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伯即将被他给拉走,他的心中顿时有些着急:“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要问一些有关的事情而已……”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便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让你问了?而且你问了别人就要回答吗?”
“再说了,我不是说了吗?他年纪大了,本来说的那些话就当不得真,你在这里叽叽咕咕的,又有什么用?”
谢雨眠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便看到对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走吧,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这次我不报警,但要是再有下次,我可真饶不了你!”
说着,对方便搀着陈伯直接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谢雨眠顿时微微攥紧了手指,心中有些不甘心。
于是几天后,谢雨眠打算再次联系陈伯。
虽然那天的那个男人已经警告过了他,但是他的好奇心又怎么可能因此而却步呢?
然而,电话铃声过了许久才响,而且刚一想起来就被对方告知:“你说他们家啊?好像是已经搬去外地疗养罗了……你想要联系方式?那恐怕不太行,联系方式不便透露。”
她站在空荡荡的院子前,鼻尖冰冷,心却发烫。
这些不是巧合,是有“人”在精准掐断每一个通往真相的出口。
律师、医生、旧宅邻居,所有能说话的人,都集体失声。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伸手可及时,毫不留情地斩断她的希望。
大厦顶层会议室内,空气压抑如铅。
顾胤深身穿深灰西装,双手交叠,眉心紧锁。他已连续几夜未眠,眼底红血丝密布。
对面,是顾氏最有话语权的几位大股东。
“胤深,现在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
“你要么公开亲子鉴定,要么……我们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罢免你。”
“私生女?女助理?你知不知道我们集团面临多大危机?!”
桌上摆着厚厚一叠媒体负面报道和社交平台数据追踪表,红字一片,全是爆点关键词:#顾氏谎言#、#继承门#、#股东出逃#、#高层风波#。
市场正在用脚投票。
无论顾胤深多么强势、手段多么果断,他也无法阻止负面舆论,像藤蔓一样缠住整个顾氏,怎么也甩不掉。
夜幕沉沉,医院楼顶的直升机坪上,风刮动着顾胤深的风衣猎猎作响。他站在高处,俯瞰着夜色中被媒体包围得如临大敌的医院,指节因紧握而泛白,眉心深锁,眼中燃烧着痛苦与煎熬的火焰。
手下人汇报道:“三楼窗台出现了第三批狗仔,我们已清场。二号通道已排查过了,暂时安全。”
他沉默片刻,嗓音低哑:“安保升至‘黑云级’,取消医生轮班表线上存档,所有出入身份双重验证。必要时……准备转移。”
“是。”
他点头,却没有半分释然。
每升级一分安保,就意味着谢雨眠和萌萌的“母女关系”距离曝光就近了一寸。他越是保护,就越像囚禁。那孩子,像活在水晶罩里,连哭都是被控制的自由。
他不止一次看到谢雨眠,在媒体围堵下,她不施粉黛、身形消瘦,躲避镜头的同时,还要一边护着手里那装着证据的资料袋。哪怕再狼狈,她始终昂着头,不曾低声下气。
她在他眼中,是雨后夜空下倔强盛开的白梅,可如今,却被他亲手折断枝干,只为替那株花挡下风雪。
他想冲过去。
想告诉她:“别再查了,真相我来扛,别让自己那么累。”
但下一秒,他又看到了董事会的决议书、股价实时下跌曲线图,还有……
“萌萌血缘风波将如何摧毁顾氏”的公关危机预案。
顾胤深,不能输。顾氏也不能倒。萌萌,更不能被毁。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将情绪压进心底,只以“驱逐媒体”、“远程拦截记者行踪”这样的方式,偷偷守护着她,却不许她靠近真相。
他在保护她,也在亲手毁灭她。
“合法收养”声明发布背叛的利刃
三天后,顾氏集团官网首页更新了一条声明:
“针对近期关于顾氏总裁私生活的不实传言,本集团郑重澄清
顾氏幼主‘顾萌萌’并非总裁之私生女,亦无任何所谓‘助理生母’关系。
萌萌小姐系顾家已故远亲遗孤,合法收养,手续完整。顾总视其如己出,恳请社会善待无辜儿童,停止对未成年人的伤害性揣测与骚扰。
本集团将追究所有造谣者法律责任。”
下方还附了一张“收养文件”的模糊影印件,盖有顾氏法务公章。
谢雨眠:信仰崩塌的瞬间
当谢雨眠坐在简陋的出租屋中,手握着从网络上打印下来的这份声明,手指在纸张边缘不受控地颤抖。
文件的灰白色调像极了她此刻的脸色。
她盯着那几个关键词:“遗孤”、“合法收养”、“无任何血缘关系”。
心脏仿佛被什么尖锐的利器一点点剜开,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她读懂了顾胤深的立场
不是不信她,也不是不知真相。
而是他在用这份公开声明,把她从萌萌的世界里彻底抹去。
一个“养女”身份,把她这个亲生母亲,硬生生剥离出去。她千辛万苦调查的意义,在这几个字里被践踏殆尽。
她嘴唇惨白,眼中不再是愤怒,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彻底的冷却。
是一种爱到极致后的恨。
她缓缓撕碎那份声明,纸张碎屑散落在她脚边,像是坟前的纸钱。每一张,都是她曾经对他的信任与幻想。
至暗之下,终成决裂
夜里,窗外是城市的霓虹,她却坐在一片死寂的房间内,目光空洞。
她低声呢喃:“原来……你最怕的不是我知道真相,而是全世界知道。”
“你怕失控、怕舆论、怕股东……可你为什么就不怕我失望?”
“顾胤深,你保护的是萌萌,还是你的权力?”
泪水终于在那一刻滑落,却冰凉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