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人赢,自会有人输。
看着眼前御座之上高高坐着的人,临死的那一刻,虽然仍有不甘,但实际上,慕容清此刻,心下其实并不算意外。
早在她试图用毒除掉对方无果之际,慕容清就知晓,她这一局其实已然胜算已然不大。
从一开始长公主有后之际,不同于因着女子欣喜若狂的皇帝,慕容清其实很明白,她真正的对手究竟是谁。
而这人,也并非她能硬刚之人。
政治手段,兵力谋局无疑这些都是她目前所欠缺的。
哪怕她用系统得来的资料学的再多,仅仅也不过纸上学来,未曾真正实际应用过,如何能跟权力场厮杀下来的长公主相比。
唯有成为太后,真正接触权力,才能在应用中,逐渐补齐这个短板。
可惜了,如今已经没有给她逐步学习的机会了。
看着眼前神态自若,眼睛都不眨一下,干脆利落一刀废掉亲弟的女子。
慕容清眼中不由划过些许羡慕,真不愧是长公主啊!
其实早前她那般着急除了除去二皇子一系,又何尝不是想要早些上位,掌握权力,起码最基本的宫权也行。
只有这样,她才有对眼前之人下手的机会。
可惜了……
既然连她的长项无法真正毁掉对方,她又如何能有赢的机会。
临死的那一刻,定定地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龙座。慕容清问自己:
后悔吗?
其实并不,天下之权,万万人之上,慕容清知晓,哪怕再来一万次,她也仍会为此拼上一把,甚至不惜任何代价。
就算仅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在所不惜……
带着这样的遗憾与野望,慕容清很快闭上眼睛。宿主既然死亡,识海内,系统下意识想要脱离,孰料刚走出来的下一秒,整个人……不整只统就被吸入地下一个奇奇怪怪的阵盘之中。
系统:“???”
可惜还不等反应过来,整只统就被阵盘上新启动的阵法迅速销毁殆尽。
看清这一幕,确定这只统子当真被毁,安宁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笑话,不提前世原身的恩怨,这可是极有可能是宫斗系统,宫斗宫斗,对象是哪个还用说吗?
万一还留在这个时空。
她婆婆,闺女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
就是,呼!
浴池内,安宁忍不住狠狠吐了口浊气。
这点儿微末灵力,哪怕已经用神识契约,远距离启动早早留下的阵盘,还是费人了一些。
一连灌了好几口灵泉,加上补灵丹,眼看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安宁这才从浴池内缓缓起身。
彼时门外,夹杂着肉眼可见的兴奋雀跃,一众丫鬟侍从神色愈发恭敬了许多。
一直到宫中动乱彻底平息,长公主即将继位的消息传来。谢淮狠狠松了口气之余,安宁两口子先是美美睡了一觉,这才在一众侍卫的重重护卫下坐着软轿被安安稳稳被接入宫中。
平乱,登基,册封……
接下来一切仿佛按下了快进键,不过朝堂上纷乱显然于安宁两人无关,等两口子适应好新环境,回过神儿之际,已经成功向前一步,成了新晋王爷,王妃。
封号为永乐。
出乎所有人预料,长公主整肃朝堂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册立太子,而是皇太孙。
人选正是今年方才八岁的谢珺,不,现在应该正式改为上官珺,不仅带在身边亲自培养,并且迅速为其配备了各位重臣伴读,甚至一系列东宫属臣。
培养接班人的心思简直再明显不过。
不过对此,众朝臣们倒也并不算意外,毕竟谢公爷,不,如今该叫永乐王爷这些年身子如何,众人也是看在眼里。
多年来更是仅有一女,早年甚至还险些保不下来,可见子嗣上……
就是这会儿连亲儿子都不立,直接立孙女,看来陛下对这唯一的继承人很是满意啊!
众大臣互相对视一眼,眼中不觉闪过什么,其中一位眼神机灵的中年人不由轻咳一声:
“咳咳,姜兄许是有所不知,宫变……咳咳不,是先帝自觉有失退位当晚,这位才八岁的太孙殿下可是丝毫不怯场,一路跟着陛下直闯宫门。
甚至隔着数十米,一箭射下了当时禁军头领的头颅!”
简直……恐怖如斯啊!
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官员下意识捋了胡须。身旁偷偷凑过来的众人不由扎起了小耳朵。
啊这,不是比长公主当年还要凌厉几分。
虽然下意识不敢相信,但是思及早前朝堂上,跟随长公主的一众大臣们争先恐后想将子孙送入东宫。
这,也不是不可能哈!
出乎意料,册立太孙圣旨下达后,除去朝中一些顽固老臣,以及宗室中有野望之人,朝堂上彼时并无太大异声。
甚至皇权过渡还要更平稳一些,反正比某只统子想象中朝堂上的血流成河,要好的太多。
继位受到的阻力比之系统想象的也少太多了。
要知道早前连自家宿主登基,尚要借良种,才能彻底稳固朝野。
听出对方的疑惑,轻捻着手中花枝,安宁不由笑道:
“因为长公主的威望,是早年一点一滴自战场上建立而成,是经过无数次身先士卒,无数次战功赫赫才有的真正军威。”
“同时也是让我朝免遭外邦肆虐的真正功臣。”
若不然,历朝历代帝王如何如此忌惮军功卓绝之辈?
何况长公主不比旁人,身上确确实实是有皇家血脉,且手段非常,多年来朝中附属者不在少数!
当然还有一点,安宁不由笑道:
“如果我没猜错,珺儿的女子身份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哎?”
系统这下是彻底愣了。
不是,皇太孙唉,女子身份怎么可能是助力,不该是阻力吗?
“因为人都是惜命惜家族的,哪怕再顽固之人,只要没有到绝境,都不会想着鱼死网破。”
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安宁语气带着明显的愉悦道。
系统:“???”
怎么办,没听懂。
可惜这会儿还不等统子多问一句,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主子,昌平伯夫人刚递了牌子,这会儿正在宫外求见!”
末了前来传话的琥珀复又悄悄添了一句:“据传话的小太监所言,伯夫人当前好似颇为着急,像是遇上了什么要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