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滴眼泪就顺着他的眼眶落了下来。
时苒于心不忍。
她没有办法直视他破碎的双眼。
“瑾言，你别这样。”
“我才要说，你别这样。我不怨你选择了他，只要你幸福，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我都祝福你。但你能不能不要否认我们的过去。你明明爱过我，对吧？”
时苒点了点头，“对。”
“既然这样，你就好好地收着，不要再想着还给我了。更何况，我们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哪怕做不成恋人，我们也仍旧是很好的朋友，是最默契的搭档，不是吗？”
“嗯。”
温瑾言平复了一下情绪，他问她，“他对你好吗？”
时苒无奈地笑了笑，“跟以前比起来，算好。不过你说得对，他的性子是不会改的。他只是因为爱我，所以收敛了很多，但本质上，他还是他。”
“本来就是这样。其实如果你是他，你的性子也会变得和他一样。他那糟糕的性格是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慢慢养成的。”
“所以他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现在没办法很客观地告诉你。”
“为什么？”
“我讨厌他。我会忍不住诋毁他。所以，请别让我来介绍他的过去，我会忍不住加上情绪化的描述。”
时苒被他逗笑了。
能够让温瑾言讨厌到这种地步的，也是独一份了。
“再过几天我姐就回来了，你要是真的好奇，可以去问她。”
时苒不解，“你说你会带着情绪描述他，难道你姐就不会？”
“她当然会。”
“那你还……”
“我不想给你留下诋毁别人的不好印象，但如果是我姐的话，你只会觉得，这就是她的性格。”
时苒笑得很是无奈。
他的这句话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他不想当这个坏人，不过他姐本质上就不是什么好人。
用她的嘴来叙述司墨珩的过去，最恰当，也最解气。
恶人还需恶人磨。
别人没办法硬刚司墨珩，但是温以宁可以。
他也就是趁他姐没在国内，才敢这么嚣张。
要是他姐在场，当场就帮他怼回去了。
“车钥匙我可以不还回去，但是这个，我是真的不能收。”
说着，时苒把一个首饰盒推到了他的眼前。
“里面装着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其实在看到这个首饰盒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就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只绿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翡翠手镯。
这是他妈送给时苒的见面礼。
时苒解释道，“这是你妈妈给她未来的儿媳准备的见面礼，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收。”
时至今日，温瑾言仍旧记得当时的场景。
听着时苒管他的妈妈叫妈妈，他甚至都能想象等自己结了婚之后，她们婆媳俩的日常相处该有多温馨。
“我妈她，很喜欢你。”
一想起风姿绰约的李金月女士，时苒的脸上就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我也很喜欢她，她真的很有气质、很漂亮、很聪明。”
“她本来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你的母亲。”
这下，轮到时苒哽咽了，“我也想拥有她这样的妈妈。”
“但你不要我，也不要她。”
“对不起。”
温瑾言的眼眶湿润，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任由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淌。
时苒担忧地抚了抚他的肩膀，“瑾言……”
他摆摆手，转过头安慰时苒，“我没事。”
低头看着这只手镯，他解释道，“你不要有压力，她是因为喜欢你，才会给你准备这么昂贵的见面礼。你要是不肯收下，她肯定是会难过的。而且，她大概率是不会再有儿媳妇了，所以你就好好收着吧。要是你能因此念着她的好，那这个礼物就算是物超所值了。”
愧疚的情绪在时苒的内心翻腾，“瑾言，你没必要为了我这样，你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
“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而且，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谈婚论嫁什么的，既然都已经错过了，那就继续错下去吧。”
“你要去做什么事？”
“我想当导演。”
时苒愣住了，“你不拍戏了？”
“拍够了。各种类型、各种角色，我都已经体验过了。什么顶流、什么代言、什么顶奢，这种生活在聚光灯下的日子，我也已经厌倦了。我想看看我的人生还有没有新的可能。”
说完，他偏过头看向时苒，“你觉得我会成功吗？”
时苒毫不迟疑地点头，“当然。我认识的温瑾言就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全力以赴，不管做什么都会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温瑾言释怀地笑了，“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好？”
时苒的语气无比肯定，“对，就这么好。”
“那我要是真的开始拍电影了，你能来当我的女主角吗？”
“随叫随到。”
温瑾言又是感动，又是心酸，他哽咽着应了一声，“好。”
“那等你有想法了，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没问题。”
“那么，晚安啦。过几天我应该会出国玩一趟，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能开开心心的。”
他答应地很爽快，“好。”
然而，就在时苒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
他紧紧地把她圈在怀里，低着头，哭着对她说道，“可我还是很喜欢你。”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显而易见的脆弱。
他希望她能幸福，但更希望，能够给她幸福的人是他。
时苒的眼泪瞬间决堤。
曾经，她真的以为她会和自己少女时期的偶像结婚。
但结果却是，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
告诉他，她和他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最后，她拨开他横在她腰间的手，背对着他出了门。
看着那扇被带上的房门，温瑾言意识到，他的爱情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