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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前夜,十安城废墟一角,季筱竹暂居的破败房间内。

月光如霜,透过破烂的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合衣躺在简陋的床榻上,呼吸均匀,似乎已然入睡。

忽地,一道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窗外。

月光勾勒出那人的轮廓,墨绿纹竹的长袍,俊美无双的侧脸,赫然是与沈玉暄一般无二的容貌。只是,那嘴角噙着的阴冷笑意,与沈玉暄的慵懒风流截然不同。

他如同鬼魅般飘入室内,落在季筱竹床前,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

季筱竹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看到床前之人,她眼中闪过一丝恍惚般的怔忪,下意识地轻唤:“沈玉暄?”

那身影带着朦胧的光晕,仿佛由月光凝聚而成。

他微微一笑,声音也带着沈玉暄特有的慵懒,“嗯,是我。”

季筱竹的声音带着一丝睡意般的朦胧,“你是……来我梦里了吗?”

他的笑容越发灿烂温柔,俯下身,伸出手指,似乎想要如同情人般轻抚她的脸颊,语气带着诱哄,“是啊,我是来你的梦里了……”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肌肤的刹那,异变陡生!

他手中寒光一闪,一柄散发着刺骨阴寒的匕首凭空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刺向季筱竹的心口!

“叮——!”

季筱竹眼中的朦胧睡意瞬间被冷意替代。

她抬臂格挡的速度快得只剩残影,手腕精准地磕在对方持匕的手腕上,让那锋利的匕尖停留在自己胸前不足一寸之处。

同时,她重重抬起膝盖,猛地向上一顶。

那“沈玉暄”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且反应如此迅捷,闷哼一声,被迫后退。

而季筱竹指间不知何时已夹住柳叶刀,直射他心口。

为了避开这致命一击,那人不得不再次疾退。

季筱竹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身形紧随而上,指间柳叶刀连绵射出,【寂竹】与【酒钱】同时出鞘,一左一右,化作两道索命的寒光,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刀光剑影在狭小的房间内爆开,那刺客身法极其诡异灵动,在季筱竹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勉强支撑,辗转腾挪间,竟有意收敛气息,避免引起过大的动静。

眼看无法得手,他虚晃一招,身形如同泥鳅般滑向窗口,意图逃离。

在跃出窗口的最后一瞬,他反手将那柄漆黑匕首以极其刁钻狠辣的角度,猛地掷向季筱竹面门。

季筱竹侧身闪避,【寂竹】剑尖轻挑,“铛”的一声将那匕首格开。

匕首去势不减,深深钉入身后的土墙,直至没柄。

季筱竹没有贸然追击。

她走到墙边,用一块粗布包裹住露在外面的刀柄,微微用力,将其拔出。

匕首入手冰凉,那股熟悉的、属于梅自秋的阴邪魔气缠绕其上,与她记忆中沈玉暄被迫自断手筋时所用的那柄匕首,如出一辙!

她冷冷一笑,将匕首掷于地上,抬脚,直接碾碎。

几乎与此同时,十安城其他区域也传来了骚动和惊呼。

莫听寒的居所、另一位宗主的临时驻地,甚至几名普通弟子的营帐,都遭到了类似的袭击,袭击者同样神出鬼没,身形模糊,擅长伪装,且手段狠辣。

有两位弟子反应稍慢,不幸殒命!

整个临时营地瞬间炸开了锅,众人又惊又怒,纷纷追出,却发现袭击者如同人间蒸发,根本寻不到任何踪迹。

但那残留的、精纯而诡异的魔族气息,却无法完全掩盖。

“是魔族!肯定是冥百泉他们!”

“卑鄙无耻!竟在战前使这等下作手段!”

“言而无信!跟他们拼了!”

愤怒的骂声瞬间席卷营地,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即将决战的冥百泉魔族大军。

就在群情激愤之际,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是他!鬼鬼祟祟的!”

只见几人一拥而上,将一个试图躲藏的低阶修士按倒在地。

挣扎间,一柄与季筱竹房中发现的、一模一样的漆黑匕首,从他怀中掉了出来。

“叛徒!”

“你身上有魔气!是你干的?!”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厉声质问。

那被按住的修士抬起脸,露出一抹阴冷诡异的笑容,竟不做任何辩解,猛地一咬舌尖,一股黑血溢出,身体剧烈抽搐几下,便再无声息。

季筱竹此时已来到莫听寒身边。

莫听寒衣衫略显凌乱,但气息平稳,显然并未受伤。

“可有受伤?”季筱竹问。

莫听寒微微摇头,眉头紧锁,“我无碍。只是……此事甚是蹊跷。你怎么看?”

季筱竹目光扫过地上那柄碎裂的匕首和自尽的尸体,冷静道:“这匕首,我见过,出自梅自秋之手。”

莫听寒表情骤然凝固,“梅自秋?但他的……气息不似这般诡谲隐匿……”

季筱竹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看向莫听寒,说道:“我猜……是那位一直隐匿行踪的,‘影面魁首’顾九楼。”

随后她反问道: “宗主,你对他……可有所了解?”

听着营地内沸反盈天的讨伐之声,莫听寒与季筱竹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莫听寒低声道:“顾九楼此人,行踪诡秘莫测。我亦曾猜测,他是否早已改头换面,潜藏于修真宗门之内。他的易容之术,据说已至化境,无人见过其真容,甚至……无人能确定他是否真的被封印在魔族之地,还是从一开始,就游离于外。”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深深的疑虑,“可他若真活着,为何能沉寂百年不露痕迹?是未曾作恶,还是……所作之恶,尚未被我们察觉?”

两人心照不宣,方才那自尽的修士,绝不可能是顾九楼本人,顶多是其抛出的弃子,一枚用来搅浑水的棋子。

季筱竹回忆着交手细节,冷静分析,“刺杀你我的,是同一人,身形功法皆属上乘,尤其那手易容幻化之术,几乎以假乱真。但袭击其他人的,则明显是另一批,实力参差不齐,更像是为了制造混乱而派出的死士。”

如此大费周章,刺杀目标既有顶尖高手,也有普通弟子,成功与否似乎并不重要,其目的……

“是为了嫁祸。”

季筱竹与莫听寒几乎同时得出这个结论。

“是为了在决战前夜,彻底挑起我们与冥百泉的死战,让他坐收渔利。”莫听寒补充道,目光扫过喧嚣的人群,“或许,他此刻就隐藏在某个角落,欣赏着这场由他导演的乱局。”

就在这时,一位以性情刚烈、嫉恶如仇着称的宗主,怒发冲冠,声如洪钟,“诸位!魔族宵小竟能混入我营地内部,行此卑劣刺杀之举!冥百泉他们定然包藏祸心,毫无诚信可言!在赌约前夜使出如此下作手段,分明是想削弱我方,其心可诛!绝不能轻信这群魔族歹人!明日,定要他们给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