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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渠通水的第三日,黑石峪的村长匆匆赶来,脸色焦急:“殿下,不好了!东边的分水口被人堵了,我们村的水流突然断了!”

林恩烨正带着灵豹检查渠岸,闻言猛地转身,眉头拧成一团:“谁干的?”

“还能有谁?”村长跺脚道,“是邻村的王大户!他说黑石峪去年遭蝗灾时欠了他粮食,现在该用水源抵账,硬是让人用石头把分水口堵死了!”

灵豹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尾巴绷得笔直,显然是听懂了村长的话。林恩烨按捺不住怒火,抓过铁锨就往东边走:“我去看看!”

林恩灿与灵昀正在调试提水阵,见状连忙跟上。林牧抱着灵雀也追了上来:“二哥等等我!灵雀能啄他们的石头!”

到了分水口,果然见十几个壮汉守在那里,分水口被巨石堵得严严实实,几个黑石峪的村民正和他们争执,被推搡得连连后退。一个穿着绸缎的胖子叉着腰站在最前,正是王大户。

“这水是我先发现的,凭什么给黑石峪?”王大户瞥了眼走来的林恩烨,满脸不屑,“就算是皇子又如何?这地界我说了算!”

“你再说一遍?”林恩烨的声音冷得像冰,灵豹往前一扑,前爪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爪痕,吓得壮汉们纷纷后退。

“二哥,别冲动。”林恩灿拉住他,目光落在王大户身上,“水源乃天赐之物,当共享,何来‘你先发现’之说?”

王大户梗着脖子:“去年他们村颗粒无收,借了我五十石粮食,现在用三个月的水抵账,天经地义!”

“抵账可以商量,但堵分水口就是不对!”林恩烨挣开林恩灿的手,灵豹已对着王大户低吼,“黑石峪的老人孩子快断水了,你想渴死他们吗?”

清玄子从后面赶来,手里拿着账本:“王大户,去年黑石峪借你的粮食,早在月初就还了,还多给了十石新米,这是账本,你看看?”

王大户脸色一白,却仍嘴硬:“那……那他们还欠我利息!”

灵雀忽然从林牧肩头飞起,叼着块碎石,精准地砸在堵水的巨石上,“啪”的一声,碎石竟裂开一道缝。林牧掏出破障符:“灵雀说,再不让开,就把你家的石头全劈了!”

林恩灿指尖灵力流转,金光落在巨石上,原本坚硬的石头竟变得松动:“王大户,念在你也是为村民,我不与你计较。但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

王大户见势不妙,色厉内荏地喊:“我……我让他们搬开还不行吗?”

壮汉们连忙搬开石头,清泉重新流入黑石峪的水渠,黑石峪的村民欢呼起来。林恩烨瞪着王大户:“往后再敢胡来,灵豹可不会再客气。”灵豹配合地低吼一声,吓得王大户连连点头。

俊宁走上前,对两人道:“水通了是好事,但若不均分,迟早还会生乱。恩烨,你去和各村长商议,定个分水的规矩,写在石碑上,让大家都遵守。”

林恩烨点头,火气渐渐消了:“我这就去。”他看了眼灵豹,“灵豹,跟我去丈量各村的土地,按亩分水最公平。”

灵豹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安抚。林恩灿望着弟弟的背影,对灵昀道:“他虽易怒,却始终护着弱者。”

灵昀轻笑:“像头护崽的豹子,挺好。”

阳光洒在水渠上,波光粼粼。林恩灿知道,解决纠纷也是守护的一部分,就像这水流,既要奔腾向前,也要懂得分流,才能滋养更多土地。而身边这些有棱有角的伙伴,正是让这人间更鲜活的力量。

分水石碑立在沙坡村与黑石峪的交界处,碑上刻着林恩烨亲笔写的分水规矩,字里行间带着少年人的刚劲。林恩烨拍了拍石碑,灵豹用爪子在碑底刻下三道爪痕,像是盖上了印章。

“这下谁也别想耍赖。”林恩烨望着各村长在碑前立誓,嘴角扬起笑意,“灵豹说,这爪痕能锁住灵力,谁要是动歪心思,碑上的字就会发烫。”

林牧凑过来,灵雀衔着片新叶落在石碑上:“清玄子师兄说,这石碑沾了苍生诀的灵气,能管一百年呢!”

林恩灿与灵昀站在远处,看着村民们围着石碑议论,脸上都带着安心的笑容。“恩烨的性子虽急,办起事来却很稳妥。”林恩灿轻声道,骨玉佩在掌心泛着暖光。

灵昀点头,狐火在指尖轻轻跳动:“他把灵豹的爪痕当封印,既显了威慑,又藏着少年人的机灵。”

俊宁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封来自京城的信:“父皇让你们回去了。北方雪灾已平,江南的新稻该插秧了,国库的粮种还等着你们去查验。”

清玄子补充道:“太医院新制的‘健体丹’效果很好,各地都来求药,我也得回去盯着炼丹。”

林牧一听要回京,立刻拉着灵雀往车队跑:“我去收拾符纸!灵雀的进阶丹还剩两颗,得带回去给它接着吃!”

林恩烨摸了摸灵豹的头:“回去就能吃到御膳房的炙肉了,开心吗?”灵豹低吼一声,用尾巴卷住他的手腕,像是在催促。

离别的时候,沙坡村的村民捧着新烤的馕饼赶来,老农把饼塞进林恩灿手里:“殿下,这饼里加了新长的芝麻,带着灵气呢,路上垫肚子。”

林恩灿接过饼,指尖的灵力悄悄融入饼中:“多谢老人家,等秋收时,我们再来看大家。”

车队启程时,村民们追了很远,灵雀飞在车队上方,粉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像是在给他们引路。林恩烨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村庄,那里的水渠已泛着粼粼波光,新种的灵草冒出嫩芽。

“等下次来,这里该绿成一片了。”林恩烨轻声道。

灵昀望着他,又看向林恩灿:“苍生诀的灵力已在西域扎根,就算我们不在,它也会自己生长。”

林恩灿点头,骨玉佩贴在掌心,他仿佛能听见西域土地下,水流与草木生长的声音。那是希望的声音,是守护的回响。

归途的马车里,林牧正缠着清玄子教他画“催生符”,灵雀在他肩头点头应和;林恩烨靠着灵豹打盹,灵豹的尾巴盖在他的腿上,挡住一路的风尘;林恩灿与灵昀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偶尔低语几句,骨玉佩的灵光与狐火的暖光在车厢里交织。

京城的轮廓渐渐清晰,护城河的忘忧草已开得如云似霞。林恩灿知道,无论走多远,这里永远是他们的归宿,而守护的路,从不会因距离而中断。就像这苍生诀的灵力,融入山河,融入烟火,在每一个需要的地方,静静流淌,生生不息。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刚进东宫,就见御膳房的小太监端着食盒候着,揭开盖子,灵豹立刻竖起耳朵——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炙肉,油光锃亮。

“殿下,陛下知道您几位回来,特意让御膳房备了灵豹爱吃的炙肉,还有灵雀的蜜渍梅子。”小太监笑着回话。

林恩烨一把抢过食盒,灵豹顺势用前爪搭在他胳膊上,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呼噜声。“还是父皇懂我们。”他笑着给灵豹丢了块肉,“灵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林牧早抱着灵雀冲向清玄子的药庐:“师兄!快把剩下的进阶丹给我!灵雀刚才在马上都蔫了,肯定是等着丹药呢!”灵雀在他怀里啾鸣,用头蹭他的下巴,像是在催促。

清玄子无奈地从药柜里取出玉瓶:“急什么,这丹药得温水送服。”他倒出两粒莹白的药丸,“一日一粒,别让它贪嘴。”

林恩灿与灵昀走进书房,俊宁已在案上铺开江南的舆图。“江南的新稻种有些变异,清玄子验过,说是沾了苍生诀的灵气,长势比寻常稻子快三成,但抗涝性还差些。”俊宁指着舆图上的水泽地带,“你们得去看看,能不能用灵力改良一下。”

灵昀指尖点向舆图:“我让狐族的人去查过,那片水泽下有寒泉,稻种怕是受了寒气影响。”他转向林恩灿,“用你的骨玉佩温养稻种试试?正阳灵力正好能中和寒气。”

林恩灿点头:“明日就去江南。对了,西域的传声符有动静吗?”

“刚收到沙坡村的消息。”俊宁递过一张闪烁微光的符纸,“他们说新种的灵草发芽了,还问林牧什么时候再去教他们画聚灵符。”

林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去!我去!”他举着灵雀跑进来,灵雀的羽毛比去时更亮了些,“灵雀进阶后能飞得更远,正好去给他们送新的符纸!”

林恩烨啃着炙肉走进来,灵豹叼着块骨头跟在他身后:“我也去江南,灵豹说它能闻出稻种里的寒气,比太医院的仪器还准。”

清玄子收拾着药箱:“我也同去,正好研究研究变异的稻种能不能入药。”

灵昀看着热闹的众人,对林恩灿笑道:“看来这江南之行,又要热闹了。”

林恩灿望着案上的舆图,骨玉佩的灵光在图上的水泽处轻轻跳动。他知道,无论前路是改良稻种,还是教村民画符,只要身边这些人在,再琐碎的事也会变得鲜活有趣。

窗外的忘忧草被风拂动,香气漫进书房,混着灵雀的啾鸣、灵豹的低吟,还有少年们的笑语,成了这人间最动听的声响。

江南的烟雨裹着水汽,将稻田染成一片朦胧的绿。林恩灿站在田埂上,指尖凝起正阳灵力,缓缓注入稻种。骨玉佩的灵光顺着指尖流淌,与稻种里的寒气相触,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怎么样?”林恩烨蹲在一旁,灵豹用鼻尖蹭着稻穗,喉咙里发出轻细的呜咽。“灵豹说这寒气藏得很深,得用更烈的灵力才行。”

林恩灿摇头:“太烈会伤了稻种的生机。”他看向灵昀,“你试试用狐火温养,文火慢炖的道理,在这里也合用。”

灵昀指尖的狐火化作一层薄纱,轻轻罩住稻种。淡金色的火焰舔舐着寒气,却不伤及稻苗,只见稻叶上的白霜渐渐融化,露出鲜亮的翠绿。“果然可行。”他轻笑,“看来对付这些小家伙,得比对付影阁的人更有耐心。”

林牧抱着灵雀跑来,灵雀的喙尖沾着些泥浆:“清玄子师兄说,他在稻种里加了‘暖阳草’的粉末,能帮着抵抗寒气!”他把一小袋粉末递给林恩灿,“你看,灵雀还帮我找了好几株刚冒头的暖阳草呢!”

清玄子随后而至,手里拿着个玉盘,里面盛着几粒饱满的稻种:“这是变异最明显的,你们看,谷粒里带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吸了苍生诀的灵气。”

俊宁捻起一粒稻种,放在阳光下细看:“这稻种若能稳定下来,亩产至少能增五成。恩灿,你用骨玉佩的灵力多过几遍,让它彻底适应江南的水土。”

林恩灿依言照做,骨玉佩贴在玉盘上,灵光将稻种层层包裹。盏茶功夫后,稻种上的金光更盛,连带着周围的稻苗都挺直了腰杆。

“成了!”林牧欢呼,灵雀振翅飞起,在稻田上空盘旋,粉金色的羽毛扫过稻叶,激起一圈圈灵气涟漪。

灵豹忽然冲进稻田,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扒开泥土,露出下面的寒泉眼。林恩烨连忙跟上:“我知道了!得在泉眼周围布个聚阳阵,从根上挡住寒气!”

众人合力布阵时,江南的农户们扛着锄头围过来,见稻苗在灵力滋养下愈发精神,纷纷惊叹:“太子殿下真是活神仙!这稻子怕是要成精了!”

林恩灿笑着摆手:“是土地有灵,也是大家用心照料的缘故。”他看向林恩烨,“等聚阳阵布好,教农户们怎么引灵气入田,往后他们自己就能养护了。”

林恩烨点头,灵豹正用尾巴卷着阵旗,帮他固定阵眼:“灵豹说它会记得阵纹,以后每年来检查一次。”

暮色降临时,聚阳阵亮起暖光,寒泉的冷气被牢牢锁在地下。稻田里的蛙鸣渐渐响起,与灵雀的啾鸣、灵豹的低吟交织在一起,像是在唱一首丰收的序曲。

林恩灿坐在田埂上,骨玉佩的灵光映着水光,与灵昀的狐火交相辉映。他知道,江南的稻穗会记得这份暖意,就像西域的清泉、京城的忘忧草,都记得他们走过的路。

而这条路,还很长,很长。

江南的梅雨季节来得缠绵,稻田里的水汽氤氲成雾。林恩灿站在聚阳阵中央,骨玉佩的灵光穿透雨幕,将阵纹映照得愈发清晰。灵昀的狐火在他身侧跳跃,驱散着弥漫的湿气:“这雨再下下去,刚稳住的稻种怕是又要受影响。”

林恩烨带着灵豹巡视田埂,灵豹用爪子扒开一处积水,低吼着示意。“这边的排水沟堵了。”林恩烨卷起裤腿,伸手去掏淤泥,“灵豹说,西边的堤坝也有些松动,得赶紧加固。”

林牧抱着灵雀跑来,灵雀的翅膀沾了雨珠,却依旧精神地啾鸣:“清玄子师兄用暖阳草做了‘驱雨符’!灵雀能带着符纸飞遍稻田,让雨停一阵子!”他举起符纸,上面的纹路在雨中泛着微光。

清玄子撑着伞走来,伞下护着一捆油纸包:“这是新制的‘固土丹’,磨成粉撒在堤坝上,能让泥土变得紧实。恩灿,你用苍生诀的灵力催动试试?”

林恩灿接过油纸包,指尖灵力注入丹粉。丹粉撒向堤坝的瞬间,竟化作金色的丝线,将松动的泥土牢牢锁住。“果然管用。”他望向俊宁,“师父,您看这雨势,要不要再布个引雨阵,把多余的水引去旱田?”

俊宁点头:“正该如此。江南水多,北边的坡地却缺水,引过去正好两全其美。”他指着远处的河道,“顺着这条支流挖条渠,我来布阵眼。”

众人分工忙碌,灵雀带着驱雨符在稻田上空盘旋,雨势果然小了许多;灵豹用尾巴扫开积水,配合林恩烨疏通沟渠;林恩灿与灵昀沿着河道布下引雨阵,苍生诀的灵力与狐火交织,在水面上画出蜿蜒的光带。

雨停时,夕阳穿透云层,给稻田镀上了一层金辉。加固后的堤坝泛着淡金色的光泽,引向旱田的水渠里,清水正潺潺流动。农户们扛着锄头赶来,见此情景纷纷喝彩:“有了这阵仗,今年的收成稳了!”

林牧坐在田埂上,灵雀蜷在他怀里梳理羽毛。“灵雀说,它刚才在天上看见南边的山坡上有片野莓,熟了能吃。”他转头看向林恩烨,“二哥,明天去摘好不好?”

林恩烨擦着手上的泥:“先把剩下的堤坝检查完再说。灵豹说,今晚可能有露水,得给稻苗盖层草帘。”

灵昀走到林恩灿身边,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身上都湿了。”他指尖的狐火化作暖团,帮林恩灿烘干衣袖,“这江南的雨,比西域的沙温柔,却也磨人。”

林恩灿望着远处渐浓的暮色,骨玉佩的灵光在雨雾中显得格外温润:“但这湿润里,藏着最旺的生机。”他低头看向脚下的泥土,新翻的田垄里,已能闻到稻穗灌浆的清香。

俊宁望着满田的绿意,对众人道:“再过一月,就等着收新稻吧。到时候,用这新米做的桂花糕,定比去年的更甜。”

清玄子笑着补充:“我还要用新米酿些‘灵泉酒’,给你们庆功。”

灵雀的啾鸣、灵豹的轻吼、远处农户归家的笑语,混着雨后泥土的芬芳,在江南的暮色里漫开。林恩灿知道,守护的模样从不是轰轰烈烈,而是像这梅雨,细密无声,却滋养着每一寸土地,每一颗种子,直到收获的那天,结出最饱满的果实。

而他们,会一直在这里,陪着这片土地,等一场丰收。

新稻成熟时,江南的田垄成了金色的海洋。林恩灿站在打谷场边,看着农户们挥着镰刀收割,谷粒落在竹筐里,发出沙沙的脆响。骨玉佩在他腰间轻轻晃动,仿佛也在应和这丰收的节奏。

“哥,你看这稻穗!”林牧举着一束稻子跑来,灵雀站在稻穗上,用喙尖啄下一粒谷子,递到他嘴边,“灵雀说这谷子甜得很,能直接吃!”

林恩烨正指挥着灵豹搬运谷堆,灵豹用尾巴卷着竹筐,步伐稳健得像头小骆驼。“灵豹说这新米比去年的重三成,清玄子师兄没骗我们。”他擦了把汗,脸上沾着金粉似的谷糠。

清玄子提着个陶罐走来,揭开盖子,一股米酒的清香漫开:“这是用新米酿的灵泉酒,尝尝?”他给每人倒了一小碗,“加了苍生诀的灵力,喝了能驱湿气。”

林恩灿接过酒碗,与灵昀碰了碰:“敬这江南的土地,也敬咱们的灵宠。”灵昀的狐火在酒碗里漾开一圈金纹,酒香愈发醇厚。

俊宁坐在谷堆旁,手里转着个谷穗:“父皇来信了,说要把这新稻种推广到全国,让你们回去主持这事。”他看向林恩灿,“还说,年底要给你们加俸。”

“加俸就算了。”林恩灿笑了,“不如多拨些银钱,给江南修水渠。”他指着远处的河道,“灵昀说那里的水脉还能再引三条支流,能多灌溉千亩良田。”

灵昀点头:“狐族的人查过,那水脉连着地下暗河,用聚阳阵引出来,冬天也不会冻住。”

林牧立刻举手:“那我还来画符!灵雀现在能一次带十张符纸了!”灵雀在他头顶盘旋,粉金色的羽毛扫过他的发顶,像是在赞同。

林恩烨摸了摸灵豹的头:“灵豹说它也想来,这里的泥鳅比京城的肥。”灵豹低低吼了一声,用头蹭他的手心,惹得众人都笑了。

打谷场的石碾子转得正欢,新米的白花花地落在麻袋里。农户们端来刚蒸的米饭,香气混着米酒的醇,在夕阳里酿出满满的暖意。

“太子殿下,尝尝我们的新米饭!”老农捧着碗递过来,米饭上还卧着个荷包蛋,“这米沾了您的灵气,香得能多吃三碗!”

林恩灿接过碗,与众人围坐在一起,就着田埂上的风,吃得格外香甜。灵雀啄着林牧碗里的碎米,灵豹趴在林恩烨脚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上的谷壳。

灵昀凑近林恩灿耳边,轻声道:“你看,这才是苍生诀最好的用处。”

林恩灿望着眼前的热闹,骨玉佩的光与夕阳的金辉融在一起。他知道,不管是推广稻种,还是修水渠,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这人间的烟火就会永远温热,这守护的路,就会永远通向丰收与安宁。

暮色渐浓时,打谷场亮起了灯笼,农户们围着篝火跳起了舞。林恩灿与灵昀并肩站着,看林牧和灵雀追着萤火虫跑,看林恩烨教灵豹学转圈,看俊宁与清玄子在火堆旁对饮。

“该回京了。”灵昀轻声道。

“嗯。”林恩灿点头,目光却舍不得离开这片金色的田野,“但我们还会回来的。”

就像稻种会回归土地,他们的脚步,也总会为这片需要守护的人间,一次次停留。

晨露还挂在稻穗上时,金色的田野已热闹起来。林恩灿蹲在田埂边,指尖拂过饱满的谷粒,苍生诀的灵力顺着指尖漫开,谷穗上的露珠便凝成细碎的光,滚落进泥土里。

“哥,灵雀说这田野里藏着好多灵虫!”林牧举着个竹笼跑过来,灵雀站在笼沿,正用喙尖啄着笼里的萤火虫,“清玄子师兄说这些虫子能帮稻子除害,让我多抓些!”

林恩烨牵着灵豹走在田垄间,灵豹的鼻尖贴着地面,不时停下刨两下。“灵豹说东边的稻穗有点蔫,怕是被夜里的露水浸着了。”他回头看向林恩灿,“要不要用聚阳阵再烘烘?”

灵昀指尖的狐火化作一道光带,沿着田垄游走:“不用那么麻烦,这点湿气,我的狐火就能解决。”光带过处,稻叶上的露水瞬间蒸发,留下淡淡的金芒。

俊宁站在高处,望着翻涌的金色稻浪,对清玄子道:“你看这稻穗的密度,比预想的还要好。苍生诀的灵力不仅改良了品种,连土地的肥力都养起来了。”

清玄子点头,手里拿着本农事册子:“我把改良方法记下来了,回去抄几份给各地的农官,让他们照着试试。林牧,你那灵虫也得记上,天然除害比用符咒省事。”

“我记着呢!”林牧连忙掏出符纸,让灵雀用喙尖蘸着墨,在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虫形,“你看,灵雀画的,保证忘不了!”

林恩灿走到东边的田垄,骨玉佩的灵光落在蔫了的稻穗上。不过片刻,稻穗便重新挺直,谷粒更显饱满。“这里的土有点板结,”他对农户们喊道,“下次插秧前,多翻两遍土,让阳光晒透了再下种。”

老农连忙应着:“记下了!太子殿下说的准没错!”他指着田边的水车,“那水车也是按殿下说的改的,现在一天能多浇两亩地!”

灵豹忽然朝着田埂深处低吼,林恩烨跟着跑过去,只见几只田鼠正啃着掉落的谷粒。“灵豹说这些家伙偷了不少粮食。”林恩烨作势要赶,灵豹却用尾巴拦住他,往田鼠洞里塞了块炙肉干。

“你给它们肉干做什么?”林牧奇怪道。

林恩烨笑道:“灵豹说,给它们点吃的,它们就不会偷稻子了。”果然,田鼠叼着肉干钻进洞里,再没出来。

灵昀看着这一幕,对林恩灿道:“连灵豹都懂以柔化刚,某些人该学学。”

林恩灿挑眉:“说我?”

“不然呢?”灵昀轻笑,狐火在他掌心转了个圈,“上次在西域,是谁差点用灵力劈了王大户的石头?”

林恩灿刚要反驳,就见林牧举着灵雀跑来:“哥!快看!灵雀能让稻穗跳舞!”灵雀振翅飞起,粉金色的羽毛扫过稻浪,谷穗竟真的随着它的轨迹轻轻摇曳,像一片金色的海洋在鞠躬。

众人都笑了起来,金色的田野里,稻穗的沙沙声、灵雀的啾鸣、灵豹的低吟,还有少年们的笑语,混着阳光的暖意,成了最动听的乐章。林恩灿望着眼前的一切,骨玉佩的灵光与田野的金光相融,心中一片澄明——所谓守护,从来不是强硬的掌控,而是如这田野般,包容万物,生生不息。

他知道,无论走多远,这片金色的田野都会在这里等着他们,就像他们对人间的守护,永远不会缺席。

金色的田野边缘,忽然传来灵豹急促的低吼。林恩烨心头一紧,只见灵豹正对着远处的官道龇牙,那里尘烟滚滚,一队玄甲兵正朝着稻田赶来,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周遭的暖意格格不入。

“是京营的玄甲卫?”林恩灿皱眉,骨玉佩微微发烫,“他们来江南做什么?”

灵昀的狐火骤然收紧,化作一道光刃护在众人身前:“不对劲,他们的甲胄上有黑气。”

话音未落,玄甲卫已冲到近前,为首的校尉翻身下马,甲胄关节处竟渗出暗紫色的雾气:“奉……奉密令,捉拿太子殿下!”他的眼神涣散,像是被人操控。

“荒谬!”林恩烨怒喝,灵豹扑上前,利爪拍向校尉的甲胄,只听“当”的一声,玄甲竟裂开一道缝,黑气从缝中涌出,校尉瞬间瘫软在地,眼神恢复清明。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校尉茫然四顾,“我的玄甲……刚才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清玄子上前查看,指尖拂过裂甲:“是蚀骨咒!有人在玄甲里下了咒术,能操控穿戴者的心智。”他看向俊宁,“这咒术路数,像极了影阁的余孽!”

俊宁脸色凝重:“看来他们没彻底覆灭,竟还敢动到玄甲卫头上。”他对林恩灿道,“速查这批玄甲的来历,定有内鬼勾结!”

林牧让灵雀飞上高空,灵雀俯冲而下,喙尖叼着块从玄甲上扯下的碎片:“灵雀说西边的密林里有黑气!”

林恩灿指尖灵力暴涨,骨玉佩的灵光扫过剩下的玄甲卫,玄甲纷纷裂开,黑气四散,士兵们如梦初醒,跪地求饶。“你们的甲胄是谁分发的?”林恩灿沉声问。

“是……是兵部的张主事!”一名士兵颤抖着回话,“他说江南有乱党,让我们来‘护驾’。”

“张主事?”林恩烨冷笑,“去年盐运使案里,他就和皇商有勾结,定是他被影阁余孽胁迫了!”

灵昀的狐火化作猎犬形态,朝着密林低吼:“里面有活物,不止一个。”

林恩灿点头:“恩烨带灵豹看住玄甲卫,清玄子师兄救治伤兵,林牧跟我来!”他握紧骨玉佩,与灵昀、林牧冲向密林,金色的田野在身后展开,像是在为他们蓄力。

密林中,几道黑影正欲逃窜,被狐火拦住去路。为首的黑衣人冷笑:“太子殿下,没想到吧?玄甲裂,江山动,这只是开始!”

林恩灿指尖灵光乍现:“影阁的把戏,该收场了。”骨玉佩的光芒如利剑出鞘,直刺黑影——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诡计得逞,金色的田野,绝不能被阴煞玷污。

密林中的黑气与狐火相撞,炸开漫天火星。为首的黑衣人甩出数道黑索,索上缠着蚀骨咒的咒纹,直逼林恩灿面门。

“雕虫小技。”林恩灿指尖骨玉佩灵光暴涨,化作一道金盾,黑索撞在盾上,瞬间被净化成飞灰。“影阁余孽,藏了这么久,就这点能耐?”

黑衣人闷哼一声,袖口飞出数十枚毒针,灵昀的狐火化作火网,将毒针尽数烧融:“他们的咒术里掺了尸气,清玄子,备驱邪符!”

“早准备好了!”林牧从袖中摸出符纸,灵雀衔着符纸飞旋,符纸炸开金光,密林中的黑气顿时萎靡不少。“灵雀说这些黑气怕正阳灵力,哥,用苍生诀!”

林恩灿颔首,灵力顺着骨玉佩涌入大地,金色的光芒从林间缝隙透出,如蛛网般蔓延。黑衣人被金光触到,惨叫着现出身形——竟是几个穿着兵部衙役服饰的人,脸上还带着未褪的青色咒印。

“果然是张主事的人。”林恩烨带着灵豹赶来,灵豹扑向一名黑衣人,利爪撕开他的衣襟,露出腰间的铜牌,“这是兵部的腰牌,错不了。”

俊宁随后而至,指尖捏着一道法诀,打在黑衣人眉心的咒印上:“这是‘傀儡咒’,他们只是被操控的棋子。”咒印在法诀下消散,黑衣人瘫软在地,眼神空洞。

清玄子取出丹药,给黑衣人喂下:“能解咒,但心智受损,怕是问不出什么了。”他看向林恩灿,“得立刻去查张主事的下落,迟则生变。”

林恩灿点头,骨玉佩忽然指向密林深处:“那里还有更强的咒力波动。”他率先冲去,只见一棵老树下藏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个黑木盒,盒上刻满了影阁的咒纹。

灵昀的狐火探入盒中,猛地缩回:“里面是‘聚煞阵’的阵盘!他们想在江南的稻田里布煞阵,污染新稻种!”

“好毒的心思!”林恩烨怒极,灵豹对着黑木盒低吼,盒身竟被震出裂纹,“若稻种被污染,吃了的人都会中咒!”

林牧让灵雀衔来破煞符,符纸贴在盒上,金光与咒纹激烈碰撞:“清玄子师兄,这样能毁掉它吗?”

“不够。”清玄子咬破指尖,将精血点在符纸上,“得用正阳精血配合苍生诀,才能彻底净化。”

林恩灿按住黑木盒,骨玉佩的灵光与清玄子的精血相融,金光如潮水般涌入盒中。只听“咔嚓”一声,黑木盒碎裂,阵盘在金光中化为齑粉,连带着周围的黑气都消散无踪。

“总算解决了。”林牧松了口气,灵雀在他肩头蹭了蹭,像是在安抚。

俊宁望着破碎的阵盘,眉头紧锁:“张主事背后定有影阁的核心人物,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残党。”他对林恩灿道,“回京城后,得彻查兵部,揪出所有内鬼。”

林恩灿点头,目光扫过金色的田野——那里的稻穗依旧饱满,阳光洒在上面,泛着温暖的光。“不管他们藏得多深,只要敢损害苍生,我就绝不会放过。”

灵昀的狐火在他身边跳动,与骨玉佩的灵光交织:“有我们在,他们翻不了天。”

林恩烨踢了踢地上的黑衣人:“先把这些人带回衙门,等他们醒了再审。灵豹,去闻闻张主事的踪迹!”灵豹低吼一声,朝着官道方向跑去。

众人跟上灵豹的脚步,金色的田野在身后渐渐远去,但那份守护的决心,却比稻穗更坚定。林恩灿知道,影阁的诡计如同田埂上的杂草,总会时不时冒头,但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就像清理杂草一样,定能让这片人间的沃土,永远保持金色的纯净。

押着被解咒的黑衣人回到驿站时,暮色已浸透窗棂。林恩烨将灵豹按在榻边,让它嗅着黑衣人的靴底:“能闻到张主事的方向吗?”灵豹鼻尖抽动,忽然朝着北方低吼,尾巴重重拍了拍地面。

“往北跑了?”林牧趴在桌上,灵雀正用喙尖给他剥着新米糕,“兵部在京城北边,他肯定是想逃回衙门销毁证据!”

清玄子给黑衣人换着药,闻言抬头:“他若回兵部,正好自投罗网。我已让人飞鸽传书给京营,让他们盯着张主事的府邸。”

林恩灿站在地图前,骨玉佩的灵光落在北方的标记上:“不止兵部。影阁残党敢用玄甲卫做文章,定是在军中也安了眼线。”他看向俊宁,“师父,您觉得该从哪处查起?”

俊宁指尖点向地图上的“神机营”:“那里掌管军械,玄甲卫的甲胄都由他们督造。张主事能在甲胄上下咒,神机营的监造官脱不了干系。”

灵昀忽然笑了,狐火在他掌心转了个圈:“我倒有个主意。让林牧带着灵雀去神机营‘捣乱’,灵雀的灵气能引动咒纹,谁身上沾了蚀骨咒的气息,一准儿会现形。”

“我去我去!”林牧立刻跳起来,灵雀从他肩头飞起,在屋里盘旋一周,像是在演练,“我就说灵雀丢了,去营里找,保证没人怀疑!”

林恩烨挑眉:“那我呢?总不能让我和灵豹蹲在驿站里吧?”

“你带着灵豹去盯张主事的家眷。”林恩灿道,“影阁惯用胁持家人的手段,他若跑回家,灵豹定能察觉。”

灵豹像是听懂了,用头蹭着林恩烨的手背,喉咙里发出温顺的呼噜声。

清玄子收拾着药箱:“我去太医院调些解咒的药材,以防还有人中了蚀骨咒。俊宁先生,您与殿下坐镇驿站,以防他们声东击西。”

俊宁点头:“恩灿,你骨玉佩的感应最强,若有神机营的消息,立刻用传声符联系。”他顿了顿,看向众人,“记住,抓活的,要从他们嘴里撬出影阁残党的老巢。”

夜色渐深,众人分头行动。林恩灿站在驿站窗前,望着北方的星空,骨玉佩轻轻震颤。灵昀走到他身边,狐火映着他的侧脸:“在担心?”

“有点。”林恩灿坦言,“影阁沉寂这么久,突然动手,怕是有更大的图谋。”

“但我们也不是从前的我们了。”灵昀指尖的温度贴上他的手背,“你有苍生诀,我有狐族秘法,林牧和恩烨也长大了,还有灵宠们帮忙……怕什么?”

正说着,传声符忽然亮起,林牧的声音带着兴奋:“哥!灵雀找到人了!神机营的李副将身上有黑气,被我们堵住了!”

林恩灿与灵昀对视一眼,眼中都燃起笑意。骨玉佩的灵光愈发明亮,仿佛在说:好戏,才刚刚开始。

传声符里的动静愈发清晰,能听见灵雀尖锐的啾鸣,还有林牧咋咋呼呼的喊声:“李副将,别跑啊!灵雀说你身上的黑气比墨还浓,不是好人!”

林恩灿指尖凝起灵力,对着传声符道:“林牧,稳住他!我和灵昀这就过去!”他转身抓起骨玉佩,灵光顺着衣襟漫开,“师父,这里交给您了。”

俊宁点头:“放心去,我让人去接应恩烨。”

神机营的校场上,李副将被灵雀缠得狼狈不堪。灵雀的粉金色羽毛泛着灵光,每一次俯冲都带起一阵正阳气流,逼得李副将身上的黑气连连退缩。“哪来的野雀!”李副将挥刀劈向灵雀,却被林牧甩出的缚妖索缠住手腕。

“这叫灵雀,专啄坏人!”林牧踩着符纸腾空跃起,灵雀顺势落在他肩头,“清玄子师兄说你盔甲里藏着咒印,快交出来!”

李副将脸色铁青,袖口忽然飞出数道黑幡,幡上画着影阁的骷髅咒纹:“不知死活的黄口小儿!”黑幡落地生根,竟化作数尊黑影傀儡,举着长刀扑来。

“来得好!”林牧掏出破邪符,灵雀衔着符纸冲向傀儡,金光炸开时,傀儡瞬间溃散成黑烟。

就在这时,林恩灿与灵昀赶到。灵昀的狐火化作数十道火链,将李副将牢牢捆住:“影阁的傀儡术,倒是练得熟练。”

李副将挣扎着嘶吼:“你们斗不过影阁的!阁主很快就会带着怨力炉重现,到时候天下都是我们的!”

“怨力炉?”林恩灿皱眉,骨玉佩的灵光刺向李副将眉心,“你们把怨力炉藏在哪了?”

剧痛让李副将浑身抽搐,却仍嘴硬:“在……在你们找不到的地方……”

清玄子提着药箱赶来,将一枚银针扎在李副将的穴位上:“蚀骨咒的咒引在膻中穴,封住这里,他就说不出假话了。”银针入体的瞬间,李副将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随即瘫软在地。

“怨力炉在……在京郊的废弃窑厂……”李副将断断续续地说,“阁主说,要用江南的新稻……引百姓的生机入炉……”

“痴心妄想!”林恩烨的声音从校场入口传来,灵豹叼着个麻袋跑在他前面,麻袋里传出张主事的哀嚎,“张主事招了,他们本想等新稻入仓,就用咒术污染粮库!”

灵豹将麻袋甩在地上,对着李副将低吼,像是在示威。林恩烨踢了踢麻袋:“灵豹在张主事府里搜出了这个,是影阁的联络符。”

俊宁随后而至,接过联络符细看:“上面的咒纹是影阁阁主的亲笔。看来他们真的要孤注一掷了。”他看向林恩灿,“恩灿,你带灵昀和灵宠们去废弃窑厂,我和清玄子押送这两人回刑部,顺藤摸瓜揪出所有内应。”

林恩灿点头,骨玉佩的灵光在掌心流转:“放心,怨力炉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灵雀忽然振翅飞向北方,林牧连忙跟上:“灵雀说它闻到窑厂的气息了!”

夜色中,一行人朝着京郊疾驰。灵豹的利爪踏过地面,激起阵阵尘土;灵雀的啾鸣划破夜空,指引着方向;林恩灿的骨玉佩与灵昀的狐火交织成光带,照亮前路。

“看来这出戏,该我们收场了。”林恩灿望着远处隐约的窑厂轮廓,眼中闪过锐利的光。

灵昀轻笑:“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苍生诀的真正力量。”

风卷起衣袍,带着决战的气息。林恩灿知道,这场藏在暗处的较量终于要摆上台面,而他和身边的人,早已做好了准备。废弃窑厂的黑影在月色下晃动,却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朝阳般的光芒。

废弃窑厂的断壁残垣在月色下投出张牙舞爪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怨气混合的刺鼻气味。林恩灿伏在窑顶,骨玉佩的灵光透过砖缝渗入,隐约照见窑内矗立着一尊黑铁巨炉,炉身刻满扭曲的咒纹,正随着地下的震动微微嗡鸣。

“那就是怨力炉?”林牧趴在他身边,灵雀缩在他怀里,羽毛因感受到怨气而微微炸起,“看着就好邪门。”

林恩烨按住躁动的灵豹,指尖在断墙上划出记号:“灵豹说里面有三十多个黑影,都围着炉子转,像是在施法。”

灵昀指尖的狐火化作一缕轻烟,顺着窑口缝隙钻进去:“炉底有五处阵眼,用活人精血滋养着,得先毁掉阵眼才能破炉。”

林恩灿点头,从袖中取出五张破煞符:“恩烨带灵豹从东侧突入,吸引他们注意力;林牧让灵雀去西北角,那里的阵眼最弱,用符纸先炸掉一个;灵昀,你我从正门进,直取主炉。”

“收到!”林牧拍了拍灵雀的头,灵雀立刻振翅,粉金色的身影如一道闪电,悄无声息地掠向西北角。

林恩烨摸了摸灵豹的背,灵豹低低吼了一声,四爪扣住砖缝,随时准备扑跃:“等我信号。”

窑内,影阁阁主正站在怨力炉前,黑袍在怨气中翻涌。“再过一个时辰,待江南新稻的生机汇入,这炉子就能彻底激活!”他抬手按住炉身,咒纹亮起,“到时候,苍生诀又如何?这天下,终究是影阁的!”

话音未落,东侧忽然传来灵豹的咆哮。黑影们刚转头,就见一道金光炸开——林恩烨握着灵豹的爪子,竟借势将灵豹的利爪化作利刃,劈开了东侧的土墙。“看这里!”

阁主怒喝:“废物!拦住他们!”

趁黑影们分神,林恩灿与灵昀已从正门闯入。灵昀的狐火化作火网,将靠近怨力炉的黑影尽数困住:“林恩灿,阵眼!”

林恩灿指尖骨玉佩灵光暴涨,如同一道金色长枪,直刺炉底最亮的咒纹。“铛”的一声脆响,主阵眼的咒纹竟被灵光震得寸寸碎裂!

“不!”阁主目眦欲裂,黑袍下伸出数道黑爪,抓向林恩灿后心。

“小心!”灵昀扑过来挡在他身前,狐火凝聚成盾,却被黑爪撕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灵昀!”林恩灿目眦欲裂,苍生诀的灵力在体内疯狂翻涌,骨玉佩的光芒陡然炽烈,竟将整个窑厂照得如同白昼。那些被怨气侵蚀的黑影在金光中惨叫着消融,怨力炉的炉身也开始龟裂。

“哥!西北角的阵眼我炸掉了!”林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灵雀衔着最后一张破煞符,撞向另一处阵眼。

林恩烨带着灵豹冲过来,灵豹的利爪撕开阁主的黑袍,露出里面早已被怨力侵蚀的枯槁躯体。“你的时代结束了!”

阁主望着龟裂的怨力炉,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却在金光中渐渐化为飞灰。

尘埃落定时,朝阳正从窑厂的破口处照进来,金色的光芒铺满断壁,驱散了最后一丝怨气。灵昀靠在林恩灿肩头,狐火微弱地跳动着:“我说过……朝阳般的光芒……”

林恩灿按住他流血的伤口,骨玉佩的灵光缓缓注入:“别说话,清玄子师兄很快就到。”

林牧抱着灵雀跑过来,灵雀用翅膀轻轻蹭着灵昀的脸颊。林恩烨让灵豹趴在地上,用尾巴护住灵昀的伤口,低声道:“我们赢了。”

朝阳越升越高,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恩灿望着手中的骨玉佩,灵光里仿佛映着江南的稻田、西域的清泉、京城的忘忧草。他知道,影阁虽灭,但守护的路还很长,就像这轮朝阳,总会在每个清晨升起,照亮人间的每一寸土地。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进入最精彩的篇章。

朝阳穿透废弃窑厂的破口,将金光泼洒在众人身上,灵昀肩头的伤口在晨光中泛着淡金色的愈合光泽——那是骨玉佩的灵力在悄然修复。

“灵昀,感觉如何?”林恩灿扶着他起身,骨玉佩贴在灵昀的伤口处,暖意顺着肌肤蔓延。

灵昀轻笑,狐火重新变得明亮:“这点伤,不及你刚才爆发的万分之一。倒是你,苍生诀竟能引动朝阳之力,看来俊宁师父没少给你开小灶。”

林牧抱着扑棱翅膀的灵雀凑过来:“哥,清玄子师兄带着药箱来了!他说灵昀的伤得用天山雪莲做药引,正好灵雀在西域见过雪莲生长的秘境,咱们要不要顺道去采?”

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灵豹低吼一声表示赞同:“正好借机会清理西域残留的怨力,免得死灰复燃。”

灵昀指尖的狐火化作一张舆图,西域的山川河流在火光中流转:“我听说影阁在西域的据点藏着一本《怨力秘录》,若是落入恶人之手,怕是会再造出第二个怨力炉。”

林恩灿点头,骨玉佩的灵光与朝阳交融:“那就兵分两路。林牧带灵雀去采雪莲,顺便探查秘录的下落;我和灵昀、恩烨先去西域都护府,联合守军清剿残余影阁势力。”

“不行!”林牧把灵雀往肩头一按,“上次让你独自面对阁主,这次必须跟你一起!清玄子师兄说了,我已能独当一面,灵雀的追踪术也精进了不少。”

林恩烨勾住弟弟的脖颈笑:“带他吧,这小子最近用灵雀布下的‘千雀阵’连我都破不了,留着也是浪费。”

灵昀指尖弹出一簇狐火,在舆图上点出三个红点:“都护府以西的黑风谷是影阁残余聚集的重灾区,那里的怨力能干扰灵宠的感知,林恩烨,你的灵豹对怨力最敏感,由你带队先行破除感知屏障。”

“没问题。”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脊背,灵豹仰头发出震耳的咆哮,四爪在地面踏出浅坑。

林恩灿将骨玉佩举向朝阳,灵光折射出七道光束,在舆图上勾勒出隐秘的传送阵纹路:“俊宁师父曾说,西域的古老传送阵可直达黑风谷腹地,但需要灵宠的灵力作为钥匙。灵昀,你的狐火能点燃阵眼吗?”

灵昀的狐火骤然暴涨,化作九尾形态:“加上灵雀的金羽和灵豹的怨力獠牙,足够让传送阵运转三个时辰。”

林牧立刻让灵雀褪下三根金羽,灵雀虽不舍得,还是忍痛啄下羽毛递过去:“哥,这可是能凝聚朝阳之力的羽毛,千万别浪费!”

林恩烨则让灵豹张口,从它獠牙上刮下一点带着怨力的晶粉:“这是灵豹吞噬怨力凝结的,正好能中和传送阵的古老禁制。”

当狐火点燃阵眼,金羽与晶粉融入阵纹的刹那,地面剧烈震颤,古老的石砖层层亮起,形成一道通往西域的光门。林恩灿回头望向朝阳,骨玉佩在掌心发烫——

“记住,我们要的不是复仇,是让西域的每寸土地都能晒到今天这样的太阳。”

灵昀率先踏入光门,狐火在前方开路:“放心,有我在,怨力沾不了你们分毫。”

林恩烨带着灵豹紧随其后,灵豹的吼声在光门中激荡出回声。林牧拽着林恩灿的衣袖冲进光门,灵雀在他们头顶盘旋,金羽洒下的光点如同引路的星子。

光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林恩灿仿佛听见俊宁师父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真正的守护,是让光芒照进所有曾经黑暗的角落。”

黑风谷的阴风在前方呼啸,却吹不散光门后那片紧随而至的、朝阳般的光芒。属于他们的精彩篇章,正随着西域的风沙,一页页展开。

西域的风沙卷着碎石,狠狠砸在废弃窑厂的断壁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林恩灿站在窑厂最高的了望塔上,骨玉佩在掌心散发着温润的光,将扑面而来的沙砾挡在三尺之外。灵昀倚在塔柱旁,狐火在指尖跳跃,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明明灭灭:“这黑风谷的怨力,比想象中浓得多。灵豹刚才在谷口扒出半截骸骨,上面还缠着影阁的咒纹。”

林恩烨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灵豹低沉的咆哮:“哥,灵豹说谷底有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收怨力生长。”他的身影在风沙中若隐若现,灵豹巨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每一步都在地面砸出深深的坑印。

林牧抱着灵雀,蹲在一块还算完整的石板上,小心翼翼地展开清玄子师兄给的舆图:“清玄子师兄标注过,黑风谷的怨力核心在地下溶洞。灵雀刚才飞下去探了探,说洞里有个巨大的祭坛,上面插满了影阁的令牌。”

灵雀在他肩头蹭了蹭,啾鸣两声,翅膀展开,露出内侧泛着金光的羽毛——那是它在西域采撷的雪莲灵气所化,此刻正微微发亮,指明溶洞的方向。

林恩灿低头看向掌心的骨玉佩,灵光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在沙地上画出一道繁复的阵纹:“灵昀,借你的狐火一用。林恩烨,让灵豹守住谷口,别让任何东西逃出去。林牧,带着灵雀去溶洞入口布上‘锁灵阵’,等我信号。”

“得令!”众人齐声应道。

灵昀的狐火骤然暴涨,化作一条燃烧的长鞭,狠狠抽向谷中翻滚的黑雾。黑雾发出凄厉的尖叫,凝聚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那是被影阁残害的冤魂所化。“这些怨力被祭坛束缚着,只要毁了祭坛,它们就能解脱。”灵昀的声音带着冷冽的决绝,狐火所过之处,黑雾纷纷消散,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岩石。

林恩灿踏着骨玉佩的灵光,一步步走向溶洞入口。风沙在他身后自动分开,骨玉佩的光芒在他周身形成一道金色的护罩,将怨力隔绝在外。“俊宁师父说过,怨力的根源是执念,影阁用令牌锁住这些冤魂,就是想借它们的执念修炼邪术。”他一边走,一边低声道,“我们要做的,不是摧毁,是超度。”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清心符,指尖灵力流转,符纸化作漫天光点,融入黑雾之中。那些扭曲的人脸渐渐平静下来,眼中的凶光褪去,露出茫然的神色。“去吧,朝着有光的地方走。”林恩灿轻声说,骨玉佩的光芒变得格外柔和,“朝阳就要来了。”

溶洞深处,祭坛上的影阁令牌忽然剧烈震动起来,一道黑影从祭坛下钻出,正是影阁最后的阁主。他看着林恩灿,眼中满是疯狂:“你毁了我的心血!我要让这些怨力吞噬整个西域!”

“你的心血,建立在无数冤魂的痛苦之上,本就不该存在。”林恩灿的声音平静却有力,骨玉佩的光芒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溶洞,“灵昀,点火!”

灵昀的狐火如一道流星,精准地落在祭坛上。那些影阁令牌在火焰中噼啪作响,化作灰烬。随着令牌的销毁,黑雾如同潮水般涌向溶洞外,那里,林牧正指挥着灵雀用金羽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黑雾引向谷口——林恩烨和灵豹正守在那里,灵豹张口喷出净化之力,将黑雾一点点转化为无害的灵气。

影阁阁主发出绝望的嘶吼,朝着林恩灿扑来。灵昀身形一闪,狐火化作利爪,将他牢牢按在地上。“结束了。”灵昀的声音冰冷,“影阁的时代,该落幕了。”

就在这时,第一缕朝阳的光芒越过黑风谷的山脊,穿透风沙,落在溶洞里。被净化的灵气在光芒中化作点点荧光,如同无数只蝴蝶,朝着朝阳的方向飞去。林恩灿望着这一幕,骨玉佩在他掌心微微发烫。

“看,”他轻声说,“朝阳真的来了。”

林恩烨牵着灵豹走进来,灵豹的皮毛上沾着点点灵光:“哥,谷口的怨力全清干净了。灵雀刚才说,它在东边的沙丘上看到了大片的野花,等风沙停了,肯定很好看。”

林牧抱着灵雀跑过来,脸上沾着灰尘,却笑得灿烂:“清玄子师兄说的没错,灵雀的金羽加上狐火,锁灵阵的效果比预想中好十倍!”

灵昀收起狐火,走到林恩灿身边,望着洞外越来越盛的阳光:“俊宁师父要是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说你出师了。”

林恩灿笑了,抬头望向朝阳,骨玉佩的光芒与阳光融为一体。西域的风沙渐渐平息,露出底下被掩埋的绿洲轮廓。他知道,这里的故事还没完,但从今天起,每一个篇章,都将沐浴在朝阳般的光芒里。

朝阳彻底跃出黑风谷的山脊时,林恩灿正站在被净化的祭坛遗址前。骨玉佩的灵光渗入焦黑的石缝,催生出一丛丛嫩绿的草芽,在西域的风沙里顽强地舒展叶片。

“哥,你看!”林牧举着灵雀跑来,灵雀的喙尖叼着半块影阁令牌的残片,上面的咒纹已被朝阳晒得褪成灰白,“灵雀说这令牌里的怨力全散了,现在摸着跟普通石头一样。”

林恩烨蹲在一旁,灵豹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扒开草芽周围的碎石:“灵豹说这草叫‘忘忧’,跟京城里的忘忧草是亲戚,能在怨力散尽的地方扎根。”

灵昀走到林恩灿身边,指尖拂过新生的草芽,狐火化作暖光笼罩上去:“清玄子的传声符刚才响了,说俊宁师父已在西域都护府备好了‘涤尘丹’,能驱散咱们身上沾的怨力浊气。”

林恩灿点头,目光掠过谷口——那里,被超度的冤魂化作的荧光正随着朝阳升向天际,像一场盛大的星落。“都护府的守军该到了,”他对林恩烨道,“你带灵豹去接应,把影阁残余的据点位置告诉他们。”

“放心。”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灵豹低吼一声,转身朝着谷外奔去,四爪扬起的风沙里竟带着淡淡的青草香。

林牧忽然指着远处的沙丘:“看!灵雀说那后面有炊烟!”灵雀振翅飞去,很快又折返,喙尖叼着块烤饼碎屑,上面还沾着芝麻。“是牧民!他们肯定是被影阁逼得躲起来的,现在怨力散了,敢出来生火了!”

林恩灿望着那缕在风沙中摇曳的炊烟,骨玉佩轻轻震颤。他忽然明白,所谓朝阳般的光芒,从来不止是驱散黑暗的力量,更是让寻常人敢生火做饭、敢安稳生活的底气。

灵昀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要不要去跟牧民讨碗奶茶?我听说西域的奶皮子配新烤的馕,比京城的点心还香。”

“等会儿。”林恩灿从袖中取出一叠符纸,分给林牧,“把这些‘安宅符’给牧民送去,清玄子说上面加了苍生诀的灵力,能让他们的毡房挡风沙,还能防野兽。”

林牧接过符纸,灵雀立刻衔起一张,带头飞向炊烟的方向:“我去我去!灵雀说它能找到最近的毡房!”

朝阳越升越高,将黑风谷的每一寸土地都晒得暖融融的。林恩灿站在祭坛遗址上,看着灵豹带着都护府的士兵在谷中巡逻,看着灵雀领着林牧钻进牧民的毡房,看着灵昀的狐火在远处的绿洲上跳跃——那里,新的草种正在生根发芽。

他低头抚过掌心的骨玉佩,灵光里映出江南的稻田、京城的忘忧草、西域的炊烟,还有身边每个人的笑脸。风沙依旧在吹,但已不再刺骨;怨力已然消散,留下的是可供生长的沃土。

“该去都护府了。”灵昀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俊宁师父说,要教你‘万灵共生诀’,说是苍生诀的进阶心法,能让你听懂草木说话呢。”

林恩灿笑了,转身朝着谷外走去。骨玉佩的光芒与朝阳交织,在沙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知道,这光芒会一直跟着他们,照亮往后的每一步路——无论是西域的风沙,还是未知的远方,都将沐浴在这份温暖里,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