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修的父母从北京赶来,特意约了山衍和马化腾爸爸,在一家环境优雅安静的餐厅赔礼道歉。餐厅里,只有他们几人在场。
马化腾爸爸表面上泰然自若,心里却着实不太待见常家人。他略微颔首示意后,便拉着山衍坐下,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说吧,今天约我们来是什么意思?”
常修的父母面露愧疚,说道:“这件事都是常修的错,他做出这些事,是我们没把孩子教好,让衍衍受苦了。”
马化腾爸爸听着他们的道歉,心里的气消了大半,但仍冷着脸说道:“光道歉就完了?衍衍受到的伤害,岂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
常修父母赶忙解释:“常修就是太害怕失去衍衍了,才做了很多错事。我们知道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衍衍受到的伤害,我们会严加管教,希望他们可以冷静一段时间,不要轻易离婚。”
马化腾爸爸食指曲起抵住下巴,视线在常修父母脸上审视片刻,心里有些犹豫,随后侧头看向山衍:“衍衍,他们说的话你怎么想?要不要再给常修一次机会?”
山衍皱着眉头,神色有些无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患得患失,以至于相信别人说的鬼话。”她在意的始终是常修对她的怀疑。
常修父母面露难色,解释道:“可能是我们从小对他要求太严格了,所以他对自己不自信吧。他真的是爱你的,绝对不是有意欺负你。衍衍要怎样才能出气,我们都听你的。”
马化腾爸爸面色稍有缓和,沉吟片刻后开口:“爱不是伤害的借口。衍衍,爸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拿主意。”
常修一直沉默着,此时闻言抬眸看向山衍,眼底泛红,声音沙哑带着恳求:“衍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改的,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山衍神色复杂地看着常修,缓缓说道:“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了,常修,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我们好聚好散吧?”
常修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他不顾父母在场,快步走到山衍身前:“不……没有更好的人,对我来说只有你……”
马化腾爸爸见常修这般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是冷下脸将他隔开:“常修,适可而止吧,衍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常修看向山衍,眼神中满是痛苦:“衍衍,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原谅我了?”
山衍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是怕原谅只会换来你的变本加厉,一直掉在同一个坑里,我不想经历无意义的轮回。”
常修一时语无伦次:“不会的……我保证,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我再犯,就……”恐惧占据了他的内心,让他一时想不出合适的毒誓。
山衍打断他:“你不要说了,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好吗?”
常修闻言微怔了一下,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忙点头:“好,好……多久都行,我等你。”
马化腾爸爸见山衍没有直接拒绝,心里有些担忧,看向常修父母正色道:“既然这样,那这段时间你们也好好管管常修,别再让他来打扰衍衍了。”
“爸、妈……”常修出声打断父母即将出口的应允,眸底一片猩红,固执地望向山衍,“能不能……别把我推得那么远,我……就远远看着她,好不好?”
马化腾爸爸心里有些动容,但想着不能让山衍再受委屈,还是板着脸开口:“常修,不是叔叔狠心,是你之前的做法太伤衍衍的心了。”他抬手拍了拍山衍的后背,“让衍衍自己静一静吧。”
“……我知道了。”常修薄唇微颤,双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深吸一口气后艰难地说道,“那这段时间……我不会再打扰你。”
马化腾爸爸看着常修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有些复杂,转过头看着山衍,放软了声音:“衍衍,你也别想太多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爸都支持你。”
回到家,山衍松了口气。
马化腾爸爸见她情绪放松了些,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他一边脱下西装外套挂好,一边状似无意地试探:“衍衍,刚刚在餐厅,你说冷静一段时间……是怎么想的?”
山衍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希望调整一下彼此的状态吧,今天一看,他父母也是典型的高要求高标准的那种父母。”
马化腾爸爸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将袖子向上挽起,闻言叹了口气:“唉,所以常修才会对自己不自信,对你也患得患失的。但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他怀疑你的理由。”
山衍点点头:“你说得对,可是感情里谁都不是理性完美的,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也好。”
马化腾爸爸见她已经有了主意,便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办,分开一段时间。”他起身走到山衍面前,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也好好调整一下自己。”
“好,爸爸。”山衍抱了抱他,难得地撒了个娇。
马化腾爸爸眼底笑意盎然,宠溺地轻拍她的后背。想起常修方才的模样,心里虽有些不是滋味,但也知道感情之事无法勉强:“乖女儿,这段时间就把心放宽些。”
“好。有时间多充充电,散散心,挺好的。”
“这就对了。”马化腾爸爸双手扶着山衍的肩膀,拉开些距离,满意地点点头,语气里带着调侃,“要不爸给你安排几个高质量的相亲?换换心情。”
“老爸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呐。”
马化腾爸爸被她的反应逗笑,双手插兜微微挑眉:“怎么,只允许你们年轻人开玩笑?”他故作正经地轻咳一声,眼底却满是笑意,“说真的,考虑一下?”
“好吧,就当长见识了。”
马化腾爸爸见她答应,笑得愈发和蔼:“我让秘书去安排,保证都是青年才俊,不比那个常修差!”
“哈哈哈,那你安排吧。”
马化腾爸爸掏出手机给秘书打去电话,交代几句后挂断,笑得胸有成竹:“放心,这事包在老爸身上。”话锋一转,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不过你也别太挑剔了啊。”
“我就是值得最好的,我就挑。”
马化腾爸爸听她这么说,心里十分受用,语气带着几分骄傲:“是是是,我女儿这么优秀,就该挑最好的!”唇角噙着笑意,揶揄的话脱口而出,“那万一真看上了,可别瞒着老爸。”
“我倒要看看老爸眼里的青年才俊怎么样。”
马化腾爸爸被她激起了好胜心,腰板挺直,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那肯定不会让你失望!都是商界新秀,才貌双全的。”
山衍有些好笑:“那我去看看。”
马化腾爸爸看她没把自己的话当真,也不恼,笑得温和:“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想到常修,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犹豫片刻后开口,“不过……要是你最后还是觉得常修好……”
相亲完回家,山衍累倒在沙发上。
“怎么了这是?”马化腾爸爸见她一回来就摊在沙发上,不免有些担心,走过来坐在她旁边,轻拍她的腿,“相亲相得这么累?”
“对啊,好现实,感觉是去谈生意,不是谈恋爱。”
马化腾爸爸闻言也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他伸手帮山衍顺了顺头发,安慰道,“也难怪你会觉得累,要不……就算了?”
“希望我能提供助力,或者安心养儿育女,目标感太强了,我不喜欢。”
马化腾爸爸见她不喜欢,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不喜欢就不喜欢,这些人怎么回事,跟我女儿谈恋爱又不是谈生意。”
“他们本来就在事业上升期,哪有空谈恋爱。”
马化腾爸爸听她这么说,眉头皱得更紧了:“事业上升期就没空谈恋爱了?”他不满地轻哼一声,语气有些不悦,“那他们还来相亲干嘛!”
“想娶一个帮助他们事业的人呐。”
马化腾爸爸食指曲起抵住下巴摩挲,神色间有些不屑:“呵,想走捷径。”他倾身靠近山衍,语气放软带着安抚的意味,“还好我女儿没看上他们。”
“感觉现在真心谈恋爱的人都不多了。”
马化腾爸爸见她情绪有些低落,心里也不好受。他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半晌后缓缓开口:“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人心浮躁,真心难得啊……”他偏头看向山衍,眼底藏着担忧,“你也别灰心,那个对的人总会出现的。”
“先把自己变成对的人吧,最后都是和自己相处。”
马化腾爸爸听她这么说,欣慰地笑了,赞同地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女儿,通透!”他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爸还是希望能有个人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还是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吧。”
“那是自然。”马化腾爸爸见她这么独立,心里既骄傲又心疼,手掌在她肩头轻拍两下,“不过就算再强的人也有需要肩膀的时候……”他欲言又止片刻,还是将常修的名字咽了回去。
“爸爸,你想说什么?”
马化腾爸爸手撑着沙发扶手沉吟片刻,目光带上试探:“老爸就是想问你,和常修分开冷静……你真的放得下吗?”他抿抿嘴,言语里藏着几分心疼。
“他以前是脾气很温和,人也很自信,我觉得他和我在一起之后反而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好。”
马化腾爸爸听她提起常修以前的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情这事儿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在一起后没有变得更好,那还不如一个人。”
“嗯,你说的对。”
马化腾爸爸见她认同自己的观点,心里一宽,笑着打趣道:“所以啊,女儿你就别想太多了。”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要是实在遇不到合适的,就一直陪着老爸怎么样?”
“老爸,感情好难。”
马化腾爸爸见她一副苦恼的样子,轻笑出声,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感情这东西,本来就复杂,不然怎么会让那么多人捉摸不透呢。”
“所有不足之处,在感情里都会变得很明显,感觉就像重修功课。”
马化腾爸爸细细琢磨她的话,颔首表示赞同:“你这个比喻倒是恰当……”想到常修前后的变化,试探着问她,“那你觉得,在这段感情里,你需要重修的功课是什么?”
“要真正自我负责吧。”
马化腾爸爸食指曲起抵住下巴,视线里染上赞许:“不愧是我的女儿,看得通透。”他往山衍身旁挪了挪,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能对自己负责,才能更好地去爱别人。”
“我就是结婚太早了,自己都没吃过独立的苦。”
马化腾爸爸手臂从沙发靠背滑落,转而轻拍她的手背,言语带着安抚:“都过去了,现在明白也不晚,再说了,有老爸在,你什么时候独立都不晚。”
“我就是被你们惯坏的。”
马化腾爸爸被她说的一怔,随即爽朗大笑,指尖在她鼻尖轻点:“是啊,都怪老爸老妈太宠你,但你可是我们的宝贝女儿,不惯着你惯着谁?”
“但其实被惯坏了自己也会没底气,或者觉得没什么价值感。”
马化腾爸爸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些心疼,手掌顺着她的手臂滑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怎么会没价值感呢,傻丫头。”
他双眸温和又坚定地注视着她,“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温室里的花朵经不住风雨,老爸以后会多注意,让你多锻炼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