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中,林执正不断对着一棵参天大树不断撞击,发出敲击鼓面的震动。
萧瑞坐在树桩上吃着小菜,品着小酒,一脸不爽地说道:“就是这样,只有这种蠢功夫才适合你,天才什么的都是虚的。”
十八岁的近宗师啊,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的了,来找他无非多此一举。
你到底在怕什么啊,青越市还有比你可怕的怪物吗?
林执身上无数细小的伤口在不断渗出鲜血,如火般的灼热感传来。
但越是这样,他的力道越是猛烈。
他的身体机能在恢复!强烈的痛感刺激着僵硬的躯体运转。
来对地方了。
萧瑞看到林执疯狂的模样,及时劝告道:“差不多得了,别把自己伤到。”
不动如山的修炼是论年的,要求使用者将身体当成武器淬炼,直到抗击打能力登顶极限。
林执哪怕修炼刻苦加上身体天赋异于常人,一月入门就已撑死。
他的儿子萧懿练到现在已经第三个年头了,也才顶了大哥半年的成果。
据说他之前被什么北区之王打了一顿,不过也是好事,经历挫败后变得收敛了不少。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什么时候明白都不迟。
萧瑞看着自己的断腿,不由得感叹弹指一挥间自己已经开始老了。
林执转过身,眼瞳中闪着银白色的光,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好似地狱中走出的魔鬼。
“下一项修炼是什么?”
萧瑞看着已经入心魔的林执,淡淡地喝了一口酒。
他指着远处的一颗巨石,“推动它一百米的距离,你就完成了。”
他实在没有东西可以传授了,可惜林执是南方人。
如果在北方,或许他还能有对手。
北方王普遍都是近宗师,甚至还有少许宗师坐镇。
南方王中,林执也算少见的异类了。
那巨石的重量怎么也得有三五吨,林执卯足劲也才令其产生丝毫移动。
见其吃瘪,萧瑞这才传授窍门。
“调整呼吸,同时调动全身肌肉发力,让身体开始燃烧。”
林执多试了几次,这才成功推出大概两尺的距离。
“还算说得过去。”萧瑞表面平静,内心则暗骂他是个妖孽。
萧懿在他的耐心教导下,足足用了十天时间才推动的啊。
这不只关乎力量,更是要求对身体的掌握程度。
林执将腰间的千源斋残生卸下,从一开始萧瑞就对这把小太刀很感兴趣,只不过一直没开口。
“给你,想必你也是锻造大师吧。”
萧瑞拔出千源斋仔细查看,连连称奇。
“正统不掺一点假的大马士革钢啊,可惜钢料太小。”
“不过这刀匠手艺也没辱没了这块料。”
林执对这把刀没什么念想,“送你了,当拜师礼。”
萧瑞把刀丢还给林执,“我要这个没什么用,这东西只有在你手上才能发挥用处。”
“也只有你,才能让这把妖刀展露属于它的色彩。”
林执突然想起断掉的细雪,可惜已经找不回来了。
他想开口请求萧瑞为自己打一把类似于细雪的刀,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己持双刀,怕是会出人命,因为杀力过于大。
所以他并不打算用双刀流。
林执起身准备暂且告辞,他日再来拜访。
不动如山在哪都能练,推动巨石对他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回去的路上,林执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街上。
虽然有长进,可他还是把握不足。
林执没来由的心跳加速,耳边响起嗡鸣声,一瞬间心神游荡。
他的呼吸也随之凝滞,整个人陷入紧绷的状态。
是自己太累了吗?不对,为什么我会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站在熙熙攘攘的夜高峰街区上,他好像又回到了东京的狩猎之战。
林执紧张地四处张望,像是四面八方随时都会涌出无数猎手追杀他。
繁华的街道会让他回想起东京的场景。
左霄临的死更是他永远难以愈合的伤。
为什么,死的是你而不是我。
林执低着头快步走着,他需要尽快找一个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待着。
他像是被带离水面的鱼,多停留片刻都会窒息。
慌乱中,林执无意间撞到了路上游走的一帮小混混。
“你他妈瞎啊!给我道歉!”
林执根本无心和他纠缠,不断鞠躬说对不起。
说完就要离去,肩膀却被人抓住了。
足足七八个人瞬间将他围了起来,被撞的那名混混揉着肚子,面容凶恶道:“道歉就没事了?给我赔医药费。”
林执的呼吸愈发沉重,他从口袋里拿出身上仅剩的一百多块零钱。
“给你,让我走吧。”
混混将钱夺过,随后不屑地说道:“就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呢。”
其余混混以为林执是个好捏的软柿子,纷纷出言嘲讽。
世上最纯粹,最污秽的恶念存在于他们的身上,像是一种诅咒,又像是一种赏赐。
“至少给我拿出一千块作为补偿。”
“等下让他下跪道歉怎么样,我可以拍个视频。”
“长得这么帅,怎么脸白的像是要死了一样。”,其中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取笑道。
林执烦不胜烦,随手挥出一拳将一名混混打到栽入城市绿化带。
还没完,紧接着他又用手掐住勒索他的混混的脸。
“一百块可以在药店买十卷绷带,不少了。”
他的语气冷到令人发颤,如古老的青铜器中传来的回响。
其余几人看到同伙被打,都要动手解围。
可这样的货色,又怎么会是林执的对手呢。
一招对于他们来说都嫌太多,几乎是同时发出惨叫,然后倒在地上。
林执缓缓走到那名取笑他的女子面前,轻声质问道:“你看着我像是要死的样子吗?”
“像吗?现在是不是死期将至的回光返照啊?”
女子吓得瘫倒在地,表情比看到鬼还要可怕。
“不……。”她打着哆嗦,连话都说不完整。
林执擦拭着手上沾染上的血渍,真是肮脏啊。
他完全压制不住内心想要杀戮的念头。
这样的青越市还有什么必要存在,到处开着丑陋的花,繁华景象下藏着的是蠕动的恶。
欺凌与压迫无时无刻不在上演,根本没有人能约束他们。
真想……将青越市上下都清洗一遍啊。
林执现在掐断他们的脖子比打响指都简单。
虽然他们罪不至死,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当林执天人交战之时,一辆警车停靠在了路边。
欧阳警官从车上走下,看着地上蜷缩成团的几人刚想把这件事汇报给附近的执勤民警。
但看到唯一还站着的少年时,他改变主意了。
是林执?
欧阳警官掏出腰间的手铐晃了晃,“和我走还是负隅顽抗。”
他是青越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管这些打架斗殴的民事事件有些多余,但还是在他直辖范围的。
林执额前冷汗不断滴落,并非出于惹了祸的懊悔,而是不安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我……能不戴手铐吗?”
欧阳警官可不会和嫌犯讨价还价,上去就是给林执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