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们从瓦达西的宫殿里出来时,腿都是发软的,人都是虚脱的。
一场大出血,几乎将他们的钱包都掏空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洛邪!
都怪他开的好头!打的好样!
他们愤愤地看向走在最后面,还在美滋滋吹口哨的洛懒邪。
“就你还美呢?你不是说那些陶俑都是你的心血,谁都不会给的吗?”
“上次我想问你借用一个,你都不肯!”
“今儿倒是大方,回想当初瓦哈哈死时,你随礼了吗?”
洛懒邪横了他们一眼:“愚蠢。”
说罢,大摇大摆往前走。
神使们不解,什么意思?他们怎么就蠢了?
忙追上去:“你把话说清楚!”
“不过是一个新得势的小神侍,实力还没我们高,至于如此讨好?今儿这事要是传到别的神侍们耳朵里,那咱们又该怎么做人?”
洛懒邪头也不回,扬起一根手指摆摆:“不与蠢人论长短。”
他越是这样,越是让别的神使们心里犯嘀咕。
难道,这瓦达西真的非同一般,值得如此费心交好?
他们仔细琢磨,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瓦达西年纪轻轻,却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发展了万名信徒,他一个纨绔子弟,真这么有能耐?
数字会说话,那三万名信徒的名字,全都登记在册,想必,其他七位神侍,也派人去核查过了。
可就算这样,神侍们也没道理在此争夺圣光神殿之主的关键时刻,把瓦达西拎上来啊。
还嫌局势不够乱吗?
而且,提拔瓦达西,也不是一个神侍能说了算的,难道,是七大神侍共同的决定?
这怎么可能!
“难道……”
难道,瓦达西,根本不是神侍们提拔上来的?
难道,是传说中的、圣光神殿背后的神秘势力在给他撑腰?
神使们心中齐齐一惊。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关于权利斗争,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洪流。
若真是想象的这样,那洛邪的谄媚、奉承,就都说得通了!
他们忙抬起步伐,追向洛懒邪。
“洛邪兄,是我们愚钝,今儿还得多谢你提点!”
洛懒邪一副不与他们计较的样子:“想明白了就好。”
众人点头哈腰:“那是那是。”
“以后我们不会再质疑您的决定,以后您要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
本来,他们几个就一直是以洛邪马首是瞻的。
洛懒邪眉毛一挑,他可什么都没说。
“随便你们。”
……
洛懒邪和这些高级神使们分开,走向洛邪的房子,看着紧闭的房门,他抬手,轻轻推了一下。
下一刻,门从里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洛懒邪忙一个闪身进入,飞快地关上门,看向对面一身血腥气的秦烈,忙躬身,脸上迅速换上一副谦卑的表情:“秦爷,事情都办好了。”
“好。”秦烈低沉地回了声。
“洛邪已经不存在了,他的一切,都将是你的。”
洛懒邪心中一颤。
终于。
若说拥有独立的肉身和灵魂,只是自我诞生的第一步。
洛邪的死亡,则昭示着,他不再是某人的分身,他真正地,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完完整整的人。
洛懒邪一字一句:“洛邪的一切,不是我的。我会自己去赚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我会尽职,扮演好洛邪,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失踪。”
他来自于洛邪,却不是洛邪。
洛邪身上背负着无数的杀孽,因此,他生来,也是有原罪的。
他不无辜,唯有努力追随悠悠主子,多为这世间生灵做一点事,才能一点点地洗刷,自己生而带来满身腥臭血渍,和肮脏的胎垢。
秦烈定定地看着他,笑了:“很好。”
※
秦悠悠把神使们“上贡”的宝贝都收好。
被困兽链锁住的神兽们根本无法化形,巨大的兽身剧烈挣扎,嘶吼着瞪向秦悠悠。
可当秦悠悠一个眼神扫过来后,它们立即“嗷呜”一声,惊异地眨了眨眼睛。
然后匍匐在地,耳朵背在了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秦悠悠解了它们的锁链,它们立即缩小成最原始的兽身,趴在秦悠悠的脚边,一只只乖乖巧巧,又激动得不行。
兽神大人!
前几日兽神大人降临第二重天,它们虽然被困在圣光峰,血脉中的感应仍旧十分强烈,它们知道,兽神大人回归了!
它们幻想过兽神大人的模样,幻想过祂会来拯救被困于圣光神殿的自己,它们这几日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祈祷兽神大人会眷顾可怜的它们。
本以为这一切都是痴心妄想,没想到,今天,它们竟然亲眼看到了兽神大人!
只一眼,那血脉中的战栗和共鸣,就让它们确认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它们真是天大的造化,竟能亲眼一睹兽神大人的尊容……这几只神兽,激动得都快要哭了。
秦悠悠对兽类的臣服没什么意外。她本就小动物缘极好,如今又成了兽神,对兽类的亲和力进一步增大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她又抬眼看向殿中的五位娇媚混血。
他们瑟缩在一起,十分惧怕的样子,他们因动作而偶尔露出的肌肤上,隐约可见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自己的眼神一扫过去,他们就开始发抖。
也不知道在遇到她之前,都经受过哪些非人的折磨。
“你、你要做什么?”一个帅气的男混血哆嗦地站起来,护住身后几个瘦弱的美丽女孩,壮着胆喊道。
他心里怕极了,双腿都在抖,可他们几个里,只有他是男人,他觉得,他必须得站出来。
目光落在了鸡冠头青年脚边的神兽上,他不懂,刚刚还张牙舞爪的神兽们,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温顺。
也不知道这鸡冠头,究竟是有哪些能耐,竟能瞬间将这些硬骨头的神兽们收服。
但……就算神兽们屈服了,他们混血,也绝对不会屈服!
“你打死我们吧!”他身后,一个美丽的女混血受不了了,流着泪尖声叫道。
她已经受够了折磨!眼前这个张扬跋扈的鸡冠头青年,看起来比那些畜生更可怕,她,她宁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