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一串清脆的风铃声,是「年年有余」小店进来新客人的提示音。
今天是周六,店员小姐习瑜请假,需要去参加同学的婚礼。正巧夏有米今天没有加班任务,就独自带着年年在店里。
有年年盘点售卖数据,小店电脑都只是当个备份设备来用。
夏有米来这也就是看看书或者陪年年挑选下一阶段的产品。
虽常常做公益送物资,或者免费请公园野生鸟雀儿来消费,但「年年有余」小店正经售卖的产品价格还是相对较高。
除了成本高,还有供不应求,包括粉丝的非刚需都得限购,就更别说没提前预约的到店的。
散客逛一逛就很快没了兴致,除非带宠物一起,真正试过好用才会觉得物有所值。
“汪——”
夏有米还在整理着桌面起身,年年已经先一步迎接到门口。
“您好?您就是店长小姐吗?”
“汪!”
由于店外贴了告示,将年年的照片与体型都有明确的提醒,以及店长欢迎的标语。
再加上年年温柔的招呼声,一般不会有客人被吓到的情况。
“你好!这位是小店长年年。”夏有米走出跟那名男子说着,随她指的方向,能看到年年晃动尾巴的节奏能合上店内音乐鼓点。
视觉和听觉都很妙。
此外,再看到一身温柔长裙的夏有米微笑,没有任何不耐,男子松了口气。他指向店铺外张贴告示的位置,询问夏有米道:
“我,看到你们写了,可以提供医疗救助?”
“那个需要解释一下,是能及时帮您向宠物医院医生求助。另外,有简单的宠物外伤药物可以免费使用,行医资格暂且没有。”夏有米娓娓道来,虽然明年这时候,她就有资格考下执业兽医资格证,但没必要多话。
“这样......我想问问。”年轻男子踌躇着,似乎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没关系的,您请坐。”夏有米倒上茶水,年年轻轻扯动对方衣角,将人往窗边休闲椅方向带。
捧上了温热的茶水,席阳曦才冷静许多。
“小店长,店主小姐?我昨天看到一窝刚出生的流浪小猫和小狗。我和朋友想救助它们......但是,去问了一下医院费用很贵,尤其是它们明显带有需要长期治疗的疾病。”席阳曦将事情简单概括了一下。“我们去找了好多不同机构,听到不能垫付费用就没有接纳救助的意愿。”
“那您的想法是?”夏有米礼貌询问,进门的时候对方也看到了,店内标价清晰,并不是什么善堂。
“我......”席阳曦面色逐渐变得赤红,他很难为情。
“汪——”年年发出鼓励对方的声音。
它已经认出来,这就是昨晚被八卦的主人公之一,虽没看到人,但他描述的情况能跟雀鸟所见场景对上。
他们遇见了正被欺负的流浪狗妈妈,但救过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留下了一只小崽子,还未睁开眼。
听附近的雀鸟说起过,狗妈妈其实也伤害了欺负它的那些族群,不过是被对方找回了场子,说不出什么是非,弱肉强食罢了。
但那只幼崽实在可怜。
同时,他朋友在不远处发现了幼猫,颜色五花八门,难得齐全。
并且母猫同样不在这,似乎明确这群生病的孩子已经救不回来。相比之下,朋友瞧着幼猫更可怜,小狗虽然可怜但它是独子,整个狗从体型上看着算肉乎,只是太丑,毛发脏污。
但幼猫一只只小小个,挤一起发出叫人心软的哀鸣。
他们只是大学生,家境还相当拮据。
当下不仅要完成论文,还要盯实习,很快,离校的人还要考虑在逾市生存,租房、交通,哪一样都不是小钱。
何况,老家的父母只知道毕业了就该有钱,而不会想那么多事。
届时,他们挣到的工资还要寄回去。
席阳曦实在没有勇气花钱救助动物,但秋姈不想放弃,他们想了很多办法。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倒霉因子,每家店铺都会拒绝他们。
就算是平日里会收容流浪动物的救助站或者公益机构,都会有各种小困难,要么是收容的名额已经满了,机构压力也很大,要将希望留给更多更健康的动物。又或者,是位置太远他们去不了,机构主管出差,达不到收容要求。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选择尽力而为。
既然没有办法治疗,还听到养宠路人提到过这家小店,席阳曦就想来试试,即便得不到完整的手术救治,至少也用药将它们稍加处理一番。最后,能活下来就算成功。
活不下来,便只能接受自然的选择。
席阳曦面对夏有米的注视,只有在说起求药治伤的时候会磕巴,但说起小动物的情形,以及他的想法时十分流畅。
还暗含吹捧和示弱的成分。
一看就是高等学府出来的,哪怕出身寒门,也深谙仁义礼智信,还有人心。
若夏有米真是一个小白花,估计大手一挥,承包了所有的开销,美名还会大方让出去,最后从经济和现实角度讲,钱和动物一个都不会到她手上。
但按照席阳曦的说法,请求也不算太过分,本身她确实会准备着药品应急,给谁谁使,只要起到帮助动物的作用,都是好事。
“那些动物现在在哪?”
“我朋友照看着。”
“需要的药,你知道名字吗?”
“是!知道,我们查询过......”席阳曦激动起来,列举了大半治疗外伤的药。其中,有价格普通的,也有贵到离谱的,还有一小部分需要去医院才能开到。
说完,
他双眼闪着光看向夏有米。
“我会帮忙。”
“谢谢您!”
“但是,是以公司的名义,所以,需要配合完成一些前置流程,包括宠物的情况登记,以及是否负责志愿照看等等。”夏有米用专业态度,跟席阳曦把利害关系说清楚。
总归让他觉得不太轻松。
天下就没有美味、免费、且没有负担的馅饼吃。
对夏有米自身而言不过是将未来规划之一提前,她与年年对视,一人一统想法一致。
席阳曦脚步缓慢地离开了小店,他该感激才是,但又隐隐觉得,这位店主似乎有些冷硬过头了。明明有资源搭上基金会,但还需要他们付出大量精力。
这样,
他不得不跟秋姈做出一些取舍。
按照设想,即便不是听了故事后会哭出来表示爱莫能助的店员,或像秋姈这般无私勇敢奉献,也该揽下部分重担。
他回过头,看向布置温馨的店,内心又很快撇弃掉刚才的想法。
这白眼狼的念头是如何冒出的?他不是一个刻薄不知恩情的人。为什么在听到店主冷静地分析,并且要求他们负主要责任时那般烦躁?
不过,好歹钱和药的事解决了。
这个小插曲短暂揭过,夏有米用她母亲的名义办了救助基金会。
从前其实也一直参与,只是她们信赖的机构主理年纪大了,被儿子接出国养老。当下,身处申塔这个风暴中心的她也无法再安稳信任任何机构。
跟家里一商量,
就由夏家妈妈夏笑槐女士承接这个任务。
人脉、熟练度、资金、资源都恰到好处,规模暂时不用多大。夏女士有丰富的慈善救助类经验,她办下来速度还不赖。有夏有米准备的药顶着,小猫全都被救活了。
那只小狗被遗留在话题中心外,年年在某一天单独将它带走,送到了熟悉的机构付费进行救治。
理解出于精力的考量,不绑架任何善心,夏有米也没有声张。
于是,
进入新的夏天,在申塔实习预备队见到秋姈和席阳曦的时候。
他也能没有任何阴霾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