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明社的蛛蛛性格开朗,很快便和美羊羊成了好朋友。
只要一有空闲,蛛蛛就会和美羊羊暖羊羊一起玩,三个女孩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分享着各自训练营的趣事。
暖羊羊见状,也常常拉着笙羊羊一起,四个女孩偶尔会聚在草地上聊天,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这天,蛛蛛兴奋地提议:“我们今晚一起去活动室追新出的那部星空探险剧吧!听说特别好看!”
暖羊羊和美羊羊都双眼放光,连连点头。
暖羊羊转向笙羊羊,轻声邀请:“笙笙,你也一起来吧?大家在一起热闹。”
笙羊羊却微笑着摇了摇头,晃了晃手中的二胡:“你们去吧,我还想再练习一会儿琴艺。我的‘魔音’可是需要勤加修炼才能进步呢。”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朋友的担忧。
暖羊羊和美羊羊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放心。
美羊羊上前一步,拉住笙羊羊的手:“笙笙,偶尔放松一下没关系的,别总是自己一个人……”
笙羊羊感受到好友的关切,心中一暖,但去意已决。
她反手轻轻握住美羊羊的手,然后巧妙地将她和暖羊羊一起往蛛蛛的方向推了推,语气带着几分俏皮的坚定:
“好啦好啦,真的不用担心我。我的奇乐可是很厉害的,能保护好自己。你们快去享受你们的‘女生之夜’吧!”
说罢,她不再给好友们劝阻的机会,口中念动咒语:“呼啦呼啦切西瓜!”
手中的盲杖瞬间泛起微光,变大了数倍,乖巧地悬浮在她身边。
笙羊羊利落地侧身坐上去,盲杖便载着她轻盈地飞离了地面,朝着训练营后山的方向飞去。
暖羊羊和美羊羊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知道她心意已定,也只好作罢,带着些许无奈与蛛蛛一同离开了。
然而,笙羊羊并未飞远。
盲杖载着她绕过一个小山坡,在后山一处僻静的小溪边缓缓降落。
溪水潺潺,四周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她从盲杖上滑下,刚才脸上强装的轻松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落寞。
她轻轻叹了口气,摸索着找到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将二胡横在膝上。
“既然心里是想和朋友们待在一起的,为什么又要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呢?”
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是阿眯教练。
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语气中带着关切与不解。
笙羊羊没有回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冰凉的琴弦,声音很轻:
“我不太习惯交新朋友。维系一段关系,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而我……似乎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应付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但我不能阻止美羊羊她们去结交新朋友,那是她们的自由,她们应该拥有更广阔的圈子。”
“如果我一直待在她们身边,她们的注意力总会不自觉地放在我身上,反而会忽略了新朋友的感受,让蛛蛛觉得被冷落。这样……对谁都不好。”
阿眯教练听着她平静却透着疏离的分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道理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他听出了她话语深处那份刻意保持距离的温柔。
笙羊羊只是回以一个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微笑:
“这样就很好了。阿眯教练您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我等下练琴的声音可能会有些……刺耳。”话语虽客气,但委婉的逐客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阿眯教练明白这丫头是铁了心想独自待着,便不再多劝。
他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触感粗糙的书,轻轻放在笙羊羊手边的石头上。
“这本是奇乐营的进阶法典,上面记录了许多奇乐法的详细说明和心得,你有空可以看看,或许对你有帮助。”
说完,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林间小路上。
笙羊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伸手摸索到那本厚重的书。
指尖划过凹凸不平的封面,她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阿眯教练?”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周围只有溪流和风声回应。
看来教练已经走远了。
她将书轻轻放下。
让一个看不见的人“看”书?这实在是个有点无奈的关怀。
或许,该去找发明社的老师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制作一个能将文字转换为声音的装置。
不过,美羊羊和沸羊羊他们正在为即将到来的阶段赛紧锣密鼓地准备新发明,这种小事,还是不要去麻烦他们了。
打定主意后,她重新拿起二胡,将琴弓搭上琴弦。
笙羊羊独自坐在溪边,指尖轻抚过二胡的琴弦。
这一次,她没有试图压制那难以驾驭的音调,而是任由心中翻涌的情绪顺着琴弓流淌而出。
哀伤婉转的旋律在寂静的空气中弥漫开来,不似往日刺耳,反倒带上了某种奇异的魔力。
她闭上眼,集中精神,轻声念出咒语:“呼啦呼啦……大南瓜。”
奇乐能量随着琴音如水波般荡漾开去。
霎时间,身下的坚硬石块触感变成了粗糙的树皮——她正坐在一个倒下的巨大木桩上。
耳边潺潺的溪流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风吹过草叶的沙沙轻响。
空气中清冷的水汽被阳光晒暖的青草香气所取代。
她背后的那棵大树依然存在,却仿佛更加枝繁叶茂,投下熟悉的荫凉。
一个想象的世界,在她周围悄然筑成。
这是一片广阔而宁静的草原。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清脆的、她魂牵梦萦的铃铛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笙羊羊,你又是一个人啊!”
一个充满活力、带着稚气的小男孩声音在她面前响起,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你一个人在干嘛呢?看书啊?”他看到了她膝上那本并不存在的“书”。
笙羊羊空洞的蓝眸循声缓缓“望”去,尽管眼前仍是那片意识构建的草原,
但她却能清晰地“看到”那个穿着蓝色铃铛颈饰、笑容灿烂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