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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至今女子登临九五之尊的,仅仅只有武则天一人。而在男子为尊的时代之中,她能够走向那个位置,可想而知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后世史学家多将其描绘成暴虐残忍,嗜杀成性的阴毒之人。可是,历史的记录,多由倡导男尊女卑的儒家子弟所撰,他们在编纂女皇历史的时候,其中又夹杂了多少私货呢?

厉延贞上一世所在的世界上,历史上的没有所谓的朔方大捷。长寿年间,武则天确实任命薛怀义为左武卫大将军,以王孝杰为朔方道总管,率兵前往朔方抗击突厥。可是,这次出征他们并没有见到突厥大军,就无功而返。

王孝杰最大的战功,是在安西都护收复安西四镇,以及重创吐蕃和西突厥联军。

可想而知,女皇武则天在位的时候,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场大捷的话,她的威望以及皇位的正统性,肯定会得到一些人的认同。

只是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在以男尊女卑的时代,且又是天子与士族门阀统治天下的时代,武则天能够在皇位之上数十年不倒,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便是有机会能够建立这样的功勋,那些士族门阀和倡导男尊女卑的儒家子弟们,也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而我们这里能够发生这样的大捷,其中有历史的走向偏差问题。厉延贞的灵魂重生,给这个时代带来了不确定的变数。其次,突厥大军奇袭朔方,郭澄虽然软弱畏怯,却有厉延贞以天子特使的名义,以强势夺得朔方道军权。

此外,有河东薛氏武周义从,以羽林禁卫的名义加入,更能够令朔方道各方暗中的势力产生忌惮之意。

朔方道的大捷,也可以说完全是侥幸取得。

在为朔方而忧心不已,李昭德和娄师德两个侍郎争执不下的情况下,忽然听闻到如此的大捷,怎能让武则天不感到激动。

即便是登临了九五之尊的位置,但她依旧是个女人,感性的一面让她毫无遮掩的在观政殿众臣面前,流下激动的泪水。

这泪水之中,饱含的心酸和苦楚,或许只有女皇自己才知道。

皇帝站在玉阶之上,忽然萧然落泪,阶下的众臣作为这个时代的顶尖精英的存在,又有几个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的。

只是,有多少人是为这位女皇,真心感到喜悦的,就不得而知了。

“母皇……”

就在殿中众臣同样故作悲切,表现出为女皇武则天感到喜悦的时候,一个哽咽的声音,吸引了殿中所有人的注意。

一袭公主盛装的太平公主,一双秀目同样泪水涟涟,捧手走到玉阶前,大礼参拜在地上,哭声无法掩饰的高声道:“儿臣……为母皇贺!为大周贺!”

自从武则天掌权之后,女子不能参政上殿的这个规矩,基本上已经形同虚设了。所以,太平公主上殿前来道贺,这并没有任何令众人奇怪的地方。

只是,她来的这个时机,以及出现之后动容的举动,让有心的人都心里为之惊醒过来。

这个时候,太平公主如此的举动,正是为武则天皇位证明的最好方式。

反应过来的众臣,便有样学样的激动的大礼参拜道:“臣等,为陛下贺!为大周贺!”

这样的贺词,虽然刚才已经呼喊过一遍了。但是,这两次的意义却有着根本的不同,这一次众臣的恭贺,像是预示着皇帝得位的正当性,以及那些暗中心存他想的大臣,对女皇武则天的低头。

脸上依然还挂着泪珠的武则天,眸光闪过一道精光,眼角微微上扬。她明白,从这一刻开始,再也不会有人敢说她牝鸡司晨了。

“众爱卿平身!”

等众臣起身之后,武则天返回龙椅坐下,似乎是为了平复自己内心的激动。沉吟了好一会儿后,此开口道:“羽林校尉孟阿布,虽为异族之人,随征事郎朔方战场建功,且报捷有功。擢迁羽林卫郎将,不必阜新,任随征事郎厉延贞行事。”

谁都没有想到,武则天的第一赏赐,居然会给殿中这个南蛮之人。而让众臣心中一惊的是,羽林卫郎将乃是从四品上的禁卫武职,赏赐一个有功绩的孟阿布,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他此前就已经有了羽林校尉,一个从五品的官职。

真正让所有人感到震惊的是,这个羽林卫郎将并不同属羽林卫麾下管辖,而是让其跟随一个正六品上的征事郎行事。

从皇帝的旨意当中,所有人都明白,还远在朔方的正六品上的征事郎,将要得到的,怕是他们不敢想象的鱼跃。

“末将,叩谢陛下!”

孟阿布还呆头呆脑的,虽然知道自己升官了,却感觉像做梦一般。幸好身边的虎卫,及时的提醒才让他连忙拜谢。

孟阿布的呆滞,并没有人会认为他殿前失仪,任何人突然得到如此大的赏赐,也都难免会震惊。

可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将观政殿中喜悦的气氛给打破了。

“陛下!”

右首朝班站在第二,一个身穿亲王绣袍,胖墩墩的家伙出班,脸上堆积着献媚的笑容道:“此次羽林卫,是在右武卫大将军率领下远征朔方,如今朔方大捷,右武卫大将军薛师功不可没,臣请陛下为薛师封赏!”

走出来提议给薛怀义封赏的人,乃是魏王武三思。此人和武承嗣本就是堂兄弟,当然不可能没有想要谋取太子之位的想法。

此前武承嗣为薛怀义向武则天掏赏,薛怀义此后跟武承嗣关系就更加显得亲密了起来。

虽然明知道,薛怀义率领数千禁军兵马,根本连朔方道的地界都没有走到,就转身回来了。

可是,在武三思看来,薛怀义还担着右武卫大将军的头衔,这个时候撤机给他掏赏,不仅能够得到薛怀义的感激,说不定还能够让自己这位姑母对自己另眼相看。

武三思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寄于神都人都知道,薛怀义乃是陛下的最宠溺的男宠。

所以说,武三思生出这样的想法,也就在所难免了。

只是,武三思很快就意识到不对了,他的话说完之后,整个观政殿内再次静的出奇。抬头看向龙椅上的姑母,那张愤怒铁青的脸,吓的武三思顿时浑身哆嗦了起来。

武三思的话刚出口,武则天的面色就逐渐的阴沉了下来,可气的是,这个混账东西居然没有察觉出自己的愤怒,还是将那番话说了出来。

“来人!”

武则天愤怒的凝视武三思,根本没有理会他,一声怒吼殿前的千牛卫掷戟入殿。

“叉出去,重则三十杖!押回魏王府,禁足三月!”

“陛下……”

武三思惊恐的告饶起来,三十杖打下去,即便是执行的千牛卫放水,也得让他皮开肉绽。

“陛下,侄臣知罪,陛下饶命!”

武则天满脸厌恶的挥挥手,千牛卫上前架起嚎叫的武三思就走。

殿中生出的这场变故,让那些对武氏心存怨恨的人,不由的了在心里。甚至有的人,看向最前排的武承嗣,只恨这家伙没有跳出来,免了一顿好打。

武三思受罚,武承嗣闭口不敢言,心里对自己这个兄弟的愚蠢很是无语。想要讨好薛怀义,也要看时候才行。

且不说朔方道那些立功的将士,就连厉延贞这个冒出的家伙,都还没有得到赏赐,他就跳出来给薛怀义掏赏,这不是自己往姑母的枪头上撞。

武承嗣忽然感到莫名的一股寒意,浑身一个激灵,抬头看去的时候,只见姑母看向自己的目光,同样充满愤怒的厌恶。

又不是我的错,怎么就怪起我来了?

武承嗣心里委屈上了,心中对武三思不由的生出怨气来。

站在殿中的太平公主,同样面露厌恶之色,对武家这两个兄弟,不由的心生远离之意。

“母皇!”

看着武三思被拖了出去,太平公主趁机道:“此次朔方道大捷,征事郎厉延贞居功至伟。更亲身冒险潜入敌营,俘获突厥可汗,此等大功不可不赏。儿臣恳请母皇,重赏征事郎厉延贞。”

其他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这不过是应有之义,便顺势附和道:“臣等附议!”

然而,武则天却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沉吟了一下之后才道:“征事郎厉延贞功不可没,封赏之事本是应有之义。不过,对他的赏赐朕自有定夺,众位爱卿就不必再请了。”

众人闻言,心中都不由的猜测了起来。此时不直接赏赐,说明皇帝定是对厉延贞有其他重要的安排,这让有些人不由的警惕起来,特别是士族门阀在殿中的一些人。

“高延福!”

“奴婢在!”

“你亲往朔方,传旨厉延贞入京献俘!”

“奴婢遵旨!”

让司宫台的内常侍前往朔方传旨,这可是对待宰相的待遇,皇帝如此安排,不免又让很多人浮想联翩。

神武门玉道之上,孟阿布还晕头晕脑的,带着三名虎卫向神武门方向走去。刚才观政殿上发生的一切,他基本上没有听多少,就知道自己升官了。

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孟阿布他们回头看去,只见一名千牛卫快马而来。

“孟郎将且留步!”

孟阿布还未反应过来,闪身站到一旁给来人让路。

“大兄,似乎是喊你的。”

“啊!”

千牛卫赶到他们面前翻身下马,很是恭敬的插手一礼道:“孟郎将,公主殿下让末将告诉您,请在神武门外稍候。少时,高司宫要随你们一共前往朔方传旨。”

“遵命!”

“告辞!”

看着千牛卫离开,孟阿布和虎卫都一脸的迷惑,不明白太平公主为什么特意派人前来告知他们这些。

在神武门外等待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孟阿布他们才看到那辆熟悉的绣车从神武门内缓缓驶出来。

绣车在孟阿布他们面前停下,车帘被侍女挑开,车内除了太平公主之外,上官婉儿居然也在。

“恭喜孟郎将。跟随你家阿郎,能够一跃成为正六品郎将,可是欢喜否?”

太平公主对孟阿布笑问道,让他不由的拘谨,连忙躬身行礼道:“都是阿郎的恩义,孟阿布当效死命。”

太平公主满意的点点头道:“果然忠义,不枉厉延贞对你的提携。”

说着她的目光转向两名虎卫,露出几分的好奇而欣赏的神色,开口问道:“你们两人就是虎卫?”

虎卫闻言脸上一变,不由的紧张起来。厉延贞曾经交待过,虎卫的这个称呼,只能他们自己人喊一喊,决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提及。

“你们不必紧张,朝廷对私家护卫并不禁止,更何况你等皆是有功之人。”

太平公主这番解释,才让两个虎卫松了一口气。

“回禀公主,小人等正是阿郎手下虎卫。”

“嗯,不错。果如传言那般,皆是悍勇之士。婉儿,你看是吗?”

太平公主赞赏着,看向身旁的上官婉儿,后者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孟阿布,本宫将你们留下,除了让你们等待高司宫同行之外,还有句话,让你带给厉延贞。”

“请公主吩咐!”

“你告诉他,神都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安稳。有些人,暂时还不能擅动,所以有些事情该缓则缓。”

“小人定会如实转告阿郎。”

孟阿布不明白太平公主什么意思,但也听出来,这洛阳之中有人看自己阿郎不顺眼了。

“好!你们暂且在此等候高司宫,这几日在神都若有什么麻烦,可以到公主府或太平观去。”

“多谢公主!”

看着太平公主的车驾缓缓离开,孟阿布和三名虎卫面面相觑。

“大兄,你说是不是有人想要寻阿郎的麻烦?”

“不知道。不管那些,等人来了,我们尽快回朔方,莫给阿郎惹了麻烦就行。”

孟阿布心中很是不安。

太平公主绣车内,上官婉儿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殿下,你说征事郎会接受你的提醒吗?”

太平公主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本宫如今很是看不透此人,以他那大胆的性情,很难说会接受。刚到朔方,就将崔家最重要的崔澄给软禁了,婉儿你觉得他会畏惧那些人吗?”

上官婉儿闻言,秀眉微蹙,却认同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