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远没有思考多久，便直截了当地说，“当然可以，我本来也是要请盛总指点的。”
“指点谈不上，提供点参考意见倒是可以，宁总有话直说就好。”盛晗昱客气道。
“好。那我就真直说了，此事可能会影响我的声誉。”
宁修远这话一出，盛晗昱看了看陆雪凝。
陆雪凝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盛晗昱在心中给她加了一分。
虽然他觉得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世界上毕竟就是有那种人，一旦别人稍微不合意，就要立刻跳脚觉得其他人看不起自己。
幸好陆雪凝并非此种人。
“我不是很清楚这句话的含义……准确地说，是不清楚贵行业的情况。所以，声誉是指？”
既然宁修远直接，盛晗昱也直接道。
“唔。你们不介意耽误几分钟的话，我倒是可以简单讲讲。”宁修远没有过多犹豫，他有一种经常被人问所以习以为常的态度。
“请说。”
“说出来你们可能会觉得有些荒谬，但是我们这行业……也就是婚介行业，一般人会认为最重要的是什么？”
“或许是人脉？”许敬彦接了话道。
“人脉也重要，但是重要性在其次。最重要的，其实是公正。”
“这个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到。但不是法律行业才讲究公正吗？”盛晗昱问。
话虽如此，他其实有点明白宁修远的意思了，就看看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了。
“如果这两个行业要在这方面分出高低的话，我只能说那还是法律行业比较公正。而且，也是有相似之处的。比如，我们需要有权威性，表现出来就是不能有明显的倾向。”
宁修远继续解释，“尤其是我们宁家，不仅是传承了百年的行业，主要客户一直都是各大豪门……那么，人们是否相信我们没有暗中操纵，这点是很重要的，基本上可以说是我们的立身之本了。”
“嗯。”盛晗昱示意他继续。
确实和他想的一样。
如果说只是普通的婚介，当然不会涉及到这种层面的问题。
不管是高额入会费那一种还是开在菜市场门口那一种，实际上还是以人际关系为主的。
但是客户是豪门的情况下，那就涉及到了豪门联姻的问题，再深入一点，就是涉及到了经济命脉的问题。
也就是宁家并非什么暗中操控世界的兄弟会组织之类的了，要不然通过这方面简直是太好操纵了。
所以对外他们需要具有公信力，这一点很正常。
“好，那么接下来才是婚姻的幸福程度。这么说或许有些冷血，但是婚姻的幸福程度从来就不由感情决定。不过我想，你们也很容易理解吧，都需要婚姻介绍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默认把感情这个因素放在了不重要的位置。”
“并不，我觉得十分现实。”盛晗昱说。
“你能理解就好。所以我们在这个阶段做的，就是配对工作，或者更科学一点地说，研究两个人以及他们背后家庭的匹配程度……这个工作也需要做好，至少不能有差评。”
“所以，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不做陆家的生意……就是因为他们家的人口碑不好？当然了，我不是针对你的意思。”
盛晗昱最后一句话是对陆雪凝讲的，而陆雪凝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陆家人的确是那种吃拿卡要之后还要打差评的类型呢……所以宁家回避他们，比起原则问题，更应该是出于这个方向的考量。
“这是一部分，但是其实……”宁修远停顿了一下说，“我可否要求接下来的对话保密？”
“相对保密是可以的。”盛晗昱说。
宁修远也知道他大概会回去告诉叶三清此事，这倒是在他要求的保密范围内，于是往下说，“其实几大豪门都明确要求了不考虑他们家。”
“这算是内幕消息了吧？”
盛晗昱听到这话丝毫不觉得奇怪，因为陆家嘛臭名昭着那是肯定的了，不过弄到被所有人明确拉黑的份上嘛……
“当然，所以我要求保密。之前历史上也有，在我们宁家没有干涉的情况下，也出现了几对自由结合的伴侣。但是结局都很不愉快。不过这一点，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
“我是有所耳闻，但肯定没有你知道得那么清楚。”盛晗昱说。
既然是历史事件，那就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其实他压根就不用知道，因为看现存的姨太太们的状态就知道了，死的死伤的伤，她们背后的家族能乐意才有鬼。
现在也就是她们都是依附陆家生存的所以才没闹出多大的事情来，假如换了一个比较像样的家族，稍微想想就能明白，谁家能忍受这个啊。
反过来说，陆家的女孩子既然都是为了联姻所培养的，那么她们出去就不是扶持对方家族，也并非共同努力，而是掠夺资源为自己家所用的。
加上陆家的手段一向只能用手狠心黑来形容……不愉快这个描述都是轻的了。
“嗯，正是因为如此，就算我本人并没有插手陆家争端的意思，但是我只要明确表示帮助了陆家人，那其他人就会对我的行为进行解读。而这个，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宁修远终于解释完，他总结道，“我所提出的是为了避免失控的最简单方案。”
“好，我完全理解了。”盛晗昱看向陆雪凝，“但其实该介意的也不是我，不如听听陆小姐的意思？”
“我没有任何意见。”陆雪凝不假思索地说。
因为她根本也不可能说出“我有意见”这种话。
盛晗昱这话只是走个过场罢了，“既然陆小姐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吧。不过我还真有点好奇了，真结婚可以，假结婚你要怎么办？”
“我只能说，既然是婚介所，那真假结婚的需求都是有的，还有半真半假结，真作假时假亦真结呢。”
“宁总还真是幽默，那么是否有什么备选的名单可以供我们参考呢？”
“有，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宁修远也不说“你们”了，看来他已经完全知道现在这里做主的就是盛晗昱。
“怎么，是选项很少？”
“也不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