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低头,袖中的匕首滑入手里,狠狠刺向男人腰间!
男人摔下了马,速度瞬间提升了不少。可很快,追兵再次到了身后。
一夜奔袭,柔嘉早已精疲力尽,而眼前却是山顶,是悬崖峭壁!
“怎么不跑了?”她从未听过窦明威如此冷厉淡漠的声音,也从未见过满眼杀气与愤怒的他。
“不装了吗?”
“你若喜欢,我可以装一辈子的。”
“假的就是假的,太恶心了,我装不下去,也看不下去。”
男人捏紧了拳头,翻身下马,一步步走近悬崖边上的女子。
“夫妻一场,我可以不杀你,下来。”
“我若说不呢?”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勇敢,很正义?想想后果可是你能承担的?长公主,崔郡王,你要让他们陪葬吗?”
“我可以为了他们选择嫁给你,牺牲自己的幸福。可我做不到与你同流合污,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昏君残害忠良!”
“你说我们都是他的棋子,反抗不了。不,只要推翻他,就可以!”
“你是他政权的既得利益者,所以你才看不到不公,看不到苦难,看不到这天下早已不需要他!”
“你真要让长公主背上谋逆的罪名?”
“你错了,我已经出嫁,是你的妻子,是窦家的宗妇,所以是我们窦家谋逆!”
“你找死!”窦明威飞跃上前,想要抓住柔嘉。
可柔嘉比他更快一步,话落的瞬间便转身跳下了悬崖!
窦明威又怒又气,可悬崖下云海翻涌,雾气升腾,他不敢冒险,只能吩咐人,“去下面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晚回到了边城,可依旧没有收到王小五的消息,就连京中也无一丝消息传来,这让她很是不安。
“青州城外的八万大军回来了吗?”
“怕是回不来了,胡人还未撤军,且我们发现有一队押运粮草的队伍正从王庭出发。”
军师葛子胥从外面走来,说出刚收到的消息。
江晚拧眉,“按耶律靖可之前的表现来看,他并不希望真的开战才是。而且大军缺粮,王庭应该也缺,这突然出现的粮草又是怎么回事?”
“北胡肯定是缺的,但我们大盛可不缺!”
“义父的意思是,这批粮草是狗皇帝给他提供的?这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们原本打的是青州的主意,青州破城,里面的资源自然是北胡的,可如今他们的阴谋未成,粮草又是从哪里来的?”
“是啊,这一点我也想不通。北胡那边一直有我们的人,可这粮草究竟是怎么来的,连他们也不知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根本没有粮草!”
“你是说押运粮草是假的?那他们搞这一出的目的是什么?”
江晚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但如今没有丝毫依据,便是说了也无用。正想着该如何去查证此事,十安慌里慌张的冲了进来。
“出了何事?”
“黑崖城的探子传来消息,柔嘉郡主失踪了。”
“你说什么!”江晚揉着额头,以为是最近太累了,脑子发懵没听清。
“窦明威封锁了消息,可黑崖城岂是他能管控的,除了他将军府里的事情不清楚,发生在外面的已经传开了。”
“郡主深夜出城,被窦明威追至黑虎崖,而后跳崖不知所踪……”
江晚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没了慌乱,只有一片冰凉。
“这里的事要麻烦义父了,胡人那十万大军虽不会撤走,但也不会全面进攻,估计是为了牵制住我们的西北军,会有些小打小闹,义父看着办就好。我要去一趟黑崖城!”
“不行!这很可能是诱你前去的陷阱!”葛子胥反对道。
“是陷阱我也得去!”
“你想清楚了!”葛子胥依旧不赞同。
“义父,你说柔嘉为何要逃出黑崖城?逃若是不愿与窦明威过了,或是遇到危险,她也该是往京城去,可她走的是黑虎崖!”
“你的意思是,她是来找你的?”
“若不是事关重大,柔嘉不会不知轻重!”
“去吧,多带点人,这里交给我。”葛子胥虽担心,但也知道他劝不住,只能让她无后顾之忧。
“属下与大小姐一起。”
“你留下,这里的事需要你与义父配合,我带墨三去。”
十安虽不愿,但也知道江晚这样的安排更合理。
“阿无在就好了,有他陪着你,你的安全也更有保障。”
说到这,葛子胥眼底划过一抹杀意,他当儿子养的阿无,竟然伤得无法回来,他该多疼啊!
“放心吧,绿蚁说了,都是皮外伤,就是需要养一段时间。说不定现在已经好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江晚安慰了一句,等墨三得到消息过来,便带人出了军营,直奔黑虎崖。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正被人惦记的阿无,此刻也的确闹着要回西北。
“阿肆,我已经能跑能跳了,我要回去。”
“大夫说了,皮肉长好了,可腿上断了的骨头还要养些日子。你总不想影响以后习武吧?”
“可我现在不是已经能走了吗?”
“那也不能用力,阿无乖一点,要不然我可要给阿晚去信告状的!”
见他赌气的蹲在地上,许肆上前拉起来,耐心的哄着,“再过十日可好,十日后我让人送你回去?”
“你说的哦,不准反悔!”
青州的事情已经传回了京城,朝堂上各方势力正忙着打嘴仗,许肆将自己置身事外,反而过起了清闲的日子。
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他想让朝堂上的一些老顽固看看,他们效忠的皇帝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而他们又到底有没有能力替他兜底!
“公子,这是今日递到府里的帖子,你可要看看?”
许肆摆手,对那些想要上门探口风的人没什么兴趣。
“还有事?”见白虹没走,许肆这下将目光转到他身上。
“属下觉得这个人,或许公子想要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