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绣球被吓了一跳,脸边被燃着的火苗腾的热乎乎的,她忽视自己近乎烧到火的半边脸,扭头看去。
跑在最前面的是她姐,而身后的却是两个她不认识的一男一女。
看似只有一两秒钟的时间,可在她的眼中却像是被拖长了数倍似的。
只见她姐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惊恐的事情,死死瞪大着眼睛,一边跑一边朝她喊着。
那一刻,她竟然有种在梦中看到父亲时的感觉。
而不同的是,现在她能够看出来她姐在喊什么。
眯了眯眼睛,根据李茉莉的口型,她学着一个字一个字念着。
“别”
“点”
“火”
李绣球:?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姐不让点火?
“有”
“炸”
“弹”
李绣球说了一遍后,又重复了一遍。
这时,她才意识到她姐在说什么。
有炸弹!!??
她迅速扭过头,可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那盆里的烧纸已经燃了起来。
就在它火苗不断窜大的时候。
沐云初突然站在了原地。
她知道,此刻就算跑过去估计也是来不及了。
“敕令风云动,甘霖涤秽凶!”
沐云初喝道。
咬破手指于符纸上快速画了几下,接着朝空中抛去。
狂风自身前吹过,山顶上,沐云初黑发如瀑般飘洒于身后的半空中,身上衣衫被刮得沙沙作响。
顷刻间,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骤然翻涌墨色云团,云层深处传来闷雷滚动,豆大雨滴凭空凝结,而后落下。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
倾盆大雨精准地浇到了火盆中,随着‘刺啦’一声,燃着的烧纸彻底灭了。
李茉莉见状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太好了。
活下来了!
刚刚车子快到地方的时候,沐云初才将真相告知于她。
一听到父亲的坟旁被埋了炸药,李茉莉连愤怒都来不及产生,一心朝着山上跑,想要阻止她妹点明火。
好在,好在成功阻止了。
姐俩劫后余生,捡回了一条命,此刻相拥抱在一起,后怕得不行。
没过多久,周志成喊来支援的警察就到了。
无一例外的,全都是浑身湿透上来的。
沐云初召唤的雨,不是一般的大。
警察们上来的时候还在念叨:“什么鬼天气,前一秒还晴空万里的,突然就下大暴雨了。”
“现在的天气预报真是越来越不准了!”
不过他们也没多想,毕竟天气预报不准已经是经常的事了。
他们只是想吐槽这个鬼天气而已。
在看到山顶上的人后一怔,然后迅速恢复了平时办案的状态。
沐云初正想上前说话,却感觉肩膀一沉。她下意识侧头看去,温煦不知什么时候将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她想说自己不冷,但对方根本没给自己机会。借着她转身,还将外套拢紧了不少。
全程温煦都没看沐云初,倒是有些防备的看着眼前的小警察,让沐云初不太理解。
相反的,那警察倒是明白了什么,视线在两人转了半晌,强压下上扬的死嘴,开始说正事。
“谁报的案,说这里有炸弹?”
……
周志成也在不久之后赶来了。
警察迅速控制了场面,并在仔细检查下,发现了埋在墓碑前的炸弹。
虽然这炸弹是自制的,但威力可一点也不小。
一旦李绣球将烧纸的火大了,随时都有点燃的风险。而后果,自然就不用他们明说了。
本来她们就受惊了,警察们也不想那么不人道,但附近实在是没有可以弄干衣服的地方,更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只能让她们上车上暖和暖和,回到警局再说。
可尴尬的是,温煦还得将自己的大G开下去。
所以他接着载着沐云初回去,而李茉莉两人则是乘着警队的车。
周志成实在是太好奇了,想问问相关的细节,下意识想要跟着温煦上车,结果却因为来不及刹车,差点鼻子撞车门上。
“嘶……”
他后怕地揉着鼻子,又吃了一堆尾气混着泥沙,咳嗽了半晌才缓过来。
“这臭小子!”
周志成抹了抹脸,感觉本就不光滑的皮肤此刻都变得扎手了。
然而他却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直到身边的胡驰提醒,他才注意到。
“周队长……”大概是胡驰早就发现了一些苗头和不对劲,所以对两人格外的注意,“你刚刚有没有看到……”
“看到什么?”周志成吐了半天沙子,有些没好气地回答。
“看到云初姐身上披着的好像是温法医的衣服。”
“嗯?”
周志成听完,连沙子也不吐了,开始回想刚刚的画面。
他们当警察的,最重要的就是迅速记下出现在脑海中的场景,越细越好,哪怕只有一瞬间。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周志成:!!!
“你别说,你别说,好像还真是!”
在胡驰不断眨眼,想要和周志成连上八卦蓝牙的表情中,后者却又找不到信号了。
“没想到哈,这温法医平常看起来挺高冷的,其实也挺绅士。”
一边说一边点了点头,“要是知道这些,估计那些单身小姑娘们,可能要更疯狂了。”
胡驰等了好一会,都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自己想要听的话。在看到周志成又开始认真吐沙子后,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就说不爱和老人聊八卦吧。
要是今天换个人和他出任务就好了!
不过这不耽误,胡驰连忙掏出手机,将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发在同事八卦群中。
……
车上的温煦感觉手机震了两下。
掏出来看到周志成发的消息后,又面无表情地揣了回去。
开始回想他们来时遇到的店铺,清了清嗓子问道:“我记得有一家卖衣服的,我带你去换件衣服吧。”
老实说,沐云初身上的衣服并不透。
只是打底衫有些部分的料子是纱制的。
就算全身都湿透了,也不过是能隐隐约约看到锁骨而已。
她又不是古代人,不至于保守到这种程度。
不过知道温煦是好意,所以她也没多说别的。
张了张口:“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