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路子祁敲门,江席玉就立马起身到了玄关。
柏珵瓷抬眸,对上江席玉的眼神后,立马就明白了。
他推着行李换了个方向,然后就熟练的往江席玉卧室走去。
江席玉倚在玄关等了会儿,等到柏珵瓷关上卧室门,才缓慢收回视线去给路子祁开了门。
门一开,路子祁看见他就笑了笑:“哥。”
“你怎么来了?”江席玉问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路子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路子祁却说:“哥不是说今天要回来吗?所以我来找你。”
江席玉:“找我?”
“对啊。”路子祁点头道,抬手擦了擦汗,又看了眼江席玉,问:“哥,可以让我先进去吗?外面好热。”
江席玉这才想起,说了句抱歉后,就侧了侧身体。
路子祁顺势走进去,换了鞋后就跟第一次来江席玉家似的,对什么都好奇。事实上,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来了。
江席玉看着路子祁坐在沙发上,然后就去冰箱给他拿了水。
“找我有什么事?”江席玉把水递过去。
路子祁伸手接过,喝了两口才盯着江席玉说:“哥,过几天我生日,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好么?”
江席玉顿了下,问:“什么时候?”
路子祁笑道:“下周一。”
因为这次出差提前回来了,所以时间还是有的,江席玉就答答应的比较干脆:“嗯。”
路子祁看他一答应,立马屁股就挪了挪位置,靠近江席玉道:“真的么,哥,你答应来我的生日宴?”
江席玉又应了一次:“嗯。”
离得近了,路子祁能隐约感受到江席玉身上散发的体温。
他脸上的笑容因此停滞了下,盯着江席玉的侧脸好一会儿,语气莫名不自然起来:“谢谢哥。”
这个学期结束后,他就没怎么看见江席玉了,加上后面江席玉又跟着周熙出差,因此路子祁每次发消息的时候,都很少能得到回应。
现在人回来了,路子祁近距离看着江席玉,心里就不知不觉的,生出了些许怪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陌生,他自己也说不清,就觉得哥的头发好像长了点,脸好像更好看了。
江席玉感受到了路子祁直勾勾的眼神,沉默了下,偏过头问:“怎么了?”
视线对上的刹那,路子祁就慌乱移开了视线,似是如梦初醒,话语吞吐:“没,没什么……”
江席玉犹疑地盯着他看了两眼,“就生日这一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路子祁又喝了两口水,才回答说:“是的。\"
江席玉没怎么在意,移开视线道:“这件事你直接微信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大热天的,走这么一趟做什么。”
“就是想来见见哥嘛。”路子祁没有多想的轻声嘀咕了句。
江席玉没怎么听清,“什么?”
路子祁嘿嘿一笑,换了种说法:“哥,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都快无聊死了。”
“无聊?”江席玉挑了下眉,散漫说:“无聊就去玩啊。”
“你不在,我觉得玩的一点都没意思,而且,这些天我还特别的……”
话说到一半,路子祁就猛地顿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想说什么,脸色立马就变了变。
江席玉很少看见他这么别别扭扭的样子,目光上下审视一眼,就追问了句:“特别什么?”
路子祁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说话就有些支支吾吾:“特别……特别想和你玩。”
“哦。”江席玉不太在意道:“你要是想玩,不是有大把的人愿意陪你玩吗?”
路子祁喉结动了下,说:“可我只想要和哥玩。”
江席玉听到这类似于小孩子一样的话,顿时就扯了抹笑出来,“和我玩什么啊?不都玩得一样吗?”
不是玩钱,就是寻刺激。
路子祁却摇了摇头,伸手去抓江席玉的手臂,似是急切:“不一样的。”
江席玉低眸看了眼小臂上放上来的手,顿了顿,饶有兴致地问:“那你说说,哪不一样?”
路子祁想了想,还真坦然地说了:“我其实不喜欢和那群人玩,和他们也不算朋友,只是因为哥和他们玩,我才和他们闹在一起的……”
江席玉觉得这话说的有意思,就试探问:“意思是我不跟他们玩,你也不会跟他们玩?”
“嗯。”路子祁重重点了下头,说:“只想和哥玩。”
这话莫名有点耳熟,江席玉不着痕迹地抬眸瞥了眼自己的卧室,随后哼笑了声,“行吧。”
话音落下,卧室忽然就传来了响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
路子祁也听见了,顺着声源看去,问:“哥,你房间好像有什么声音?”
江席玉面不改色,只说:“你听错了。”
下一刻,卧室又传来了细微的响声。
路子祁确定自己没听错,当即起身说:“是真的,真的有声音。”
江席玉盯着卧室门,警告似地提了些音量,皮笑肉不笑地说:“应该是我东西没放好掉了。”
路子祁看了卧室一眼,又看了看江席玉。
江席玉起身道:“行了,我送你回去吧。”
路子祁听着那两个字,“送我?”
“嗯,刚好没事。”
在待下去,江席玉实在怕小绿茶破门而出。
路子祁却犹豫想说:“可我……”
江席玉没等他说完,很轻地去扯他的手,示意说:“现在就走。”
路子祁感受到江席玉掌心的温热,指尖随即不受控制地抖了下,立马就晕晕乎乎的应了。
其实他还想在哥家里多待一会儿,但哥既然要亲自送他,路子祁就想不到拒绝的理由了。
他跟着江席玉出了门后,柏珵瓷就打开了卧室的门。
客厅里已经没有人影了。
柏珵瓷站在原地片刻,才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上又微不可见地多了一丝裂痕。
他面无表情地给江席玉发着消息:【可以送我回家吗?】
那边没有回,柏珵瓷就走到了客厅的阳台。
楼下,江席玉走在前面,下午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长,路子祁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因为路子祁开了车,江席玉就不需要开自己的车了,打算直接开他的车送他回去。
路子祁很高兴,不自觉地靠近江席玉。
结果还没走到自己停车的地方,就意外地看见了一个人。
柏珵瓷也看见了。
——周熙。
周熙像是刚到,又像是等了有一会了。看见江席玉和路子祁有说有笑的走过来,眼神都没分给路子祁,而是紧紧锁在了江席玉身上。
江席玉似有所觉地抬眼。
在看见周熙的那刻,江席玉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冷了下去。
路子祁注意到了,顺着江席玉的视线看去,下一秒,却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周熙……周熙?不是,你他妈的被谁打成这个吊样子啊?”
周熙头上还戴着网状头套,脸上也有被打的伤痕,像是匆忙赶来,所以他看着很是狼狈。
江席玉站定脚步一言不发,眼底掠过厌恶。
那般漠视的眼神,周熙觉得伤口隐隐作痛,但脸上还是挂起了假笑,回答路子祁的问题:“是谁打的,你可以问问他……”
路子祁闻言看了江席玉一眼,忍着笑猜测说:“哥,难不成是你把周熙打成这样子的?”
打的好啊!
路子祁就差鼓掌了,要是条件可以,他都想点鞭炮。
江席玉没有反驳什么,也再没有看周熙一眼,只冷笑了声,说:“还要不要我送了。”
说完江席玉就要走。
路子祁怕他不送自己,连说三声要,边跟着江席玉走,边不忘对周熙说:“挨打了就挨打了呗,我哥打人又不疼……”
说完周熙,路子祁就嘿嘿笑着去问江席玉:“哥,你手打得疼不疼啊?”
江席玉:“……”
如果说两人就这样无视般的路过自己,周熙还没那么生气。
然而当他抬头感受到柏珵瓷那抹冷淡而又居高临下的视线时,却是真的生气了。
楼层不是特别高,柏珵瓷站在一个视野特别好的位置。
见周熙抬头望过来,柏珵瓷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拿起旁边的水壶,漫不经心的开始浇起了花,一副主人般的悠闲姿态,挑衅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