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站稳后,俯身看向陈明,眼中满是担忧。
陈明冲着她安抚地笑了笑,然后开始顺着绳索往上爬。
区别于上回翻越梅苑墙壁时的轻松,这次他虽然有绳索助力,但还是感到异常吃力。
毕竟,外城不比内墙。
就在他快要爬到墙顶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陈明不用想也知道是巡防的禁军来了。
他心中一紧,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几分。
翻上了墙顶以后,他麻利地扯弄绳子,用同样的方法,将短棍在内墙固定好。
此时,禁军的身影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了。
陈明顾不上多想,顺着绳索滑了下去。
落地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姜楠急忙上前扶住他,三人来不及多说,脚下奔走如风,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那巡防的禁军赶到宫墙下时,只看到一个小小的洞口,向外张望,外面漆黑一片,哪里有人的踪影。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向上司交代。
带队的什长摇了摇头,“留两个人和些稀泥把洞堵上,此事咱们就权当没发生过。”
其余九人闻言,连忙躬身道:“明白。”
逃出去的三人随着走远以后,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这时,正在后面走的陈明突然停了下来, 他松开姜楠的手,神色慌张地开始在身上抚摸起来。
姜楠见他如此模样,赶忙问道:“怎么了?”
陈明眉头微皱,“你送我的那块玉佩,我好像忘在梅苑了。”
姜楠不以为意,“忘拿就忘拿吧,咱们不要了。”
“不行。自你送我这块玉佩起,这三年多我一直贴身保存。我得回去一趟,把它给取回来。”
听到这话,不仅仅是姜楠,连扮做宫女的暗卫都紧张了起来。
皇宫重地,岂是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但身为下属,又不敢多言。
她只盼着陈明身旁的女子能把他劝下来。
姜楠拉着陈明的胳膊,“我现在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要那玉佩作甚?大不了,过几天我再送你一块。”
陈明依旧是固执地摇头,“那是你我的定情之物,别的东西又怎能代替,除非.....”
“除非什么?”姜楠一脸疑惑地问道。
“除非你亲我一下。”
姜楠看了一眼前边,“还有人在呢!”
宫女闻言,识趣地朝前走了一段距离。
能担任暗卫之人,不论男女,都是聪明绝顶之辈,她此时如何还听不出来,王爷只是想逗弄一下身旁的小娘子。
陈明扭头示意了一下,“人走了。”
姜楠见四下漆黑,果真看不到宫女的影子,这才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碰了一下。
虽是一触即分,但她已满脸通红,低着头就要往前走。
陈明却是不依不饶,双手掐住她的柳腰,“亲脸不算,要亲嘴才行。”
这个时候的女子含蓄,姜楠自不会仍然依从,她推了一下陈明胸口,“那你回去拿吧。”
话说出口,她又有些后悔,害怕他真的又以身犯险。
好在陈明依旧是抱着她,没有要去的意思,只听其低头言道:“既然你不肯吻我,那我就来吻你。”
在前面听着陈明和姜楠嬉戏的女暗卫此时亦是红了脸庞,她没想到,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舒王,私下里和女眷待在一起,也和世间痴儿怨女没有什么两样。
三人缓缓回到庞博暗中经营的客栈,让人给张含报了个信以后,陈明便和姜楠睡下了。
直到翌日早上,两人在床上打闹的时候,姜楠才发现陈明昨晚所说的玉佩,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枕下。
她又羞又怒,握拳往陈明身上打了一下,“好啊,你又骗我。”
只是她此刻绵软无力,小手落在他胸口,倒更像撒娇。
仅过刹那,姜楠便又在陈明的怀抱里沦陷。
这等小事,自然也就翻篇了。
待到上午,陈明起床以后唤来庞博,“此次任务已成,有劳尔等在此呕心沥血。明日你就可以带着你的手下,退出南国了。”
庞博在外两年多,也确实很想念自己的妻女,此刻听到这话,忙躬身道:“谢王爷体谅。”
陈明取出一块令牌递给庞博,“你走的时候路过两国边境,将此物交给顾将军,就说,可以动手了。”
庞博伸手接过,“是,属下遵命!”言毕,他抬起头来,想看看王爷有没有进一步的指令。
陈明见其未走,忽然又想起一事,便朝他伸出手来,“你身上有没有银子?我这次出来的急,恐不够使。”
庞博面露为难之色,“王爷,你也知道,属下的俸禄一直都是发到金陵的家里,目下手中也未有多少。”
“瞧你哪个样子,我又不是借了不还。庞博,我知道你会做生意,这两年在南都经营客栈,定然已经挣了不少钱。”
庞博矢口否认,“属下来此是执行任务,上下都要打点。经营客栈挣的钱,全都用进去了。王爷若是不信,可以问胡真。”说着,他就要唤来客栈的掌柜。
陈明长叹一声,“你先拿出来,等我回去,双倍奉还。”
听到这话,庞博心中狂喜,但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王爷稍等,容属下去凑一凑。”
等走出门外,他加快脚步,叫住店里的小二,“别说本大人平日里不照顾你们,现在有一个发财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你赶紧去把胡真和小黎都叫来,让他们带上所有的银子。听到了吗?是所有!”
小二眼神一亮,抛给老大一个“我懂”的眼神。
他早年间跟着“东家”经营馎饦摊,就已经分得不少银钱。
这两年来到南国开客栈,更加佩服起自己老板,哦不,上司。
一个时辰以后,陈明看着眼前桌上的几沓子厚厚的银票和堆成小山一样的银锭,隐隐有些生气:这就是赚得不多?还目下手中也未有多少!
尤其是那个叫作“小黎”的女暗卫竟然还取下她的头饰,试探性地问他,“王爷,簪子收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