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滔天巨祸,就在眼前!本王身为魔君陛下唯一亲传,受其重托,岂能坐视?!”
“即刻起,无涯城上下,由朕炼天魔王全权掌控!肃清叛逆,整饬朝纲!尔等……”
他暗金色的魔瞳如同燃烧的炼狱熔炉,扫过下方每一张因极度震惊而扭曲煞白的脸:
“可有什么意见?!”
轰!!!
如同亿万道混沌神雷同时在每一个魔族的识海中炸开!
“什……什么?!”
“圣母病危?太子反叛?!”
“这……这不可能!”
“他……他竟然……要造反?!现在就要?!”
……
整个戮生殿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抽气声,所有留下的魔族,无论是那些郁郁不得志的边缘官员,还是几位眼神闪烁的将领,全都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冰冷彻骨!
他们猜到了这位“炼天魔王”不甘蛰伏,猜到了他终有一日会掀起滔天巨浪,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巨浪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如此之……疯狂!
不是徐徐图之,不是暗中布局,而是在圣母刚刚震怒离席、太子紧随其后的当口,在这象征无涯城最高权柄的戮生殿上,当着他们这三百多双眼睛,悍然扯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直接宣布圣母病危、太子谋反!他自己要取而代之,掌控一切!
这已经不是夺权,这是赤裸裸的、不留任何退路的政变!是赌上一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终极豪赌!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每一个魔族的心脏,他们感觉脚下的深渊黑曜玉地面都在旋转、塌陷。
他们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要留下?为什么要贪图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现在,他们被彻底绑上了这艘驶向毁灭深渊的破船!
“哼!”
一声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与杀意的冷哼,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瞬间冻结了所有混乱的思绪。
江辰缓缓从魔座上站起,黑袍无风自动,一股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绝望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彻底苏醒,轰然弥漫开来!
这股气息不再仅仅是气血之力,更蕴含着一种睥睨诸天、生杀予夺的无上意志!仿佛他口中自称的那个“朕”字,已然开始引动冥冥中的法则共鸣!
“看看你们的样子!”
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割着每一个魔族的神经:“颤抖?恐惧?后悔?晚了!”
他踏前一步,脚下的魔金地面无声地龟裂开来:
“从你们选择留下的那一刻起,在无涯老母和吕真魔眼中,你们就已经是……叛徒!是本王的人!是必须被清洗的异己!”
“以为现在离开,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天真!”
“无涯老母的手段,你们难道不清楚?斩草除根,鸡犬不留!你们,你们的家族,你们的血脉……都将被连根拔起,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他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精准地刺中了所有魔族内心最深的恐惧!无涯老母的狠辣与多疑,在无涯城是出了名的!江辰的话,绝非危言耸听!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然而,就在这绝望的深渊中,江辰的声音陡然一转,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燃了一簇足以焚天的魔焰:
“但是!”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整个魔界,暗金色的魔瞳中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阻碍的野心之火:
“朕,炼天魔王!敢在此刻掀翻这无涯城的棋局,自然有朕的依仗!”
“无涯老母?真仙八重?土鸡瓦狗!”
“吕真魔?冢中枯骨!”
“朕有师尊戮生魔君赐予的无上魔功!有镇天剑在手!更有……足以镇压一切敌的绝对力量!”
“追随朕,踏平圣母宫,诛杀叛逆吕真魔!这无涯城的权柄,这魔界的未来,将由朕亲手缔造!”
“万世富贵?不过起点!裂土封王?指日可待!尔等……还要犹豫到几时?!”
轰!
这如同魔咒般的宣言,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瞬间点燃了部分魔族心中那被绝望压制的、名为“贪婪”与“野心”的火焰!
短暂的死寂后,一个身影猛地从人群中踏出!
这是一位面容与戮生魔君有几分相似、但眉宇间充满阴郁和戾气的青年。
他身着华服,却显得有些陈旧,气息赫然达到了天仙境九重巅峰,正是戮生魔君众多子嗣中,被无涯老母打压得最狠、几乎被圈禁的一位皇子,戾血魔王!
他双目赤红,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终于爆发,对着江辰单膝轰然跪地,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决绝的疯狂:“殿下!吾,戾血!愿誓死追随!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猛地抬头,眼中是滔天的恨意与孤注一掷的疯狂:
“那老虔婆!猜忌打压,视我等魔君血脉如仇寇!宫中婢女侍妾,皆为她的眼线!动辄得咎,生不如死!这种日子,吾过够了!今日,要么随殿下踏破圣母宫,夺回属于我等的尊严!要么……便血染这戮生殿,以死明志!”
“戾血皇兄说得对!”
又一位面容俊朗却带着深深疲惫的皇子,玄阴魔王站了出来,同样单膝跪地,眼中是压抑已久的屈辱和同归于尽的狠厉:“与其在这魔宫之中如囚徒般苟活,受那老虔婆的鸟气,不如拼死一搏!算我一个!”
“还有我!”
“我也来!”
“追随炼天魔王!诛杀吕真魔!”
……
这两位皇子的话如同点燃了引信,赞同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的响起!
率先响应、爆发出最强烈战意的,赫然正是那几位被无涯老母猜忌、打压、边缘化到极致的戮生魔君血脉皇子,他们体内流淌着戮生魔君的狂暴魔血,骨子里本就充满了桀骜与反抗的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