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凌霄怒气未消。
小小的南越国,竟也想趁火打劫。
不过,发动大军,确实不妥,就看南越国到底意欲何为。
当天中午,南越国就派使臣过来赔礼道歉,说昨晚是一个误会,是他们的一个县令喝醉了,做出的糊涂事,还把惹事的县令的头颅献了上来。
原来是这么个乌龙,怪不得昨晚的攻击来去匆匆,借着夜色,鼓声大雨点小,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南越国这两年年年被台风袭击,损失惨重,没有力量发动战争,不被人打就阿弥陀佛了。
鲁凌霄虽然气恼南越小国的挑衅,但现在他有别的要紧事,便接受了对方的道歉求和。
他依然要按计划北上。
那些部将也让他放心,有他们在,不会有事。
邓姝月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可真怕鲁凌霄统领大军,进攻南越国,那她就完蛋了,幸好补救得当,南越国使臣及时过来了,当然,她也欠下了对方一个大大的人情。
如今,鲁凌霄依然要北上,她也不觉得是不能接受了。
“将军,我想跟你一起回京,跪送夫人。生前,是我抢走了她应享的情爱,如今,让我送她一程,我心里也好受一些。还有孩子们,我想念他们。夫人没了,老夫人又病危,那些下人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孩子,将军,让我跟你一起去京城吧。”
“这……”鲁凌霄犹豫。
如果带上邓姝月,这路上来回,时间就会拖长。
“将军,我要跪在夫人灵前,向她保证,我一定会像她一样,好好抚养几个孩子。只有这样,她才会安心吧。”
“呃……姝月,你真是太好了,你说的话,都说到我心坎上去了。”
“将军,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要为你分忧的。何况,夫人人都没有了,我又怎可还记得以前的不快。”
若说鲁凌霄在担心什么,自然是郭宝芝去世以后,孩子们怎么办。
颂哥儿是邓姝月的孩子,自然可以带回南边。可郭宝芝的两个孩子,如果带回南边,邓姝月能不能善待他们?
但如果留在京城,祖母都快不行了,,谁来抚养他们呢?
邓姝月能够在郭宝芝灵前许下这样的承诺,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鲁凌霄十分感动。
“姝月,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知道,你是最聪明而善良的。以后,我身边只有你。”
邓姝月善解人意的道:“只要将军不负我,别人怎么看我,我都不介意。”
鲁凌霄带着邓姝月上路了,邓姝月知道他归心似箭,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她心里牵挂着自己的儿子,也想亲眼看一看郭宝芝死透了没有。
至于老夫人,最好是她自己死掉,免得还要脏了她的手。
邓姝月果然善解人意,她本就会骑马,为了赶路,她换上骑射服,跟着鲁凌霄骑行。
鲁凌霄动身一天以后,陆昶就接到了飞鸽传书。他嘴角扬起,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将信握在掌心,转瞬间成了灰烬。
就在一个时辰前,朝廷刚接到鲁凌霄的急报,说南越发动战事,不能回京,陆昶大失所望,以为自己的筹划落空了,没想到这么快,就不知道何故,又有了转机。
“两个都回来就好,为了区区一个妇人,枉费了我多少心机。在南边除不掉她,在京城,我看你还能如何。”
鲁国公府府里府外,都挂上了白灯笼,下人们都穿上白色的孝服。
灵堂已经布置好了,但郭宝芝的尸身却并未放入其中。
府上也不接受任何人的吊唁。
王寂川说,必须要鲁凌霄回来。
郭宝芝的身体被移入府中的冰窖,这样是为了更好的保存她的身体。
当晚夜深,陆昶一身常服,悄悄来到了王寂川的屋子。
王寂川这些天都吃住在鲁国公府。
“陆大人,你可算是来了,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王寂川拿出一封信递给陆昶。
陆昶看了两眼,放下了,神色轻松的对王寂川道:“放心,鲁凌霄带着邓姝月已经出发北上了,我怕你担心,特意过来告诉你。”
王寂川接到的是鲁凌霄写给鲁国公府不能回来吊唁的信,当时王寂川心里就是一沉,派人去找陆昶。但陆昶被事情缠着,并未立即过来。
还好王寂川生性沉稳,心里虽然着急,但没有得到陆昶的吩咐,他依然按照原计划在进行。
“他们回来了,那可太好了。不然,这么多天大家白忙活了。”
他如今是户部侍郎,好多事情压在他身上,但他却休假这么久,就为了把戏做足。
“一切照计划进行,冰窖那里我的人看得紧,不会有事。王侍郎你明天可以去当值了。等鲁凌霄到京城,还得十天八天的。”陆昶今天来,是让王寂川回去正常当值。
反正鲁凌霄和邓姝月已经离开了南边的势力范围。
“好。那我以后,下值再来这里料理事情。”
好几天没去当值了,想着手头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能回去处理那真是太好了。
“我还要去看看郭娘子的伤势,先走了。”
陆昶话说完以后,人很快就不见了。
王寂川看着他一个翻身人就消失了,目瞪口呆了半天,这……陆昶如果把他杀了,谁能破案?
一处偏僻的庄子里,郭宝芝神情有些疲倦,正在看顾一个躺在床上的女子。
她摸了摸对方的额头,道:“怎么退烧好几天了,今天又烧起来了。要不要去叫大夫过来?”
她眼里满是担忧。
她身边,是两个利落的丫鬟,一个正是那天晚上掩护她去厢房的那个,但另一个却是眼生的。
“夫人,那天开的退烧药还有两包,我已经让人熬上了,一会吃了看看情况吧。陆将军吩咐我们不能随意外出的。”其中一个丫鬟道。
郭宝芝一边给床上的人换着湿帕子,一边心事重重。
陆昶将她安排在这里让她待命,可是她实在好担心府里的情况,也担心这个为自己挡刀的丫鬟的性命,可陆昶说了,此事关系重大,在京城,现在她是个死人,躺在冰窖里,所以她本人是不能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