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能吃。”玉宝顽强地把话说完了。
在玉宝发言的同时，幽夜马冲进丛林，繁茂的枝叶被它撞开，摧枯拉朽般破碎。
沈灵素撑起灵力防御，挡住满天乱飞的木屑。
看管马厩的侍卫说，她选中的这匹幽夜马速度快，性格也凶悍。在马厩中还看不出此马的性格，现在她算是看出来了。
再乖巧的妖族都是有反骨的，沈灵素不介意这一点。
幽夜马的直觉，便是寻觅幽夜残魂。
以它的天性，很快会寻到幽夜残魂。
不多时，幽夜马减慢速度，停在一片静静的水潭边上，俯首饮水。
沈灵素只当它是渴了，顺嘴问道：“玉宝喝吗？”
“宝能喝！”玉宝钻进水中，化为晶莹玉白的鱼形。
这水潭让幽夜马心心念念，水质很是特殊，是山间灵泉积累而成，清冽冰凉。
玉息鱼在水中灵活的游动，潭水深不见底。
忽然，沈灵素发现漆黑的潭底有些异样。
巨大的阴影从深处缓缓浮现，倏然吞没了玉息鱼的身影。
马嘶凄厉地响起，幽夜马脚步疾退，战术后仰。
沈灵素拍了拍骏马的脖子：“别慌。”
幽夜马一脸惊恐，偏头看了看她。
鱼没了！
被吃了！
冷酷无情的主人竟然一点举动也没有！
好恐怖！
幽夜马忽然发现沈灵素这个人族一点也不好拿捏，心中很无助。
“原来这就是幽夜残魂。”沈灵素正认真打量着潭中的影子。
阴影吞没玉息鱼以后，便缓缓蠕动起来。
似乎察觉了什么威胁，它向着潭水深处下沉。
然而无缘无故沉浮了几番，一张雪白的网忽然冒了出来，将偌大的无形残魂归拢变小。
随后，完好无损的玉息鱼慢悠悠游了出来，一口将变小的阴影吸进了嘴里。
连吃带喝。
幽夜马又后退了一步。
好诡异！
“既然玉宝真的能吃幽夜残魂，那我们便不用在意战绩了。”沈灵素很满意。
“主人，低调就是不在意战绩吗？”玉宝又化成了人形，在潭中灵活划水。
幽夜马克服了恐惧，走上前去，继续在岸边喝潭水。
“捉了幽夜残魂交给妖族也有好处，换取战绩，但是好处不多，主要是为了帮忙。”沈灵素说，“你将这幽夜残魂吃了，也算是帮忙。”
幽夜残魂中有禁山大封的力量。
妖族将其抹杀，残魂消散，仍会有一部分力量回归封印。
因此，妖族更提倡将其捕捉围困，这样可以削弱封印的力量。
然而玉宝吞吃幽夜残魂，吃了就是吃了，力量被玉宝炼化，不会回归封印。
“在开山大祭结束之前，玉宝可以尽可能多吃一些，如此可以协助妖族大能开启禁山。”
“开启禁山之后呢？”
“深入禁山。”沈灵素问道，“玉宝，你在这山中认路的直觉如何？”
“宝认路的直觉很强。”玉宝自信道，又看向幽夜马，“小墨你要听我的话，不然我把你一起吃掉。”
幽夜马沉默片刻，点点头。
玉息鱼是先天之灵，在妖族眼里很尊贵。
幽夜马却是皇族所养，不至于那么轻易被震慑。
但是，什么都吃的玉息鱼，超出了幽夜马的认知。
它完全不理解，但对此表示敬畏。
此时此刻，玉宝在幽夜马心里绝对算是强者，又强又诡异，和传说中的玉息鱼都不一样，她连幽夜马都想吃，非常可怕。
幽夜马对强者十分服从，老老实实寻觅幽夜残魂，不再自作主张加速狂奔。
沈灵素更悠闲了，只需旁观玉宝到处捕猎幽夜残魂就可以了。
过了半天，广阔的山脉忽而颤动起来。
沈灵素抬眼望去。
本就一望无际的禁山之上，空间扭曲，浓郁的雾气间闪烁着灵光。
古奥的符纹横贯天际，浑厚的威压笼罩世间。
凌厉剑光闪过，天地间挥之不去的晦暗气息忽然消散。
犹如改天换地，禁山毫无征兆变了一副模样。
沈灵素眼下原本是一片贫瘠的山坡，现在却被古老的植被覆盖着。
草木晶莹的叶片上结了霜，四周的温度也变低了，只是片刻就令人感受到了寒意。
大风呼啸而过，风中卷着细白的雪花。
沈灵素从储物戒中取出大氅，熟练地披上。
玉宝化为小巧的鱼形，钻进了她的袖子里。
幽夜马对禁山变幻莫测的天气习以为常，在暴风雪中奔跑。
禁山中最难克服的并非气候，而是幻象。
沈灵素的神识时刻戒备，即便如此，也有时候会疑惑，怀疑神识察觉的景象是错觉。
为了取暖，沈灵素取了一丝太阳真火，握在手中。
太阳真火于常人是足以焚烧一切的凶悍之物，但是对于某些火灵根修士而言，暖意十分宜人，像在晒太阳。
这一丝太阳真火是在千日宫的传承中取得的，与从金乌族得来的火种有些不同，沈灵素尚未将其炼化，只是取出来，暂且用一用。
感受到太阳真火的气息，幽夜马浑身毛孔都紧绷了，生怕沈灵素不小心将它烧了。
好不容易寻见一处隐蔽的山洞，幽夜马心惊胆战钻进去。
顺着漆黑的石洞走了一会儿，它在一个水洼前停下脚步。
浅浅的水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
玉宝钻出袖子化成人形，一脸垂涎，蹲在水洼前：“好多鱼，宝爱吃。”
“玉宝，你竟然爱吃鱼。”沈灵素之前都没看出来。
“寻常的鱼不好吃，宝放过它们了。”
玉宝撸起袖子捞鱼，“这不是一般的鱼，这是玉光鱼，与我们玉息鱼在五千万年前可能是一家呢，传承说它们很好吃的……”
琴灵啧啧赞叹：“青春没有售价，同类浅尝一下。”
“……玉宝你先吃着，我看看传承。”沈灵素下了马，打算在这待一会儿。
说到传承，她发现，自己从千日宫得到的功法，比起之前似乎有所变化。
她要仔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