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由张海洋统筹的突袭行动,凭借精密的战前部署, 与战术指挥的精准性,让临海镇里面的鬼子,几乎遭遇毁灭性打击。
当二牛驾驶着满载乡亲的卡车,突破封锁线,将百余位老乡安置到,深山安全据点后,顾不上喝一口热水,便带着队员,沿着原路急速折返。
——此刻的镇子深处,激烈的枪炮声,仍此起彼伏,张海洋正率领留守队员,与营地内负隅顽抗的残敌,展开拉锯战。
镇北角的鬼子临时营地外,硝烟将月光染成灰黄色。
三十余名残存的鬼子,依托围墙与机枪工事疯狂扫射,子弹在夯土墙上,打出蜂窝状的孔洞。
张海洋猫着腰在废墟间跳跃,突然传来侦察兵的急报:“队长!伪军动向异常,正向西北方向集结!”
他立刻高声喊道:“全体注意,警惕伪军增援!”
然而这一次,伪军的“增援”却带着滑稽的盲目性。
那些平日里狐假虎威的汉奸们,远远望见鬼子营地方向,火光冲天。
误以为是小股游击队袭扰,竟想着趁此机会,在鬼子面前“戴罪立功”。
伪军队长王大麻子,提着驳壳枪咋呼:“弟兄们!杀几个土八路回去,太君赏钱大大的有!”
五十余名伪军端着汉阳造,踩着水坑里的月光,嚎叫着向枪声最密集的废墟冲来。
“先放近点。”张海洋按住狙击手的枪管,目镜里的十字准星,扫过最前排伪军的蛤蟆镜。
——那是汉奸们,标志性的“威风”行头。
当第一声枪响,划破夜空时,冲在第三位的伪军,突然踉跄着倒地。
眉心绽开的血花,比他胸前的“警备”臂章还要鲜艳。
紧接着,左侧屋顶的机枪手扣下扳机,子弹如红色链条,扫过人群,三名伪军连人带枪,栽进臭水沟。
王大麻子猛地缩到石磨后,这才发现子弹落点精准得可怕。
先头部队里,戴大檐帽的小队长被爆了头,扛机枪的副手被击中锁骨。
就连举着“维持会”旗子的伪军,也被一枪打穿手腕,旗子燃起的火苗,正舔舐着他的袖口。
“上当了!这是正规军!”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伪军们顿时作鸟兽散。
有人扔掉步枪,往麦田里钻,裤腿被铁丝网勾出破洞,有人跪在地上举起双手,哆嗦着把“曲线救国”的口号喊得跑调。
张海洋看着这幕闹剧,对着伪军冷笑:“通知二牛,别让一个汉奸漏网——乡亲们挨的皮鞭,得让他们用血来还。”
此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营地围墙下的鬼子尸体,堆成了小山。
而那些曾不可一世的伪军,此刻正像丧家犬般 ,在晨光里颤抖,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比鬼子更残酷的灭亡。
在杀旗特战排,凌厉的火力绞杀下,临河镇的鬼子与伪军,濒临全军覆没。
望着那群举着颤抖的手,鼻涕眼泪糊满脸庞的举手投降的伪军,张海洋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见过这些汉奸用皮鞭,抽烂老乡的脊背,见过他们为日军指路时,卑躬屈膝的丑态。
更见过他们抢粮时,比鬼子更凶狠的嘴脸。
尽管伪军们 ,此刻已瘫软在地,步枪丢得七零八落,有的甚至尿湿了裤裆。
但张海洋冷冷扫过他们惊恐的眼神,还是下达了让所有人瞳孔骤缩的命令:“捡起枪,继续打。”
回应他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哭嚎与磕头声。
一个满脸粉刺的伪军新兵,抖得牙齿打颤,膝盖在碎石地上磨出血痕:“大、大爷!俺们就是混口饭吃啊……”
话未说完,张海洋的手枪,已顶住他眉心:“混饭吃,要拿乡亲们的命换?”
扳机扣动的脆响里,鲜血溅上旁边伪军的脸,那人瞬间失禁,瘫成泥团。
“全部击毙。”
张海洋的声音,像冰锥扎进雪地,队员们的枪口同时扬起,子弹穿透伪军咽喉的闷响,此起彼伏,如收割稻草般干脆。
清理完残敌后,张海洋带着队员冲入鬼子军械库,将步枪、手雷、弹药箱分门别类捆扎妥当。
他在镇子里面的主干道下 ,埋好诡雷,又用油旗在墙上,泼出鲜红的“血债血偿”四个大字。
临行前,他望着镇子中央被烧毁的伪军营地,突然转身对二牛说道:——让所有替鬼子卖命的人,夜里睡不着觉时好好想想,什么叫‘逃无可逃’。”
当第一颗晨星爬上东山时,特战排已背着缴获的装备,消失在密林深处。
身后的镇子渐渐沉入安静,唯有鬼子营地 ,偶尔传来爆弹药的闷响,如同这个夜晚的最后叹息。
至于被救的乡亲们,如何在战后重建家园,如何在乱世中求得生机。
张海洋不敢多作停留——他知道,在更辽阔的土地上,还有无数个“临河镇”等着他们去解放,还有无数把刺刀,需要用子弹来折断。
夜风吹过树梢,他摸了摸胸前,那枚染着血迹的徽章,脚步又加快了几分,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暗影里。
张海洋率特战排,返回独立团时,晨光正穿透云层。
他顾不上擦拭脸上的硝烟,直奔团部窑洞,向团长徐正国,政委倪雅欣详细汇报战斗经过。
当他说到“那些伪军跪着求饶,我让他们捡枪反抗,不然就毙了”时,正在喝水的徐正国猛然放下搪瓷缸,茶水溅在作战地图上:“你说什么?”
张海洋喉结滚动:“他们手上沾着乡亲的血,投降也不能留——”
“住口!”徐正国拍桌而起,窑洞里的煤油灯,剧烈摇晃。
政委倪雅欣放下钢笔,指尖抵着眉心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海洋,战场纪律第一条是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与冷汗的味道。
张海洋攥紧腰间的驳壳枪带,喉咙像塞了团蘸水的棉花:“一切行动听指挥……但他们不是普通俘虏,是帮着鬼子杀人的汉奸!”
徐正国绕到他面前,目光如刀。
“我知道他们罪该万死!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全区都在搞‘伪军反正’政策,你杀俘的消息传出去,那些想弃暗投明的汉奸会怎么想?”
“这不是简单的报仇,是政治影响!”
张海洋猛地抬头,撞见倪雅欣眼底的痛色。
她轻声说:“上个月二分区刚枪毙了杀俘的连长,这是铁律。”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徐正国几步跨到门口,对哨兵低喝:“没有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
回到桌前,他从抽屉里摸出半包烟,塞给张海洋一支:“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
“你先去休息,下午跟我去师部一趟。”
火柴擦燃的微光里,张海洋看见他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几根
夜幕降临时,张海洋躺在大通铺上,望着屋顶的蛛网出神。
隔壁传来倪雅欣,批改文件的咳嗽声。
他摸出怀里染血的伪军臂章——那是从一个被剥皮的老乡,尸体上扯下来的。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口令声,他知道,有些事终究瞒不住,但有些血,注定要有人背。
月光爬上窗棂时,他突然坐起,从干粮袋里,摸出缴获的鬼子罐头。
用刺刀撬开时,发出刺耳的声响。
肉糜的腥味,混着铁锈味涌上来,他却吃得格外用力,仿佛要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全咽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