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梨回到家中,沈秋婉的毒已经处理好了。
温梨先去她院子看望她,徐姑姑竟然也在。
“姑姑。”
“见过王后。”
“您怎么也过来了,母后那边安顿好了?”
徐韵笑着回道:“太皇太后担心三王妃,命奴婢过来看着。”
“胥老已经处理好,您不用担心。”
温梨与她笑笑,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走到床边,丫鬟立刻搬了椅子过来给她坐。
“三嫂,现在感觉怎么样?”
“都怪我,让你去摘什么番南瓜,害得你被毒蛇咬。”
沈秋婉朝她虚弱一笑,轻声回道:
“你又不知道那里会有蛇,这哪里能怪你。”
“别自责,你挺着大肚子呢,回去歇着吧,我这里没事了。”
“我陪你坐一会儿。”
“嬷嬷他们已经在处理玉米了,等晚些时候玉米粑粑做好了,我让雅琴给你送来。”
“宥儿就送到我爹爹院子里去吧,让他去与弟弟做伴。”
“那怎么能行。”
沈秋婉不好意思道:“楚先生自己也还需要静养呢。”
“没事的,是我爹爹自己过来与我说的。”
“先前福公公送来伺候的人,你派了不少宫人到他院子里伺候,累不着他。”
“你要是还不放心,将宥儿身边的嬷嬷也派去就行。”
“我爹爹的剑法你是知道的,宥儿跟过去,说不定能得他指导几招,可是难得的机会。”
徐姑姑也笑着插话:
“天下第一的剑仙楚先生指导剑法,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您还犹豫呀?”
“现在娘娘身体一日比一日好,崔嬷嬷一个人能照顾得过来。”
“娘娘特地派了奴婢过来,让奴婢来接管王后手上的事情和院子里的打点。”
“公主也接了一部分,三王妃便安心休养吧,争取早日康复。”
“对呀三嫂,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着。”
“对了,三王爷呢?”
他也中了毒,温梨礼貌地顺便问候一下。
话音刚落,萧行仲便一手托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婉儿,刚煎好的药,胥老说要趁热喝。”
温梨惊讶地看着刚才已经软趴下去的人,转眼已经像没事人一样行动自如了。
“三哥,你这就好了?”
爷爷的医术这般炉火纯青了吗?这也太快了点。
“我用内力将毒锁在喉间,毒下去得慢,回来后胥老帮忙将毒逼出来了,所以不严重。”
“就是声音有点受影响。”
听他像只破了喉的公鸭子嘎嘎作答,温梨和徐姑姑抬袖轻笑两声。
“原来如此,没事就好。”
夫妻俩至少有一个没事,宥儿也能少担心一些。
萧行仲将自己那碗一饮而尽,顺手递给身后的丫鬟。
抬袖一抹嘴,端着另一碗坐到床头。
“来,婉儿,我喂你。”
沈秋婉其实是可以自己起身了的。
但是难得有人服侍,她就拿乔一次,看看他能照顾到什么程度。
萧行仲将人小心翼翼抱起来,让她靠在他怀里。
做到这一步还算合格,不想他拿起药碗,直接怼到她嘴边,耐着声音哄道:
“我刚才已经凉过了,不烫,婉儿快喝。”
说罢还试图将碗口去抵开她的嘴唇。
见她紧闭嘴唇不开口,萧行仲还以为她也怕喝苦药,继续哄道:
“我带了蜜饯,你乖乖喝下去,我给你吃蜜饯。”
“啊,乖,张嘴。”
沈秋婉被他塞过来的碗口抵住嘴巴,内心已经在咆哮。
再听他这哄人的声调,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目光扫到望着他们的众人,她咬牙一闭眼。
算了,等没人的时候再收拾他。
她这一妥协,微微张开嘴唇。
萧行仲一喜,一只手抓住她扒着他碗的手,抬起碗就给她灌了下去。
沈秋婉没料到他这般直接,这满满的一大碗,她被他粗鲁地硬灌。
都来不及咽,不少汤药流出来弄湿了衣裳。
沈秋婉也呛得奋力推开他手里的碗,一边咳嗽一边抖着手想弄死他。
“咳咳咳,萧行仲,你,咳咳咳,你.......”
萧行仲瞥一眼碗底还剩的一点汤药,一边给她拍背顺气,一边将药灌到自己嘴里。
趁她缓过一口气后,他掰过她的脸,用嘴堵了过去。
沈秋婉直接傻眼。
温梨和徐姑姑也被他这简单粗暴的喂药方式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还没等所有人震惊回神,更震惊的来了。
趁她愣神忘记咳嗽的时机,萧行仲一抬腿,从长靴摸出一颗蜜饯塞进她口中。
温梨原本震惊的大眼,瞪得差点从眼眶中蹦出来。
沈秋婉呸地吐掉嘴里的蜜饯,直接河东狮吼:
“萧行仲!!”
“你这蜜饯为什么从靴子里掏出来,你嫌我死得不够快是吗?”
三王爷被她这突然爆发出来的震怒声吓得缩了缩脖子,弱弱解释道:
“不是,本来我是抓在手里的,这不,药刚端过来的时候太烫。”
“手里抓着的全掉地上了,药碗还差点摔了呢。”
“好在有一颗被玉佩兜住,顺着衣摆滑到了靴子里。”
“不过婉儿你放心,它刚好卡在我小腿腹上,没落到鞋底。”
“不脏的,要是真落下去,我也不敢拿给你吃呀。”
他竟还一脸真诚地解释着,沈秋婉气得差点原地升天。
要不是她的腿动弹不得,她绝对会扑过去将他掐死,直接给他办丧事。
“你怪有心哈,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看她脸色不对,萧行仲挠挠头,不解问道:“难道我又做错了?”
温梨扶额。
徐姑姑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他道:
“药太烫,您就不会放在托盘里端过来吗?”
萧行仲一根筋答道:“这不是太心急,怕婉儿等太久,顺手我就给端来了。”
“那您不会先把蜜饯塞荷包里,然后再端药?”
萧行仲眨眨眼,一拍大腿反应过来:“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转头他又叹气道:“不过我没有荷包。”
“婉儿,要不你改天给我缝一个荷包呗?这样我下次就能把蜜饯藏.......”
“啊啊啊啊,婉儿,别扯,我又做错什么了?你说,我改!”
沈秋婉趁他凑过来,一把扯了他发冠就往床上拽。
此刻若是手里有条白绫,估计她能将它狠狠绕他脖子三圈。
沈秋婉咬牙切齿道:“你没错,是我错了。”
“我就不该答应九弟一年的承诺,狗改不了吃屎的蠢货,亏我我抱有一丝期待。”
瞧受伤还虚弱的人这会儿已经被气得生龙活虎开始收拾人。
徐姑姑连忙起身搀扶坐在床边的温梨撤退,生怕殃及无辜。
温梨惊悚地看着被扯得嗷嗷直叫的三王爷,拉了徐姑姑连忙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