头，火星在指缝里明灭。
“我当年当鬼时，吞噬同类只能增加寿命，从来没有听说过，还能获得特殊能力这件事情。”
江来坐在破沙发上，浑身绷带有不少地方都渗出了殷红的血液，但他并不在乎。
“没办法破解吗？”江来问道。
如果说之前还可以依靠热武器对鬼进行克制。
但随着它们拥有特殊能力之后，像手枪这样的热武器已经失去了作用。
江来刚才就尝试过了。
“或许可以尝试杀伤力更大的武器，比如说炸弹什么的。”赵括耸了耸肩。
作为一名玩家，他的视野更加清晰。
鬼虽然拥有了特殊能力，但本质上还是附身在人身上，依旧遵循着宿主被杀，也会跟着死亡的规律。
所以，手枪不行可以换步枪，步枪不行可以上手榴弹，如果可以的话，就算是导弹也没什么不可。
只是导弹这种东西不可能拿得到就是了。
“武器库里有破片手榴弹，不过，都是些老古董了。”欧阳突然说道。
赵括挑了挑眉，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
“以前国内没有禁枪，不少地方民风彪悍，普通的武器不够，于是就分配了一些重武器甚至是手榴弹。”欧阳说着，不过很快叹了口气：“不过，那些东西，不在我的权限内。”
这时，一旁的李小燕却是说道：“那你可以附身在有权限的人身上啊，你可是鬼诶。”
说完，眨巴了两下大眼睛。
欧阳却是呵呵一笑：“那些大人物都知道鬼存在的事情，哪是那么容易近身的。”
“可以想办法。”江来忽然开口。
在与鬼的对话中，他知道他们这些人都将成为祭品。
“那么，谁有权限？”赵括问道。
众人将目光看向欧阳，欧阳下意识说道：“徐……长官。”
徐青的黑色轿车驶入老城区时，路灯正泛起昏黄的光。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开道，四名便衣警员分坐副驾和后排，连后视镜里都能瞥见摩托车警卫的影子。
这套护送流程他早习惯了，从当上局长那年起，每个下班夜都是如此。
“徐局，前面路口车多，咱绕巷子走？”司机透过后视镜请示。
徐青捏了捏发酸的眉心：“按原路线，别搞特殊。”
他望着车窗外被霓虹染红的梧桐叶，心里有些自嘲。
在真正的高层面前，自己确实连个屁都不算，可就这芝麻大点的权，也够让某些牛鬼蛇神惦记了。
轿车拐进一条种满香樟的小路，这里离徐青的住处只剩三百米。
护卫摩托车先一步散开，两辆警车分别停在路口和巷尾，四名警员呈扇形包抄，其中两人戴着耳麦，目光扫过每扇窗户、每丛灌木。
“老规矩，先清屋。”
为首的中年警员敲了敲车门，徐青应了声，却没急着下车。
他知道，等手下把客厅、卧室、甚至衣柜都检查三遍，才会来请他。
此刻，三公里外的废弃仓库里，赵括正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幕。
“六个明哨，四个暗桩。”江来指了指画面角落，“树后面那个，脚在抖，应该是新人。”
欧阳吐了口烟圈，烟雾在监控屏前散开：“那四个暗桩是老油子，警觉性高，不过……”
他指节敲了敲桌面，“他们防的是刀枪，防不住鬼。”
李小燕摸了摸怀里的橘猫，猫咪突然弓起背，喉咙里发出低鸣。
她抬头：“徐青的车进巷子了，三分钟后，他会在302号香樟树下停车。”
赵括看向地图，指尖点在香樟树下的位置：“那棵树后面是下水道井，井盖松了，我下午试过。”
他看向欧阳，“你能让暗桩的对讲机失灵吗？”
欧阳笑了笑，指节捏得咔嗒响：“让他们听见鬼哭都不难。”
“等会我负责引开明哨。”赵括进行了战术布置。
“剩下的交给我。”李小燕打了个响指，瞬间几十只猫咪从各个角落走了出来。
果然不久后，通过望远镜，赵括看见徐青的车停在了302号香樟树下。
警员们开始清屋，明哨聚在车旁抽烟，暗桩则分散到墙根、花坛后。
“行动。”赵括低声道。
欧阳打开了电脑，作为一个死宅，这么多年他也不是只记得抽烟，至少，他的计算机能力就很强。
一分钟后，所有警员的耳麦同时炸开刺耳的电流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像极了女人的哭声。
“操！什么玩意儿？”拿耳麦的警员猛拍设备，其他警员纷纷摸向配枪。
赵括从巷口的垃圾箱后跃出，扯着嗓子喊：“车底有炸弹！快撤！”
明哨们瞬间炸了锅，一窝蜂朝车底涌去，有人甚至掏出了拆弹钳，装备十分齐全。
暗桩们刚想冲过去，但随着一声声猫叫，一只只猫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赵括则是在喊完之后，迅速贴着墙根猫腰跑，鞋跟几乎没沾地，直到停在徐青的轿车旁。
车窗半开，徐青正低头看手机，对外面的混乱浑然不觉。
车辆的隔音效果的确很好，不愧是官员专享。
或许也是因为这几年来每天都十分平静，或许是因为自己这个级别，那些鬼并不感兴趣。
他们说不定已经附身在了更高级别的官员身上，比如，提出要撤销特殊调查科的那位领导。
就在这时，赵括抬手敲了敲车窗。
徐青抬头的瞬间，车门被拉开，欧阳从另一边上了车，掏出了一把手枪。
“欧……欧阳科长？”徐青的瞳孔剧烈收缩，脸庞扯了扯，手指死死抠住手机，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别害怕徐长官，我只是来借一点东西。”
说着，欧阳抓住了徐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