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了早朝,墨流渊请了御医院的院首前去给柳姨娘医治。
景炎来禀明墨流恽时,他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冷笑,而后又恢复如常,“问问长公主与凌显明日可有时间围炉煮茶?我定好了画舫,邀他们一同前去。”
景炎领命退下。
此时的楚清蒙正拿着双程呈上来的卷宗直皱眉,“十二这是等不及了?如此兵行险招,不像他的作风啊。”
“十七彻底废了。十五并不中用,这次他只剩十六了。他如今大抵是怕十六也废了。”双程恭敬的回话。
“东越帝的情况如何了?”楚清蒙合上卷宗放在了一旁。
“外强中干。至多再有一个月。”
“嗯。让十九麻利些。免得老东西碍事。”
“是。”双程退下不多时,又折返了回来,“爷,十一邀老楼主和您同去画舫围炉煮茶。”
“……”楚清蒙无语的笑了一声,“阿父怎么说?”
“老楼主应了。”
“嗯,那便一起吧。”楚清蒙也应下了,反正十二的事儿她也得去找一趟墨流恽。
入夜,墨流瑾回来了,这次他先暖和了身子才悄悄躺到炕上,楚清蒙并未被他惊醒。
直到第二日晨起,楚清蒙才发现他回来了,“你回来了?姨娘可好些了?”
“好些了,服了药暂时还没反复。”墨流瑾把她揽在怀里,“清蒙,这几日未能好好陪你,莫要生气。”
“……”有病。
楚清蒙无语了一瞬,如今屋里暖的很,她倒是不会每次起床都咬牙了,“我今日出去见十一。”
“嗯,去吧,多穿些,莫着了凉,你的身子受不得凉。”知道真相的墨流瑾倒是不乱吃飞醋了,“我今日,恐还要去庄子上。”
楚清蒙点点头,自顾自的拉开柜子找衣服。
巳时,城南画舫。
墨云庭坐在圆桌前拿着手里的铁棒拨弄着锅炉中的炭火。凌显一身洇蓝色的长袍缓步踏进了画舫的花厅之中。
“行简。”墨云庭打了个招呼示意他坐。
“你今日倒是得闲。”凌显坐到了一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
站在门口的楚清蒙满脸疑问,不是?他俩不就见过一面吗?啥时候这么熟了?!!
“站在那做什么?不冷吗?”凌显温润的嗓音响了起来。
楚清蒙赶紧进了花厅,屋外的双程几人站远了些,这样便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
“阿父,爹爹。 ”凌显在,只叫他一人不好,干脆都改口算了。
墨云庭挑眉看向她,话却是对着凌显说的,“自你回来,我倒是能多听几声爹爹了。”
楚清蒙:“……”
凌显只是笑了笑并未回应,抬手制止了楚清蒙要解貂皮斗篷的动作,又将汤婆子放到了她手里,“屋里不暖,穿着吧。”
楚清蒙看着二人身上的衣物再度陷入无语,一个有内力护体不怕冷,一个有法力加持也不怕冷,就她裹得跟个粽子一样!还冷的发抖!
默默抱紧了手里的汤婆子,开口哀怨,“为什么就我怕冷。”
墨云庭拿起煮开的茶给楚清蒙的茶碗里倒了些,“喝些热茶,暖和些。你没有内力,身体素来不好,自然怕冷。这次是我疏忽了,下次选个暖和些的地方。”
三人闲话了几句,楚清蒙把橘子也放到了火炉上烤,“对了,昨日探子上报,十二与十六已经商议好了,庆州水涝过后瘟疫,他们着人收了些得了疫病的人穿过用过的东西,准备混进军中,想以此来拖垮城外的大军,好让十六逼宫的时候不必应对城外的大军,彼时十二会说通东越帝同时对边境用兵。”
“呵,够狠。也,够蠢。”墨云庭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楚清蒙摇了摇头,把茶碗放下再度开口,“醉翁之意不在酒。十二所图并非皇位。”
墨云庭顺手把橘子翻了个面,“他要的是大禹分崩离析?”
“嗯。他身边的钉子说是为了给他母妃和妹妹报仇。具体的事情,钉子未曾细说。你应当知道吧?”
墨云庭点了点头,“嗯,大抵知道一些。”
皇宫本就是吃人的地方,能活下来的都是各有各的手段。
凌显并不插话,静静的听着他俩说,只是把烤炉上的花生拿了几颗下来剥着。
“不过他不会成功的。”楚清蒙接过凌显剥好的花生坏笑起来,“我都准备让东越帝换人做了。”
“那个齐秀恒?”
“嗯。”楚清蒙支着下巴看着墨云庭,“十二手里还有五万私兵。你敢不敢同我来一局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