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同学整理着歪掉的盔甲,嗯嗯点头,直视着前方,搓搓双手,大步往前走。
一路走到走廊尽头,都没有感受到什么束缚、什么异常,小莫同学万分惊喜,踩在台阶上对缓缓走来的聂莞道:“可以往上走吗?”
聂莞点头,他便两步并做一步上台阶。
每上两个台阶,都站定等一等,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一路爬上地面出口,都没有任何异常,小莫同学渐渐放下心,动作越发张狂肆意。
跑过操场和水亭,穿过基地围墙来到山间林木中,小莫同学兴奋异常,忍不住想要抓着藤条在林间荡一荡,但刚一抬脚就被聂莞给压住。
“别乱动弹,试验一下威力最小的技能,看能不能对这些树木造成影响。”
小莫同学哦一声,把技能栏一拉到底,找到刚进游戏时打到的粗劣技能,斩击。
正要用出技能,忽然想到自己手里没有刀,只有腰间缠绕的那条锁链。
“锁链也能用斩击技能吗?”
他下意识问聂莞,看到聂莞无奈的笑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技能要求都说了要刀剑类,怎么可能用得出来。
他只好转而用另一个“军心大振”技能。
同样是粗劣等阶,效果是让自己手中的武器击打向对面的击打对象。
使出技能,锁链咻的一声飞出去,砸在树干上。
堪堪割破了树皮。
小莫同学不知道这算是好还是坏了。
他用技能的时候,猜测过可能技能会穿过树木,不造成任何结果,也想过可能会直接发挥技能,把树木给砸断,但是这不上不下的结果,让他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转头看幽月寒,幽月寒面色如常,道:“不用急,接着尝试。”
小莫同学便拉开技能栏,再度挑选出一个技能来,对着前方那棵树施展。
一个又一个技能用出来,树叶簌簌作响。
树皮上一道又一道划痕。
堪堪破防的程度。
小莫同学越尝试越沮丧,但还是希望下一个技能能产生奇迹。
可是一串技能从低往上用光了,老树仍然是堪堪破皮的程度。
小莫同学无奈叹气:“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聂莞道:“很正常,那个游戏的风格,就不是让人一劳永逸的。”
“那就是说,我还有办法提升自己的技能威力?”小莫同学亮起眼睛,“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
聂莞答得干脆利落,小莫同学不禁失望。
道理上知道幽月寒是和自己一样的探索者,情感上却已经形成了浓浓的依赖,总觉得她是无所不能的。
听她这么直白地说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免便有一种前路茫茫,无法可行的感觉。
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幽月寒前脚说不知道他身上究竟有什么,后脚不出一个下午,直接把他体内的东西拽出来,还带着他实现了从游戏到现实的穿越。
她肯定还是有办法!
她总是有办法的!
想着,小莫同学又精神振奋起来:“那我们实验实验?”
见这小家伙如此积极,甚至还有点儿跃跃欲试,聂莞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将自己从前实验过的几个法子一一作为可能性提出,由着他自行感应去。
她自己也做出尝试施展技能的样子,扇动蕉雪莲火扇,地面上顿时生出丛丛簇簇红莲绿蕉,动静比之小莫同学强了不知道多少,但依旧不曾对周围的环境造成太大影响。
小莫同学一边尝试着练习技能熟练度,一边凑过来,问聂莞的技能消耗。
“刚才我这边的消耗都比较正常,为什么你就要消耗双倍真气啊?”
聂莞道:“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个的等阶不一样吧。”
小莫同学想想也是,自己就一个转职都没转过的粗劣玩家,和现实生活中没什么太大差别,技能转换过来基本也就相当于现实中也会出现的招数。
幽月寒可完全不一样。
她那些技能,要是原模原样照搬到现实,分分钟毁天灭地。
想到这里,小莫同学忽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点。
“你在现实里,也能像在游戏里一样随心所欲地传送吗?”
这一问还真是出乎聂莞预料。
她意味深长看了眼小莫同学:“你很会抓重点。”
“那当然,我可是老莫同志的孙子!所以你能吗?”
聂莞摇头:“目前不能,但我有感觉,融合度再高一点,就可以了。”
说话间,蕉雪莲火扇再度扇了一扇。
缩小无数倍的芭蕉叶和莲火在她左右两侧铺展蔓延,连成一片红黑白绿的海洋。
她将兽灵技能飞鹰神爪施加在手上,抬起手抓住一旁横斜逸出的树枝,轻轻一用力便将它给掰了下来,握在手中,而后直接驱散技能。
技能被驱散的那一刻,树枝也就从手里掉了下去。
小莫同学见状,也有样学样,同样在手上施加一个技能,借之伸手触碰,发觉自己竟当真能触摸到周围的干枯草茎,而当技能消散,那枯草便随着风的摇摆而从他手上飘摇过去。
如是重复了几次,都是如此,小莫同学自觉自己发现了惊天秘密。
“用技能就能接触到现实中的东西,别人还看不见我,那我不是真无敌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聂莞道:“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就知道不容易!”小莫同学立刻附和,“肯定这背后还有点儿什么内幕!可会是什么内幕呢?”
“我想总是和经过交界口时,耳边听到的那些话脱不开关系。”聂莞有意引导着。
小莫同学也很上道:“没错,它说,要公平。可是怎么才算公平呢?”
聂莞慢悠悠道:“更应该问,我们会做什么才能触发这个‘公平’的规则?”
小莫同学一时有点儿理解不了这句话,但想了想,大概明白:“你是说,它是要求我们做些什么,然后做这些事的时候,必须恪守公平的准则,是吗?”
“是。”聂莞抬头。
掉光了叶子的树杈交织在一起,林外寒烟漠漠,夕阳裹着一层云慢慢下坠,霞光被树杈切得细碎,一片一片,金屑一样。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游戏吧。也许回去的时候,还能听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