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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辉的声音充满了感情,镜头给了他一个特写:

“那时候,还是青山大队,日子苦啊。76年,我们大队来了一位叫叶卫东的知青同志。第二年,他冒着风险,私下里给我们水井冲生产队提出了‘分包到组’的建议。

当时,我们不敢啊。可他说的也对,因为只是再将一个生产队分成了五个小组,每个小组还是集体单位,也就相当于没有违背当时的国家政策。

但这样一来,就大大地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后来,他还想方设法,帮我们搞来了当时紧俏的农药、化肥,解决了大问题!

是他,最早点燃了我们青山大队改革的火种啊!”

画面切换,采访几位满面红光的村民:

“对对对,叶卫东!那可是我们村的恩人!”

“要不是他当年帮我们偷偷搞分组,帮我们搞农药化肥,哪有现在的好日子?”

“万元户?我们村现在有十来个啦!家家有余粮,顿顿有肉吃!这好日子,以前做梦都没想到!”

最后,镜头又回到夏光辉,他对着镜头,无比郑重地说:

“可以说,没有叶卫东同志当年的远见和无私帮助,就没有青山大队的今天!

虽然他现在离开了,但我们青山村全体村民,永远记得他!感谢他!他是我们青山村改革致富的引路人!”

新闻播报完毕,切换到了其他内容。

客厅和院子里,一片寂静。

徐英姿捂着嘴,眼中泪光闪烁,她看向儿子,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骄傲。

她知道儿子在插队时做了很多,但没想到影响如此深远,如此具体!

那个“叶卫东”,是她和丈夫用生命守护过的名字,如今再次被提起,承载着如此厚重的情怀,可惜,有人他就不知道珍惜。

陈红舞也怔怔地看着李东风,她只知道东风插过队,知道他有过不寻常的经历,但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他在那片土地上留下了如此深的深刻烙印。

引路人……全国排头兵……十多个万元户……这些词汇让她心潮澎湃。

周福全和苏秀芳看到电视里对干儿子的高度评价,脸上也满是与有荣焉的激动。

而王建钢和张国庆,早已激动得不能自已。

“东风!听见没!是青山村!是夏支书!他说的是你!”

“排头兵!万元户!东风,你当年在那么苦的地方,竟然……竟然……”

张国庆也激动得语无伦次,眼中闪着光,“你帮他们点燃了火种!夏支书说得太好了!你就是引路人!”

李东风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那里已经换成了其他画面。

但青山村的景象,夏光辉饱含感情的话语,村民们朴实的笑脸,仿佛还在眼前浮动。

水井冲生产队的破旧知青点,煤油灯下讨论未来的夜晚,为解决化肥农药而奔波的艰辛……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

他心中百感交集,有欣慰,有怀念,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当年的尝试,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无疑冒着巨大的风险。

他只是想为那片土地和那些淳朴的人们做点实事,没想到那颗小小的种子,如今已长成了参天大树,惠及了整个青山村。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慢慢弯起一个温暖而复杂的弧度。

他走到那棵老石榴树下,抬头望着它遒劲的枝干,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那片遥远的、因他而改变的山村土地。

屋内,徐英姿擦去眼角的泪,笑着招呼:

“好了好了,都是好事!夏支书他们还记着东风,东风当年做的事有了好结果,这是大喜事!快,都别站着了,饭菜都好了,今天咱们可得好好庆祝庆祝!”

“对!庆祝!”王建钢高声附和。

“必须的!东风今天得多喝两杯!”张国庆也喊道。

周敏和周斌好奇地看着这位哥哥,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陈红舞走到李东风身边,轻轻挽住他的胳膊,低声道:“你真了不起。”

李东风回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看着满屋子洋溢着喜悦和温暖的亲人朋友,又抬头望了望京城深秋清朗的天空。

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与归属感,如同这新家的烟火气一样,暖暖地将他包围。

新家的第一场大团聚,因为这则意外的新闻,更添了几分历史的厚重与情感的深度。

窗内,笑语喧阗,碗碟轻响;窗外,老石榴树的枝桠在微风中轻颤,仿佛也在诉说着那些被铭记的过往和充满希望的未来。

电视新闻里青山村的画面和夏支书饱含情感的赞许,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李东风这座新落成的四合院里激起层层涟漪。

激动与感慨尚未完全平息,空气中仍浮动着方才的喧腾与热烈。

王建钢和张国庆还在兴奋地拍着李东风的肩膀,反复念叨着“引路人”三个字,徐英姿与周福全夫妇眼中闪烁着欣慰的泪光,陈红舞紧挨着李东风,感受着他胸腔里那份沉甸甸的回响。

“好!大喜事!今天这顿饭,东风是主角!”

徐英姿擦着眼角,声音带着喜悦的微颤,努力让气氛重新活跃起来,“都别愣着了,赶紧的,菜都要凉了!”

…………

次日晚上,新家就只有三人了,天色渐渐暗下来,可陈红舞还舍不得回红星大院。

就在陈红舞终于要站起来准备离开之时。

“笃、笃、笃……”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院内还未完全平息的喧闹。

“这么晚了,谁啊?”

陈红舞离院门最近,疑惑地嘀咕了一声,放下手中刚端起的果盘,快步走向那扇新漆不久、颜色鲜亮的朱漆大门。

李东风心中微微一动,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院门方向。

其他人也暂时停下了交谈,带着几分好奇望过去。

陈红舞拉开沉重的门闩,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门外的景象映入眼帘。

门口站着三个人。

当先一位中年汉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棉袄,袖口磨出了毛边,头上戴着一顶旧毡帽,帽檐和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细白的雪。

他风尘仆仆的脸上刻着长年劳作的痕迹,此刻却因为激动而微微涨红,嘴唇有些哆嗦。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鼓鼓囊囊、沾着泥点和融化雪水的麻袋,那麻袋看起来很有些分量。

他身后,紧挨着站着两个年轻姑娘。

一个身量高挑些,穿着半旧的灰色呢子外套,围着素色围巾,面容清秀,眼神里透着一种机关工作带来的沉稳和内敛,正是去年毕业分配到教育部的李玉娇。

另一个年纪略小,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裹在厚厚的花布棉袄里,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带着明显的旅途疲惫和初到陌生大地方的拘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亮晶晶的,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门内的灯火通明和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