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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阳光炽热,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一般。风云城中央广场上空,烈日高悬,如同一轮燃烧的火球,无情地烘烤着下方的一切。

比斗台由青石铺就而成,在烈日的暴晒下,表面变得滚烫无比,仿佛能将人的鞋底都烤焦。然而,这并没有阻挡人们的热情,广场四周早已人山人海,喧闹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的海洋。

来自七城的修士们身着各色服饰,有的华丽,有的朴素,但都无一例外地在腰间悬挂着代表各自城池的令牌。他们的目光都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紧紧地盯着主席台上那道挺拔的身影。

今日,正是散修联盟百年一度的七城大比,这场比赛不仅关乎着各城资源的分配,更关系到每个城池在联盟中的话语权。因此,每一个修士都对这场比赛充满了期待和紧张,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息。

主席台上,三位散修联盟主事端坐于紫檀木椅上,左侧的枯瘦老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袖口露出半截刻满符文的枯骨手链;右侧的锦衣妇人把玩着一枚玉佩,眸光流转间扫过台下人群,像是在清点着什么。而坐在中央的代理盟主杨远间,一袭玄色锦袍衬得他面容愈发深沉,明明是盛夏,周身却萦绕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肃静。”杨远间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灵力震荡,瞬间压下了广场上的嘈杂。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台下七支队伍,最后落在最前排那支银甲队伍上——那是天启城的修士,领队的慕容易武正微微躬身,嘴角噙着一抹心照不宣的笑。

“七城大比,依规举行。”杨远间举起手中的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散修联盟”四个古字,“首轮对决,由抽签定夺。”

话音刚落,两名黑衣修士抬着一个乌木签筒走上台,签筒上雕刻着七座城池的轮廓,筒内竹签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清晰。各城领队依次上前抽签,慕容易武作为天启城城主,第一个走上台,他伸手在签筒里搅了搅,抽出一支竹签,翻面时,广场上响起一片低低的抽气声——竹签上没有任何字迹,赫然是轮空签。

“天启城,首轮轮空。”杨远间面无表情地宣布,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人群里却炸开了锅,望空城的修士们忍不住交头接耳:“果然如此,慕容易武是杨盟主的心腹,哪次大比天启城不是顺风顺水?”“嘘,小声点,没看见杨盟主的眼神吗?”

接下来的抽签牵动着所有人的心。望空城城主林清玄一袭青衫,步履沉稳地走上台,他抽出的竹签上刻着“日暮城”三个字。广场东侧顿时响起一阵欢呼,那是日暮城的方向,城主赵天雷身材魁梧,此刻正拍着桌子大笑:“好!林清玄,咱们老账新账一起算!”林清玄只是淡淡颔首,转身走下台时,指尖却微微泛白——望空城属于改革派,向来主张资源向低阶修士倾斜,与代表权贵派利益的日暮城积怨已久。

泉水城城主苏轻瑶是个红衣女子,她抽中“凌云城”时,脸上依旧挂着笑,眼底却掠过一丝冷意。凌云城城主魏长风是个白面书生,此刻正慢悠悠地摇着折扇,看似温和,扇骨上却刻着密密麻麻的杀伐符文。这又是一场改革派与权贵派的对决。

最后轮到风云城城主范无言。他身着灰袍,面容普通,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如潭。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支竹签时,心头猛地一沉,翻面一看,“霸天城”三个字刺得人眼生疼。

广场西侧,霸天城的队伍里响起一阵哄笑。领队的上官流身材高瘦,嘴角总是挂着一丝嘲讽,他懒洋洋地抬眼:“范城主,别来无恙?听说你们风云城今年收了不少散修,正好让我掂量掂量斤两。”

范无言捏紧了竹签,指节泛白。他转身走下台,回到风云城的队伍中,身后的鲁木云立刻凑上来,这是个脾气火爆的壮汉,此刻气得满脸通红:“城主,这抽签绝对有问题!霸天城是权贵派里最强的,上官流据说这次为了大比招募了一些不折手段的人物,咱们怎么可能跟他们对上?”

旁边的燕无峰按住鲁木云的肩膀,他一身黑衣,腰间悬着柄古剑,声音冷静:“木云,稍安勿躁。杨远间这么安排,显然是故意的。”

范无言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己方队伍。风云城向来是中间派,既不依附杨远间的改革派,也不与权贵派走得太近,在七城之中向来保持中立。可这次抽签,明摆着是要将他们推向风口浪尖——赢了霸天城,就等于打了权贵派的脸;输了,中间派的立场便会不攻自破,只能在两派夹缝中任人拿捏。

“杨远间和上官流怕是达成了默契。”范无言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他们要逼我们站队。”

鲁木云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柱上,震得石屑纷飞:“这群人太卑鄙了!要说没做手脚,鬼都不信!慕容易武轮空,改革派两两互斗,偏偏让我们中间派去啃硬骨头,这分明是想消耗我们的实力!”

周围的风云城修士也纷纷露出愤懑之色,青云宗的陈墨忍不住道:“城主,要不我们去找联盟主事抗议?”

“抗议无用。”燕无峰摇头,“签已抽定,杨远间手握大权,三位主事各有所思,去了也是自讨没趣。”他拔出腰间的古剑,剑身嗡鸣一声,“不过,未必没有胜算。上官流虽然毒辣,不过霸天城的修士却良莠不齐,他们仗着资源丰富,根基其实虚浮得很。”

范无言看着燕无峰眼中的战意,忽然笑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时,里面露出三枚泛着幽光的玉简。“放心,我们早有安排。”

鲁木云凑过去一看,只见玉简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隐隐有灵力流转。“这是……聚灵阵盘的核心?”

“不止。”范无言拿起一枚玉简,指尖在上面轻轻一点,“这是我去年在黑风谷偶然得到的古阵图,能将我们这边修士的灵力汇聚起来,哪怕是实力较低的人,也能爆发出远超原本的威力。上官流想靠修为压人,我们就用阵法破他的傲气。”

燕无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难怪您前几个月总让我们练习合击之术,原来是为了这个。”

“杨远间想逼我们站队,那我们就偏不遂他的意。”范无言将玉简分给两人,声音斩钉截铁,“霸天城也好,天启城也罢,这次大比,我们风云城要让所有人看看,中间派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此时,主席台上的杨远间正低声与慕容易武交谈,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风云城的方向,看到范无言脸上的笑容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范无言倒是沉得住气。”他冷哼一声,“上官流那边谈好了?”

慕容易武躬身道:“放心盟主,上官流说了,定会让风云城折损大半修士,到时候他们要么投靠我们,要么就只能被权贵派吞并,横竖都是我们占便宜。”

杨远间满意地点点头,抬手示意司仪宣布比赛开始。铜锣声响起的刹那,广场上的气氛瞬间沸腾,望空城与日暮城的修士已冲上比斗台,灵力碰撞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天。

范无言望着台上的厮杀,将玉简握紧:“轮到我们时,就是风云城破局的时刻。”鲁木云重重点头,燕无峰则抚摸着剑鞘,眼底战意熊熊。阳光下,风云城修士们的令牌虽不如其他城池那般华丽,却在众人的注视下,折射出不容忽视的光芒。

七城大比的规则简明扼要,却暗藏着对修士综合实力的极致考验。

每轮对决,双方各派出十名修士一同登上擂台,这意味着战斗从一开始就是群体交锋,不仅考验个人战力,更讲究团队配合。一旦有修士因灵力耗尽、身受重伤而无力再战,或是主动选择放弃,便会被擂台边缘的执法修士“请”下台,失去继续战斗的资格。

判定胜负的核心标准,与时间和人数直接挂钩——较量限时为一柱香,香燃尽时,留在擂台上人数更多的一方即为获胜。若一炷香内某一方修士全部被淘汰,则另一方提前胜出。

不过,在这场汇聚了七城精英的大比中,有一个公认的潜规则:由于修士境界的鸿沟难以逾越,同层次内差距一个小阶段,战力便可能天差地别。比如假仙六层对阵假仙五层,往往能凭借灵力纯度和术法熟练度形成碾压。因此,多数战斗并不会拖到一柱香燃尽,通常在十回合之内就能分出胜负。

这种快节奏的对决,让每一场较量都充满张力——可能前一刻还势均力敌,下一刻便因一人失误被对方抓住破绽,瞬间打破平衡,甚至直接导致团队溃败。

王天和站在风云城队伍的侧后方,将范无言与鲁木云、燕无峰的对话听在耳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一枚玉佩。那玉佩温润通透,正是天凌宗的宗门信物,触手生温,仿佛能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能在风云城这样一个狭小而又艰难的地方驻守千年之久,范城主的能力确实非同一般啊!”他心中暗自感叹道。

要知道,在七座城池之中,风云城既不像天启城那样拥有无上的权力,也不像霸天城那样有着深厚的底蕴。然而,就是这样一座看似平凡的城池,却能够在改革派和权贵派的激烈拉扯中稳稳地站住脚跟,这其中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和智慧,更需要一份超乎常人的隐忍和精心的筹谋。

就在刚才,当范无言拿出那古老的阵图玉简时,他从对方眼底那一抹自信满满的神色中,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位一直被人们视为中间派的城主,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庸无奇。

只是转念一想,王天和又收敛了心绪。来之前,天凌宗众人已经将此行的分寸说得明明白白——此番以风云城名义出战,终究是为了借七城大比摸清散修联盟的虚实,而非真正为风云城卖命。

他侧目看向身旁的李天生与李天养二位长老。李天生捻着颌下长须,目光落在擂台上正激烈交锋的望空城修士身上,看似专注,指尖却在袖中掐了个防御诀;李天养则抱着胳膊靠在石柱上,眼神半眯,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主席台上杨远间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三人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默契。

“待会儿上场,点到为止即可。”王天和用灵力将声音凝成一线,传入二位长老耳中,“上官流虽强,但若真被逼到绝境,以范城主的布置,未必没有后招。我们只需护住自身,莫要让风云城输得太难看,更不能暴露天凌宗的实力”

李天生微微颔首:“放心,老夫自有分寸。据情报说上官流的‘裂山掌’看似刚猛,实则后劲不足,应付起来不难。”

李天养嘴角微扬,冷哼一声道:“哼,那些人不过是仗着有资源撑腰,才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罢了。真要是动起手来,他们恐怕连我三招都接不住。”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对手的轻视,但随即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主席台上那枚正在燃烧的檀香上,缓缓说道:“不过嘛,一柱香的时间,倒也足够我们去摸清楚霸天城的真正底牌了。”

王天和在一旁静静听着,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李天养的看法。他深知此次天凌宗初来乍到,面对诸多未知的情况,必须要谨慎行事,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

杨远间的手段、范无言的算计以及上官流的野心,这些都只是他们观察这盘棋局的棋子而已。而对于天凌宗来说,胜负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们更关注的是如何在这场复杂的局势中保持自身的优势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