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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林泊冷笑一声,“我也正好想找你们。”

陈暗“哇哦”了一声,惊喜的看着他,“你不去关心你的男朋友们,反而再找我们吗?那我可太感动了。”

他和旁边的林洧禧对视一眼,故意调笑道:“不过我们这次可有正事要做,目的也不是你哦,而是他。”

他对着秦倏眨了眨眼,“找你好久了,你终于出现了,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一只细长的胳膊挡在秦倏身前,秦倏低头看去,林泊跟母鸡护崽一样把他挡在自己后面。

“你们要带走他,不如先问问我。”

林洧禧看着自己鲜艳的指甲,朝着上面那颗亮晶晶的大钻石吹了口气,哼笑道:“别这么愤怒嘛小王子,我们只是借用一下他,之后如果他能活着的话,我们也会放他回来的。”

她摊开手耸耸肩,“不过对于魔方的死我们也很可惜,大家都没想到他现在变得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我们也不是故意那么做的。”

她的话就像是在本来就旺盛的火堆里添了把柴,烧的林泊心口的怒气越来越重。

甚至秦倏都能感觉到他有多生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呼吸再度变得急促。如果目光是一把火焰的话,眼前这俩人已经被烧的只剩灰了。

他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拉住林泊的手,抬起头来眼神平静冷漠:“废话真多。卫揽疆呢?你们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他倒是还有一口气在。”陈暗双手插兜,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都说了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又不是每一个都会弄死他,你们那么在意干什么?”

他的语气过于玩世不恭,连林洧禧都忍不住看他一眼,心中连连咂舌这个男的还真牛。

他们抓捕魔方和卫揽疆的过程并不简单,这俩人都比他们想象的难缠。

他们本来预想的是魔方可以说是这些人中眼下实力较差的一个,卫揽疆才进入这个游戏不久,也没其他人好处理,抓起来最方便。

结果谁知这二人都不是好惹的,如果不是陈暗发挥了更大的用处,他们也不会成功。

这个陈暗实力很强,至少比她都要强出很多倍,她根本探不到他的底。

林洧禧眼中闪过一道暗色,面上却丝毫不显,视线看向对面二者。

林泊瞬间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们,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将他们解决掉逼问出卫揽疆的下落。

秦倏抓着他的手,心里同样不是滋味。只是他这个人心眼更多,也更加不显于色,“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就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陈暗弯着眼睛,明明是笑着,可说出来的话却总是透露着一股寒意。

“放心,我针对的人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你,林泊。他们都是你的附加产品,我只是觉得有他们的话,更能帮到我。”

他说着,眼底闪过一道不明显的红光。同时说出来的话像是立刻附含上了什么魔力,诱的人忍不住沉迷。

“只要他们不反抗,我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林泊用力的掐住了秦倏的掌心让他不要被陈暗给迷惑,可他心底却陡然一惊。

“邮轮上的事情,是你在搞鬼。”他一瞬间把这一切全都想通了,甚至说出来时都用的是肯定句,“是你把怪物放上去的,对吧。”

陈暗不置可否。

“我是真看不懂你,陈暗。”林泊不愿多说,抬起手,一根浑身通白如同白玉一般的笔被他握在手中,周身都散发着淡白的光,“但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是怎么输的呢?

林泊也不知道。

明明整个游戏都是他的,都被他捏在手中,他又怎么会输呢?明明他的力量已经回来了,又为什么他会打不过陈暗?

他重重摔在水泥地上,喉间涌上腥甜的铁锈味。身体上火辣辣的疼像无数钢针扎进血肉,汗水混着血珠顺着额头滑落,模糊了视线。

四肢像被抽走骨头般绵软无力,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却又瘫倒回去。衣服被扯得皱巴巴的,沾着尘土和污渍,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狼狈得不成样子。

断裂的右手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里面有半颗暗淡的红水晶。

【判官笔】被折断扔在了一旁,如同一堆破烂。【阎典】被撕成了两半倒扣在地上。被他拿出来使用的【美杜莎之瞳】彻底碎裂,小渺姐也灵魂碎裂,属于它们的灵气已经尽数消散。

离他不远的地方,是倒在地上不明生死的秦倏。他的眼镜被折断扔在了一旁,身上浸透出来的血渍染红了身下的泥土,胸膛已经不见起伏。

林洧禧也像是一张抹布一样被陈暗扔在了一旁,她被陈暗轻而易举的抹了脖子,事情都在朝着他们看不懂的方向发展。

“林泊,你确实比我想的强。”

陈暗踉跄着走了过来,蹲在林泊面前,双指捏住了他的下巴往上一抬逼迫他看着自己。

他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的白大褂沾满了血迹,脸上也有多道伤痕,甚至能看到他的血肉白骨,可他却浑然不在意。

至少他还能站起来,而林泊已经站不起来了不是吗?

“但是那么多年了,你总该输一次了。”

林泊的脸上沾满了血,眼睛睁不开,他的腿骨被打断了,估计着胸腔里的肋骨也断了几根,只是动一下都剧痛无比。

他半阖着双眼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艰难的动了动唇瓣,似乎想说些什么。

陈暗弯下腰,“什么?”

“呸!”

一口唾沫被重重的吐到了他的脸上,林泊咬着唇瓣死死的盯着他,眼底泛着红血丝,简直是要把他剥皮生吞了一般,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呵。”

陈暗扔下他站起身,从衣兜里拿出沾了血的纸巾慢条斯理的擦去脸上的污渍,随手扔在林泊脸侧,擦着他的脸落到地上。

“你还是那么有个性,没关系,你就继续有个性吧,人我就带走了。”

他斜着眼睛看了眼另外一边林洧禧的尸体,“喏,就当我拿她的和你换,她我就留给你了。你的命我可就不收了,有其他人等着要呢。毕竟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总得给你留点什么。”

话落,他走向了秦倏。

林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扛起秦倏,踩碎了他的眼镜碾进土里,二人都消失在这空旷的院子里。

一瞬间,整个后院安静的闻针可落,若不是空中浓郁的血腥气息环绕在半空中,还真要以为这里什么都没发生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上轰隆一声,无数雨点像是眼泪一样落下来重重的打在林泊脸上。

“咳……咳咳咳!”

林泊猝不及防被呛醒,一瞬间雨水的涩感和铁锈气息充斥了整个鼻腔,他难受的忍不住挺起胸膛,可肋骨传来的刺痛感又在无时无刻的提醒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泊!”

一道惊呼声传来,紧接着他眼前一黑,一把伞撑到了他的面前为他挡住了雨。

茜茜跪在他身前,看着他这惨样忍不住鼻腔一酸,她哆嗦着手去摸林泊的脸,想要给他擦掉他嘴角不断溢出来的血,却怎么都擦不完。

真奇怪啊,明明已经挡住雨了,怎么这血还是擦不完呢?

“林,林泊,林泊!”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意,憋着不肯哭出来,“你怎么了林泊?你哪里不舒服?发生什么事了林泊?”

林泊哪里说得出话来,他简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事的,没事的。”茜茜眨巴着眼睛,硬生生把自己的哭意给逼了下去,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我找到周舟了,他很快就过来。还有白之寒,白之寒和他在一起,他们俩都在往这里赶,你会没事的。”

院子里的情况很不妙,一片凌乱,扑鼻而来的浓厚的血味,被拦腰硬硬生生掰断的树干,任人一看都知道这里才经历过一场大战。

“白……”林泊混沌的意识里闪过一丝清明,他喃喃道:“白,白之寒……”

“对!白之寒也来了!他们马上就到了!”茜茜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连连点头,看着他身上被割开的血肉,咬住唇瓣扯着自己的裙子给他按住,“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周舟和白之寒匆忙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现场很杂乱,林洧禧的尸体就在旁边,他们没人敢想这里是发生了什么。

林泊的状况太差了,比当初他离开这个游戏时还要差。

“已经昏过去了。”周舟给林泊做了个速检,他全身筋脉断裂,体内器官出现不同程度的破损,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可偏偏又不至于让他立刻丧命。

下手的人很狠毒,这种伤会让他感受到窒息的痛苦却又不至于让他直接的死去。

“救救他!”茜茜一把拉住周舟的手腕,“他快不行了!”

周舟抿住唇瓣,“我一动他,他的骨头就会刺穿他的五脏,我救不了他。”

“那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吗!”茜茜吼道,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倾盆而出,“他死了怎么办!!”

“我不想要他死啊周舟,他是我们的朋友啊周舟,救救他吧,救救他吧。怎么样都可以,救救他吧。”

院子里一时只有茜茜的哭声和雨水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混合着腥味的泥水溅在了他们身上,可再也没有人会在此刻去鸡毛的关注这些。

“那就以命换命。”

就在这时,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白之寒突然出声,一石激起千层浪,“以命换命,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这下轮到他们愣住了,“……你在说什么?”

白之寒深吸一口气,看着林泊的眼中满是心疼和难过。他很痛苦自己看到这一切,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已经没有能力了,跟个普通人一样,在这个游戏里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就是食物链底层。

其他人的情况都不好,只有他一个人还没被下手。可能觉得他已经失去了一切所以反倒不慌对他下手,可这更让他难捱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其他人出谋划策帮助他们,唯一能有点用的只剩一颗脑子。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都恢复了记忆,记起了过去的一切。可这份让他幸福又痛苦的回忆反倒成了他的枷锁,他甚至开始思考,当初让林善良把林泊召回到这个游戏是否正确。

他弯下腰,唇瓣贴着林泊的耳朵,以一个虔诚的跪姿轻声道:“宝宝,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

“不要难过,我们不是到了绝境,一切都还有转机。这是你的游戏,你才是主宰者,你才是规矩的执行者。”

“记得【荆棘怀表】吗?它还在你手上吧?”

“……”

茜茜和周舟听不清他的话,却能亲眼看到林泊对他的话有了反应,虽然只是微不可察的动了动手指,但那也代表林泊还没有失去意识。

“所以就这么做好吗?”

白之寒撩开他贴在脸上的头发,露出那张苍白虚弱的脸蛋,每一寸肌肤都是他熟悉的样子。

“我不会出事,我跟你保证,只有那么做你才能救我们,宝宝,只有你能救我们。”

干净的手指擦掉他脸上的脏污,轻柔的告诉他,“这是唯一的机会,最后的机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终于听到林泊微乎其微的用气音说了一句,“好。”

巨大的钟表浮现在空中,玫瑰表盘栩栩如生,泛着露水的红色花瓣随风轻轻摇曳。毒蛇指针在表盘上蠕动着,猩红的蛇信子指着时刻。

一滴鲜血悄无声息的落入表盘中心。

空气中响起了“哒”的一声,整个世界似乎都停顿了一瞬,雨水也僵在了半空,世界陷入了静止。

紧接着,一只鲜血淋漓却又纤细修长的手轻轻拨动了指针,将时针和分钟都逆时针旋转拨到了十二点整。

那是一只手,更是无数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