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
是啊,怎么会呢!
因为太过震惊,一时间连公安去池家查封房子的热闹都没人看了。
池家。
大黄狗再次被吓得躲进了窝里。
听到动静的池砚辉走过去,打开了小二楼的门。
看到公安,他一点都没有意外,显然是早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一直在等着。
一通公式化的通知后,池家的小二楼被查封。
原本的池家,彻底不存在了。
池砚辉提着昨晚连夜收拾好的一些衣服用品,牵着大黄狗走出了大门。
也是这时,池砚辉才发现,池家门外并没有多少看热闹的人,反而不远处的蒋家,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他怔了下,忽然想到了什么。
池砚辉快步朝蒋家走过去。
可他才到跟前,还没挤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了沈芳崩溃的声音。
“不可能,你们肯定是弄错了,我家守国怎么可能会贪污,绝对不可能!”
“池锦年那个王八蛋,他自己作死就算了,为什么要攀咬我家守国,他怎么不去死!”
再没了平日里自诩领导干部的涵养,此刻的沈芳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是不是攀咬,有没有冤枉我们自然会查清楚!还请你配合我们的任务!”公安肃声说了句,既是说给沈芳听,也是解释给围观的众人听。
轰!
也是这一句,像惊天巨雷,炸懵了所有人。
啥,贪污?
蒋厂长?
怎么可能!
蒋厂长那么好,一心为厂子,几乎每一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过节放假也不愿意休息的人,怎么可能会贪污?
大家实在是难以相信。
可看着今天这阵势,却又不得不信了那么三分。
人群外的池砚辉听到这些,比起其他人的难以相信,更多则是恍然。
这一刻,他好像终于明白了蒋池两家为什么会定婚约,而后来程珍珍明明都坏了名声,蒋家却宁可换人,也不退婚的原因了。
武装部。
“咚!”
池早正在削的萝卜脱手掉去了地上,咕噜噜滚到了柜子下面。
她却顾不上管,只不可置信的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大婶子。
“婶子,你说啥?纺织厂的谁又被抓了?”她问,声音发紧。
“是不是不敢相信?”大婶子一点儿没觉得池早的反应奇怪,毕竟那可是厂长啊!
大厂长贪污,是个人听见都得吓一跳。
她拍了把大腿,“可再不信,那也是真的啊,千真万确!就今天一大早……”
大婶子话说得有鼻子有眼。
而且这么大的事,也不太可能有错。
所以,蒋厂……蒋守国竟然真的和池锦年是一伙儿的?他竟然也贪污厂里的钱?
可上辈子,明明上辈子厂子效益不好,池锦年都一早就调走了,蒋守国却还一直坚持着,四处想办法,想要挽救纺织厂的啊!
池早有些愣怔,她是真的没想到,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真相。
而这一刻,她也和池砚辉一样,终于知道为什么蒋池两家一定要联姻,不解除婚约了。
真是,真是……
池早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失望、某些信仰崩塌,还有些庆幸。
庆幸这辈子真相提前被发现了,纺织厂的未来或许不会再走到停产卖厂那一步。
但公安却没能抓到蒋守国。
准确的说,他们连蒋守国的面都没见到。
据厂里人提供的消息,昨天,也就是公安来抓走池锦年几人的当天下午,因为一批采购的订单出了问题,而池锦年这个科长又被抓了,所以蒋守国这个厂长就主动出来加班,顶替他出差去原厂家解决问题。
运输部的司机开着车将他送到了火车站。
公安得到消息后,立刻和原厂家那边联系,可对方根本就没见到人。
又在火车站以及那个时间段内的各车次搜索后,却依旧什么都没有查到。
蒋守国踪迹全无,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是到了这一刻,一直坚称蒋守国无辜的沈芳,彻底崩溃了。
她抱住傻愣愣像没了魂一般的蒋铭伟,嚎啕大哭。
而在公安去纺织厂抓捕蒋守国的同时,还有另一队人快速朝着革委会家属院儿而去。
是的,有了程珍珍提供的消息,部队和公安迅速调查,终是找到了确凿的,祁家人的犯罪证据。
家属院儿里。
祁正媳妇儿惦记着和人八卦纺织厂贪污的案子,就偷了个懒没做早饭,而是直接去国营饭店买了。
这会儿,她端着饭盆回来,见时间还早,干脆就在大院儿里和人聊了起来。
几个人围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一会儿这个惊一下,一会儿那个拍下巴掌,热闹得不行。
又有个大娘说了句什么,祁正媳妇儿听得两眼放光,刚要张嘴发表一下自己的高见,也是这时,眼角余光突然看见有车开进了家属院儿大门。
她话头一转,连忙拉了下旁边人的袖子,“哎哎,快看,那是哪儿的车啊,咋一大早的跑我们这儿来了!”
旁边的人闻言,嗖嗖转过身,飞快看过去。
“妈呀,这阵势,咋看着跟人说的,昨天纺织厂抓人的架势有点儿像呢!”有人感叹。
祁正媳妇连连点头,“可不是呢,还真……”
最后一个像字没出口,只见汽车已经越过他们,径直在家属楼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个个身穿制服的公安从上面下来。
原本看热闹的人愣了一瞬后,激动了。
这这,这不是像,看着是真来抓人的啊!
其他没功夫闲聊,一大早上忙忙碌碌赶时间的人见此,手头的活儿立刻就干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儿,昨天是纺织厂,今天来他们革委会家属院儿,这是要抓谁?
大家都下意识开始猜测。
只有祁正媳妇儿,原本因为聊八卦聊的激动的脸,在看到公安的那一刻,就一点点没了血色。
而随着公安快速走向祁家的步伐,人群里发出惊呼声。
祁正媳妇儿也终于撑不住,腿一软,瘫坐了下去。
“哐当”,饭盆跟着掉到地上,刚买回来的早饭瞬间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