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洲、王琴琳和李岷山被带到刘河派出所后,被分别关进了不同的房间。
秦洲心中十分清楚,民警这么突如其来的搜查十分的不正常,多半是冲着王琴琳来的,并非正常的巡查。他认定这肯定是王亦平在搞鬼,因为在他还在专案组时,就知道王琴琳一直被焉之山集团的人跟踪,所以他判断应该是跟踪的人把王琴琳跟丢了,王亦平才会立即借助警方力量寻找。
秦洲认为自己不能轻易暴露身份,只能先静观其变,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但他也同时想到,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就会很麻烦,因为对王亦平来说,他一定会让警方想尽一切办法搞清楚与王琴琳见面的是什么人,是什么目的。
坐在冰冷的审讯椅上,秦洲表面上显得很平静,可内心却在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他在想,这些民警现在不仅仅是为了抓住王琴琳,更重要的是会在王琴琳与他身上做文章,以此来逼迫他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与意图。
另一边的李岷山,年轻气盛,心里满是愤怒和不解。他不明白这些警察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抓人。他用力地拍打着桌子,冲着门外喊道:“你们凭什么抓人?我们犯了什么法?”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民警的冷笑声和几句嘲讽的话语:“你就老实待着吧,等会儿有你好看的。”
此时,秦洲这边的审讯室里,一名满脸横肉的民警正坐在秦洲对面,他眼神中带着不屑,开口道:“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敢在我们刘河镇干这种事。说吧,和那女的什么关系?”秦洲冷冷地看着他,回答道:“我和她是正常的朋友见面谈事情,你们这是滥用职权,随意抓人。”民警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谈事情?大半夜的在旅社房间里谈事情?你当我们是傻子啊?”
秦洲不想与他们争辩,淡淡的说道:"你们爱咋想咋想,”然后又补充道:“你们进来时,我们都是衣冠整齐,还是站着说话,凭什么说我们是卖淫嫖娼。"
那个民警冷笑一声说道:“听你这口音是外地人吧。”
秦洲说道:"外地人不外地人跟达事有什么关系?"
这时,另一个民族警进来,只见那个满脸横肉的民警赶紧站起来往边上挪位,说道:"所长你这儿坐。”
秦洲知道和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便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观察着。
所长坐下后说道:“谁说是不是外地人与这事没有关系,你外地人在旅社住宿,心里空虚无聊,便打通了电线杆、墙角上的那些小广告,隔壁那个人便是组织卖淫的蛇头,他把小姐拉过来交给你,他自待在车上等,全中国都是这种神操作,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
秦洲说道:“你的推测很精彩,但你的推断却一点都不精确。”
"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与你什么关系,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与她谈什么事,这些事情你必须全部回答完整,否则的话弄不好给你三五个月也有可能。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秦洲轻蔑的看了一下那个所长,说道:“你会知道我的身份的,作为警察,一定要秉公执法,重视证据,实事求是,我劝你最好把我们马上放了,这样对你有百益而无一害。”
所长本来想王琴琳找到了,把王琴琳交给那个跟踪监视人员就算了事了,他没想到王琴琳的房间里会出现第二个人,而且巡查的民警竟然还把李岷山也一并给带回来,这就是典型的节外生枝。
所长也不敢口气大硬,他心中十分清楚,面前的这个人要么是王琴琳的同宗或亲戚,要么是专案组的人,而且,他根据秦洲的装束与口气,他判断秦洲是专案组的人可能性很大,因此他现在都不懂得怎么办。他想"我不能太强硬逼迫他们,我只要把人稳住,其他的事情交给市局,他们爱咋办咋办。”于是,他一边与秦洲有这无那的询问着,一边跑外面去向钱大东汇报说这几个人口气强硬,什么也不肯说。
钱大东收了王亦平的不少好处,自然要为王亦平办事了。他听了所长这么说,只能通知所里把秦洲他们三个人带到市局。
这时,另一个房间的声音大起来了,所长赶紧过去看。
原来,那些不知内情没有头脑的民警见李岷山拒绝做任何回答,竟敢拍了李岷山两下,李岷山与他们大吵起来:“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赶紧把我们放了,要不然你们的麻烦会很大。”
所长过来时,李岷山叫嚣着:“你们这叫知法犯法,还出手打人,我告诉你们这样后果会很严重的。”那两个警察听了李岷山这么说,气不打一处,还想打李明山,正好被所长阻止了。
所长对那两名民警说:“不得无礼,去安排两辆车,我们等下把这三个人送到市局就算了事。
因为秦洲与李岷山均拒绝说出自已的的身份,而王琴琳也只肯说自己是谁。没过多久,他们三个人便被派出所的民警送往峪门市公安局。
因为派出所只有两辆车,所长与另一女民警带王琴琳坐一车,另外三个民警与秦洲和李岷山同一车。
路上,李岷山轻轻的拍下前座的秦洲说道:“李哥,这些人太过分了,要不要跟他们挑明?”,秦洲微微摇头,示意他先不要激动。民警看着他们俩,骂道:“哟,还挺有默契的嘛。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除非你们能拿出合理的解释。”
为了不挨打,更为了防止事态升级,李岷山还是半挑明的说道:“我是羌州市委的工作人员,我们来这里是有重要事情的,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是会出大问题的。”那个之前打过李岷山的民警听了,露出一脸不屑,嚣张的说道:“市委工作人员?你吹吧,别以为随便编个身份就能糊弄过去,告诉你,等下到了市局你就知道了。”
另一个民警说:“市委不市委的我们不管,有什么事,你们等下到了市局后跟市局的领导去说。"
大约三个小时后,秦洲他们三人被带到了峪门市公安局,分别被关在不同的审讯室。
没多久,秦洲所在的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便衣的人带着两名警察走了进来。秦洲一眼就认出,这个走在前面的人正是峪门市公安局局长钱大东。但是钱大东根本就不认识秦洲。
钱大东看了看秦洲,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的表情,说道:“怎么,在我这儿还不老实啊?我劝你们还是乖乖的交代,省得吃苦头。”秦洲看着钱大东,严肃地说:“你是峪门市公安局局长钱大东吧,你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希望你能尽快搞清楚状况,然后把我们放了,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钱大东冷笑一声:“别有用心?我看是你们别有用心吧。王琴琳涉嫌巫告罪,我们正到处找她呢,你们大半夜来和她见面,谁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秦洲知道,钱大东这是在故意找茬,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想着应对的办法。
而王琴琳此时也被关在另一个房间里,她心里既害怕又着急。她的那些账单复印件已被刘河派出所收走了,她知道这问题很严重。同时,她知道是自己给秦洲带来了麻烦,心里十分愧疚。她想着,一定要想办法把事情说清楚,不能让秦洲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她不停地拍打着门,喊道:“我要见你们领导,我有话要说。”可是,并没有人理会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洲他们三个人在峪门市局里已经待了快三个小时了,天都已经快亮了。秦洲觉得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他决定主动出击,他不想给羌州市公安局局长李平打电话,因为他不想让钱大东知道自己是市委书记的身份,于是,他决定给吴晓阳打电话,便对钱大东说:“你让我打个电话,我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能当公安局局长,钱大东自然也是很聪明的,在他这三个小时与秦洲的断断续续询问中,钱大东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一般人,觉得似曾相识,而且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威严感,但他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其实,钱大东就是在前半夜在羌州电视台新闻联播中看到的羌州市委新书记的秦洲,但他并没有回忆起新闻联播的画面,只是推测秦洲有可能是省厅的某一位领导,能够与王琴琳接触,应该是专案组的成员。
于是,钱大东开始实施了金蝉脱壳的手段,就像刘墉昏灯下叛乾隆一样,权当没有这么一回事。于是,他对秦洲想打电话的请求不予回应,直接离开问询室,他一边给王亦平打电话说王琴琳已经找到,现在正在市局,准备把她放出来,叫王亦平自己与相关民警对接,一边叫民警把秦洲和李岷山放了。
秦洲知道王琴琳手里肯定握着重要的证据,如果落入钱大东的手转给王亦平,那么王琴琳的处境便会很危险,于是,他坚决要求把王琴琳一并放出来,并与他们一起走。然而,那个民警却假装说王琴琳早已经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