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刚把最后一口泡面汤喝干净,值班室的电话就跟通了电似的狂响。他抓起听筒,老张的大嗓门差点把耳膜震破:“赶紧来城西老剧院!再晚一步,你就得听着鬼弹琴破案了!”
“啥玩意儿?鬼弹琴?”陈默把泡面桶扔进垃圾桶,“这是《聊斋》续集开拍了还是咋地?”他套上外套就往外跑,楼道里差点撞上抱着文件的小王,“慌慌张张的,赶着去投胎啊?”
小王脸都白了:“陈队!老剧院真出事了!巡逻的辅警说,凌晨三点听见里面有钢琴声,进去一看,舞台上就一架老钢琴,连个人影都没有!”
警车在月光下飙到老剧院门口。这地方荒废了快十年,墙皮掉得像牛皮癣,大门上的铁锁锈得打不开,得用撬棍才能弄开。“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股子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呛得老张直咳嗽:“这地方,耗子进来都得戴口罩。”
舞台上果然摆着架黑色三角钢琴,琴盖敞着,琴键黄得像老玉米。陈默走上去按了个键,“哆”的一声,声音发闷,还带着回音。“怪了,这琴看着得有几十年没动过,弦咋还没断?”
小王举着手电照向后台,突然喊:“陈队!你看这!”角落里堆着些破旧戏服,其中一件红色旗袍上沾着新鲜的泥土,像是刚被人穿过。
“这旗袍款式,至少是八十年代的。”老张翻着旗袍领子,“难不成是哪个老演员的鬼魂回来了?”
正说着,钢琴突然自己“叮咚”响了一声。吓得小王手里的手电都掉了,光在天花板上乱晃,照得那些挂着的破旧幕布像鬼影似的。“我的妈呀!这琴成精了?”
陈默盯着琴键,突然发现有个白键上沾着点银色粉末。他用证物袋刮下来:“拿去化验!还有,查这剧院的历史,特别是钢琴相关的。”
化验结果出来,银色粉末是松香,小提琴弓上常用的那种。而剧院档案显示,五十年前这里确实有位着名钢琴家,叫苏曼丽,最擅长弹《月光奏鸣曲》,后来在一场演出后突然失踪,钢琴也留在了剧院。
“苏曼丽?这名字听着耳熟。”老张拍大腿,“我奶奶跟我讲过,说她失踪那天穿的就是件红旗袍!”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发现苏曼丽有个儿子叫林文,现在在城郊开了家修琴铺。找到林文时,他正在给一把旧小提琴上松香,看见警察,手一抖,松香掉在地上。
“警察同志,找我有事?”林文搓着手,眼神躲躲闪闪。
“你去过老剧院?”陈默盯着他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黑灰,和剧院后台的泥土颜色一样。
林文脸瞬间白了:“我、我就是去看看,那是我妈以前演出的地方……”
审讯室里,林文终于扛不住了:“是我弹琴的!我妈当年不是失踪,是被剧院老板逼得跳了河!我想让她的琴声留在那里,就每周去一次,趁着半夜弹她最爱的曲子。”
“那旗袍呢?还有钢琴自己响?”老张追问。
“旗袍是我妈的,我带去放在后台,就像她还在一样。”林文抹着眼泪,“钢琴自己响……可能是风刮的吧?”
这理由显然站不住脚。陈默回到剧院,盯着钢琴琢磨半天,突然趴在地上看琴底——果然,琴肚子里藏着个微型蓝牙音箱,还连着个定时装置!
“这玩意儿,拼多多上五十块钱能买仨。”老张抠出音箱,“看来有人想装神弄鬼啊。”
顺着音箱的购买记录,警方找到了另一个人——剧院老板的儿子,赵鹏。这小子正准备把老剧院拆了盖商品房,怕有人用“闹鬼”当借口阻止拆迁,就偷偷装了音箱,想把事情闹大,让剧院被当成危房强制拆除。
“你这脑回路,不去写剧本可惜了!”陈默把传票拍在赵鹏面前,“现在好了,寻衅滋事,等着蹲局子吧。”
结案那天,林文抱着小提琴来到剧院,坐在钢琴旁拉了段《月光奏鸣曲》。琴声在空荡的剧院里回荡,陈默站在台下,突然觉得这地方好像没那么阴森了。
“我说,”老张捅了捅他,“下次再遇到会自己唱歌的乐器,咱是不是得请个音乐学院的来当顾问?”
陈默翻了个白眼:“先请个保洁吧,这地方的灰,够炒两盘菜了。”话刚说完,手机又响了,他看着屏幕哀嚎:“就不能让我喘口气?这案子接得,比外卖小哥还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