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听我说事!”
柯樊楚仰着头,慌张地看向身边围的那群后生,哪怕刚才情绪有多激动,心中有多么憎恶裴寂昌,恨不得他死,但瞬间冷静。
这架势太吓人。
“来,你说。”
田山吼道,把后生们往后推了推,让柯樊楚孤零零地站在前面。
裴寂昌往前走去,手里拿起烟灰缸,这个细节倒是让柯樊楚看见了。
隋青清站在窗户那边,知道裴寂昌那些人肯定要动手,心情不由亢奋,身子在微微发颤。
“裴寂昌,咱是能合作的,就像与青淮造纸厂合作的模式,利润点由你说得算,赶紧帮我引荐隋市长。”
柯樊楚竟然一把抓住裴寂昌的胳膊,用力拉了拉,示意其赶紧行动。
当下的局势,只有隋海可以保得住柯樊楚了,这个人看得明白,要是被力保,不光不用顶雷,被送到牢里,他这个厂长还能继续干。
裴寂昌,老子干你娘的......柯樊楚心中怒骂,但说出来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裴寂昌,我能给你带来利益。
现在就去打电话,我厂还是大品牌,咱们联合起来,一个走高端,一个走低端,绝对可以垄断卫生纸市场,隋市长肯定也想看到这样的事。”
话罢,柯樊楚又用力拽了几下裴寂昌,是那么的迫不及待,而刚才的语气,有明显的命令口吻。
“呵呵呵......”
裴寂昌被气乐了,低着头,直勾勾地瞪着那张眉头紧锁的老脸,没有想到,大锅饭里竟然养出这么一个傻逼货色,当领导的瘾太大了。
“噼里啪啦......”
外头的雨又开始下了,敲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像在放鞭炮。
“傻逼!”
裴寂昌一声怒吼,那张脸陡然涨得通红,他看向那群后生,高呼:“谁先碰到的这个傻逼。”
“俺!”
班晓庆大步靠前。
“在哪看见的。”裴寂昌又问。
“厂区大门口。”班晓庆立马应道。
“你给老子重说!”
裴寂昌顿时怒目圆瞪。
“不是俺先看见他的,俺胡说的。”班晓庆有点懵,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于是连忙否认。
田山一把将班晓庆拉到人后,高呼:“裴厂长,我先看见柯樊楚这个人的,他从外墙翻过来,鬼鬼祟祟的,一定是来偷咱厂的机密文件。”
“你妈的,毛都没长齐的玩意,乱说什么啊!”
柯樊楚急得大吼。
裴寂昌的眼里杀机滔天,高举起烟灰缸,对着柯樊楚这傻逼的脑袋,重重砸了下去。
“草你妈干死他!”
随着一道高亢的声音落下,柯樊楚摔坐在地上,鲜血涌了出来,将那个老逼头染红。
一个呼吸的瞬间,那群后生全都冲了过去,对着柯樊楚狂踩。
“嗷啊呀呀......”
“裴你昌,你敢公然打我!”
“爷爷们,停手啊,要死人了啊!”
......
柯樊楚鬼哭狼嚎地大喊大叫,在地上满地打滚,那群后生都很会打,纷纷避开那颗血头,往身上猛踩。
“给俺让开!”
班晓庆的那张脸近乎扭曲,他用上了全劲,高高跃起,双脚踩在柯樊楚的裤裆口。
“呀呜嗷!”
柯樊楚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喉咙处发出奇怪的声响,他佝偻着腰,满屋子跳窜。
“嘶啊!”
“呀呀呀!”
“要死了啊!”
柯樊楚如一只无头的苍蝇,转起了圈,又一头栽到地上,身子猛烈地抽搐几下后,晕死了过去。
直接被疼晕了。
“我去看看!”
田山怕柯樊楚装,把人翻过来后,发现嘴里吐着白沫,嘴角在痉挛抽搐。
“真是晕死过去了。”
田山淡淡一句。
“打电话让刘春刚过来,逮住了一个汉奸,让他严肃处理。”
裴寂昌坐在沙发了,点着了烟,抬头瞥了眼那群后生,“留下几个就行,其他的先去工作。”
随后,不少后生离开,办公室里变得安静。
而田山给刘生树的电话,态度非常强硬,红昌集团可是高书记牵头的企业,带动省里的经济发展,柯樊楚过来的偷盗行为,直接造成国家财产的损失。
“呵呵呵,事都赶到一块去了,不用这么说,我也要对柯樊楚实施抓捕,这个人吃拿卡要,侵吞国家财产,还是周斯均亲自检举的。”
刘生树的声音很高,办公室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连同躺在地上的柯樊楚,身子都抽了一下。
“那行,我们帮忙把人控制起来。”
田山挂断了这通电话,走到柯樊楚身边,脚尖踢了几下他的腿,“这个人得在牢底坐穿了,听刘队的意思,罪名可轻不了,估计连他的家里人都要受牵连。”
裴寂昌轻轻点头,想到周斯均的手段很狠,绝对要把事做死,没有翻盘的余地。
柯樊楚处置得越严重,周斯均就会越安全,毕竟,铲除祸害的老鼠,这也是工作中的一部分。
随即,男人们坐在沙发上抽烟,人们都很淡定,见惯了大场面,这算个啥,倒是忘了缩在一角的隋青轻。
可突然,柯樊楚爬了起来,他的整个头都沾满血,看起来无比狰狞。
“啊呀呀!”
支书吓得连忙闪开,其他几个的心都不禁一紧。
“裴厂长,你给隋市长打电话啊,让他过来保我,一定要力保我,我求求你了,我绝对有用啊,把厂里的利润都给你,求求你了!啊呜呜呜......”
柯樊楚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内心的怯懦与恐慌还是压过了疼痛,他直接跪在地上。
“我的小儿子学习很好,明年就要高考了,是能上大学的。几个姑娘的工作才刚稳定,他们不能受牵连啊,你帮我这一次,我给你当牛做马。”
柯樊楚右手握住裴寂昌的膝盖,一边不断磕头。
这一幕,如果不知道其中的是非,还是极其动容的,柯樊楚的模样太过于凄惨。
裴寂昌佯装思考,脸色像是非常为难,这无疑让柯樊楚看到了希望。
“求求你了。”
“裴厂长,我求你了!”
“我给你磕头。”
柯樊楚更加用力地磕头,他咬着牙,在承受着裆口的剧痛,真是钻心般的痛,随时都会晕厥。
“这样吧。”裴寂昌开口了,“你把你家儿女的信息写下来,我先记录。”
柯樊楚抬头,露出了一抹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