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站着 > 第359章 秋雨给万物下了圣旨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359章 秋雨给万物下了圣旨

快到了白露节气,长沙城内,依然像个硕大的蒸笼,蒸得城内的升斗小民,喘不过气来,洪汗如流。

薛锐军写信告诉李廷升,自己已随部队调往鄂西宜昌,防止日本军队进犯四川。还说,上个月,升任了副营长。

李廷升的性格,对待亲人和同学,像个外婆,回信给薛锐军,问:日本人即将发起中原会战,你为什么不直接写信给你老婆六月雪?六月雪马上要临产了,你要对他负责啊。

信寄出去,好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李廷升再没有收到薛锐军的只言片语。

我爷老子决明,托人告诉卫茅:“你家房子建好了,卫茅,公英问你,什么时候你才来回到西阳塅里,举办上梁仪式?”

卫茅对母亲合欢说:“娘,娘,我想回西阳塅里打一转。”

合欢说:“卫茅,凡事有我呢,你放心回老家去吧,顺便把我那儿媳妇公英,接到长沙城里住一段时间。”

“卫茅,我不准你走!”六月雪挺着肚子,拉着卫茅的手,头枕在卫茅的肩膀上,眼泪汪汪泱泱地说:“你走了,叫我怎么办哟。”

卫茅故意嘻皮笑脸地说:“六月雪,无聊的时候,你就想想锐军哥哥。”

“卫茅,我想起锐军的父母,就联想到薛锐军,发现他们,是一个土窑里烧出来的土罐子,都是残次品。”六月雪说:“我当真是瞎了眼,当时为什么没有答应你的求婚。”

“冤枉,冤枉,六月雪姐姐,我什么时候向你求过婚?”

“你明面上没有求婚,但你暗示过我无数次,你以为我不晓得?”

“干女儿,许许多多的事,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你莫怨三怨四,免得伤了胎气。”合欢说:“乖儿子,你陪着你姐姐,去坡子街、天心阁走动走动吧。”

母亲的话,就是圣旨,卫茅将右手臂叉成一个三角形,说:“姐姐,走吧。”

六月雪说:“卫茅,你将手臂叉起来干嘛?不耐烦吗?”

卫茅说:“母亲说你冰雪聪明,我看你是愚不可及呢。”

“什么意思?”

“我这个姿势,是叫你挽住我的手臂,你不懂吗?”

六月雪的粉拳,轻轻地打在卫募的背上,白眼一翻,说:“这还差不多。”

六月雪与卫茅,俨然像一对夫妻,踏上月城墙,再慢慢走向天心阁。

“卫茅弟弟,你怎么不说话?”

“六月雪,你想听什么话?”卫茅痞痞地说:“难道叫我像志摩先生一样,见一个爱一个吗?”

“我并不希望你爱我,薛锐军不在长沙城,我只是希望得到你的关心。”

“这不行。锐军是我的好朋友,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是懂的。”卫茅说:“如果我与你过分亲密,传出去,我这个斧头帮的帮主,还怎么做人?”

“卫茅,你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冷漠,我难以接受。”

“姐姐,习惯了就好。”

晚霞慢慢被乌云所掩盖,而且,从北边吹过来的风,似乎一群追债人,长沙城里每个升斗小民,似乎都欠着北风八吊子钱。

“回去吧,六月雪。”

“卫茅弟弟,我走不动了。你背着我下城楼,我们租一辆黄包车回去。”

“你们两个人,慢点走!”

六月雪正要爬到卫茅的后背上,听到吆喝声,回头一看,见到一个穿老蓝色丝绸装老男人,正在怒视自己。

卫茅问:“你谁啊?”

“我是六月雪名义上的父亲。”

“老伯,大众广庭之下,你说话,可不可以文明一点?”

“我说的是事实。”老男人一脸怒色说:“六月雪,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到十八岁,待你不错吧?这两年,你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和这个小子有一腿,怀上了他的种?”

六月雪的嘴唇在哆嗦:“父亲,我的丈夫是薛锐军,黄埔军校毕业的高材生,正正式式的副营长,随部队驻在湖北宜昌。这位弟弟,和薛锐军是好朋友,好兄弟。薛锐军托他照顾我。”

“六月雪,你一个女人,还好意思要一个男人照顾吗?这其中,有不有肮脏的东西?我估计你,和你早死的母亲一样,水性杨花。”

“六月雪姐姐,你千万别气坏了身体。”卫茅说:“我和你父亲去说几句话。”

卫茅走到老男人面前,沉声喝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干嘛要知道你是谁?”

“你不想知道吧?但我得告诉你,卫茅这两个字,你听话过吗?”

“长沙城里的小混混,我见得多了,你不过是一个叫卫茅的小混混。”

“我的名字后面,还有两个字,帮主。”

“卫茅帮主?”老男人稍显诧异地问:“什么帮的帮主?”

“什么帮?”

“斧头帮!”

“哎哟!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无意间得罪卫帮主了!”

“既然知道我是卫帮主,你还不给我六月雪姐姐去道歉?”

老男人诚惶诚恐走到六月雪面前,弯下腰,说:“女儿,请原谅老父一时糊涂,冲撞你了。”

六月雪冷冷地说:“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回到合欢住的小阁楼,合欢问卫茅:“卫茅,你姐姐怎么不高兴?”

“她碰到了她那个父亲,那个老男人,骂六月雪和她母亲宛童一样,都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合欢惊叫一声,就朝六月雪的小卧室奔去,说:“卫茅,你也过来一下。”

合欢坐在床沿上,说:“我的宝贝女儿好可怜啊,婆家的人不认,娘家的人也不认,挺着大肚子,丈夫又不在身边。乖儿子,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六月雪娘家人,我不允许你有一言半语,冲撞你姐姐。”

“娘,我知道了。”

六月雪一听干妈说的话,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说:“娘,娘,我肚子有点痛。”

合欢说:“干女儿,上次去检查,医生说,你的预产期,还有四十天呢。是不是被你气急了,动了胎气?”

“卫茅,卫茅!快把你姐姐,送去湘雅医院!”

卫茅与母亲合欢,一人一条胳膊,扶上双人座的黄包车。六月雪感觉头有点晕眩,头枕在卫茅的胸前,呢喃道:“卫茅,卫茅,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卫茅说:“姐姐,别怕,一切有我呢。”

适在这个时候,北风正在宣读秋雨的圣旨,万物必须在黎明前复苏。

这场密密的秋雨,斜斜地落在枯败龟裂的土地上,细细地落在焦燥的心灵上。

小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密雨中低声吟唱;几个秃顶的男人,在湘雅医院的门口,摊开双手,迎接秋雨。

一番检查,医生说:“六月雪,你只不过寒热不和,身体稍稍不息,并没有动胎气。”医生随即开了一大药,叫卫茅精心伺候。

回到小阁楼,卫茅说:“娘,娘,我想把九一八饭店关掉。”

合欢说:“饭店开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关掉?”

“娘,日本人快打到郑州,长沙城内,人心惶惶,哪还有人来吃饭?”卫茅说:“六月雪姐姐快要临产,必须得有专人照顾。”

“卫茅,你是家中的男人,这件事,你这个男子汉做主,不用和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