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基地的会客大厅充分考虑了来访的不一定是亲朋好友,也有可能是恶客仇敌,所以在修建初期选址上具十分考究。
椭圆形的会客厅就在距离大门三条甬道外的道路尽头上,任何没有获得许可的人要想从会客大厅去到大门,或者是基地更重要的地方,就必须要经过数道闸门和暗堡的堵截阻拦。
如今在距离会客大厅最近的一道关口上,通道口厚重的合金大门半闭着,仅仅留下了一条可以并肩通过两人的缝隙。
十多名江家守卫紧贴着冰冷的金属大门,站在闸门投射下的阴影中。
他们身穿江家制式轻型外骨骼装甲,手指下意识的搭在甬道口设置的重型机炮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头盔下一张张青涩的面孔在阴影中晦暗不明,只有眼神偶尔扫过甬道尽头会客厅那扇不断传来恐怖响声的大门时,才会泄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悸。
会客厅里轰鸣声不断,这里正在上演一场噩梦般的角斗游戏。
当然,这里的噩梦只是针对某些人而言,而我们的异形主宰柴哲,正依红偎翠的坐在美人堆里,任由宋依香给他剪着指甲。
“轰。。。咣当!”
一名半人半虎的兽化战士喉咙里拉长了的惨叫还没冒出来,就被一座肉山似的巨尸魔山抛出的钩锁绕上了脚踝,只轻轻一拉巨力传来,虎人战士强壮的身子就如一枚鸡蛋似的被甩了出去,带着不甘狠狠的撞到了墙上,随后软塌塌的滑落到堆积在地上的垃圾里。
对面不远处的角落里,十多个兽化战士已经有差不多一半的人已经是鼻青脸肿,缺牙断鼻的不在少数。
第一个对上江亚楠的杨破虏如今被绷带裹得像个僵尸似的,和一块桌板绑在一起靠在墙角,身上多处地方都有鲜血渗出,一双暴露在外的熊掌更是被腐蚀得像是一个肿胀的蜂窝,密密麻麻全是还在冒烟的小孔。
看着被同伴拖死狗一样拖回来的的虎人,杨破虏早就没了刚刚面对柴哲等人时的趾高气扬,连战连败加上一身的伤疼让这个硬汉也不得不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队长,要不。。咱们就不要继续了吧!对面那帮子杀才实在有够夸张。
不说那些人型异形个顶个的不好惹,就是那小子身边几个女人的召唤物,就不是四大家族那些所谓新人类召唤出来的东西可以比拟的。
就算是队长你比我们都强上不少,可是谁知道对面还有哪些底牌没出?
要是您也输了,咱们的脸可就丢完了,等回去后司令还不得扒了咱们的皮?”
孙松阴沉着脸半蹲在一张缺胳膊少腿的椅子上,手指捻动间烟头的火星和剩余烟丝纷扬撒落。
“不行,就算等会儿我上场也输了,我们也要战到最后一个人。
不只是要吊住大家那口敢于亮剑的心气,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搞清楚,姓柴的小子手里到底还有多少底牌。
万一再往下他就派不出强手了呢,那咱们不就成了自己吓唬自己了?
要是我们全军覆没。。。那我回去面见司令,就一定要提醒他,在往后的谈判中有的东西该舍弃就只能舍弃了!”
话说完,孙松也不等下一名战士出场,起身跳下椅子向着场地中央走去。
“下一场,我来!”
迎接他的,是一阵钢棒摩擦地面发出的响声。。。
轰隆!
一声沉闷到让甬道水泥地面都在呻吟的巨响,会客厅外墙上鼓起的棒端像是攻城锤砸垮了承重墙,无数碎石和金属构件稀里哗啦暴雨般砸落。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兽吼陡然炸响,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暴怒,其中隐约夹杂着骨骼错位的摩擦声。
甬道闸门处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如同粘稠的水银。
会客厅方向上每一次巨响传来,守卫们的身躯都不由自主的抖动一下,好似有电流在心脏上流过。
“老天爷。。。”最年轻的那个江家守卫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道声音来。
“里面。。。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动手?
咱们姑爷手下的那些怪物们能顶住军区过来的那些疯狗吗?
我可听说来的都不是一般人呢!”
“顶住?”
旁边一个脸上有着新鲜伤疤的守卫嗤笑一声,声音压的极低却带着深深的自豪。
“你是没有见过姑爷手下那些怪物出手,前几天。。。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听听那边的动静!
骨头碎得像柴火,连墙都打塌了半边!
卫戍区派来的那几头熊人、虎人什么的,力气大得可怕,皮糙肉厚子弹都不一定能打得穿!
可是咱们家姑爷手下那群怪物。。。”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景象。
“。。。它们可不是力大皮厚,而是快!快得你眼睛都跟不上!
来去悄无声息,哪怕是牙齿都来到你脑顶门你都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
凶残!宁可自杀式的将自己腐蚀性的血肉喷洒到敌人身上,也绝不认输放弃!
那爪子,那带钩的尾巴,还有那张可以任意伸缩的嘴。。。”
他话还没说完,会客厅方向猛的爆发出一阵更加高亢、更加混乱的嘶吼撞击声。
一声短促到了极点、几乎被淹没在噪音中的惨嚎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了咽喉。
过了好一阵,再没有动静传来。
疤脸守卫这才深深吸了一口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的空气,从怀里摸出一根皱皱巴巴的烟,掉在嘴上却没点燃。
他的目光透过闸门的缝隙,投向那整座如同经受过飓风地震般的半毁会客厅,眼神坚定的低声自语到:
“卫戍区野心不小,想要趁着四大家自顾不暇的时候压所有人一头。
可我家姑爷。。。他根本就不算是人了,他手下的那些恐怖家伙更不是。
这哪里还是划地盘抢资源这么简单的事情,这。。。简直就是神仙打架,遭殃的,总是我们这些凡人啊!”
“哒哒哒哒!”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甬道中的沉寂,大群人影出现在这支守卫小队面前。
柴哲懒洋洋的扔了一支烟给那个疤脸守卫,对着他扬了扬手说了声:
“早些歇着吧,上次干仗的时候我身边就有你,事情都摆平了,还那么拼命干啥,回去歇歇,就说我说的!”
看着柴哲等人渐渐走远的背影,还有跟在他们背后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卫戍区特战队员们,疤脸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扬声喊道:
“姑爷,有时间咱们喝点?”
远处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清脆女声,柴哲没回头,只是举起手弯起指头勾了勾。
来呀!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