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
十九层1901。
温研试探敲门，藕白指节在门上轻扣三下，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屋内没有动静。
难道睡死了没听见?
温研抿唇加重力道，指节因反震力而微微发红，心里逐渐不安起来。
久无人应后，她毫不犹豫掏出手机按下刚刚纠结了半天的语音通话。
叮铃铃铃铃铃……
温研耳朵贴近房门听，依稀有微弱的铃声在震。
可直到漫长的铃声震完也无人接通。
“三三，他真在里面吗？”温研怀疑。
黑猫跃至肩上答：“在的。”
一会儿又迟疑道：“但是，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砰！
没等233说完，温研轻飘飘一脚踹向房门，房门发出巨响，颤颤巍巍的……开了。
233：……
立刻左右摆头找摄像头，随后和走廊上方闪烁的细小红灯大眼瞪小眼。
它沉默扭头，视线里只有温研夺门而入的清瘦单薄背影。
猫口张开又闭上。
大人，要不要这么暴力?
其实可以找前台拿房卡的……
陈砚脸颊灼红，耳边手机不停震动手臂却不听使唤，抬起来都困难。
烧到迷蒙的眼睛看向哪都是一团雾气，恍惚中好像听到叫他“陈砚。”
是梦吧？
叫过他陈老板、陈师傅，唯独没有陈砚。
冷不零丁的，眼皮被双柔嫩细凉的手撑开，动作算不上温柔，急切的话驱散脑子浆糊，视线似乎清明了一点。
“陈砚！陈砚！?”
“你醒着吗？”
“你还活着吗？”
温研焦急手指在他脸上胡乱摸着。
好烫！
用手去陈砚的鼻息，感受到微弱气息后提在嗓子眼处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一点。
她耳朵贴在陈砚的唇边，“陈砚，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阵胡乱拍打让陈砚神志清明了一点。
他心想，梦里的她更不设防也更可人。
他轻声嗯了一声。
温研听见了。
还有意识就好。
她扫了一眼周围，找到浴室后迅速冲进去，扯下一二三条毛巾放在凉水下冲，然后拧干一些小跑出来放在陈砚额头、颈部。
再用另外一条毛巾给他简单擦拭一下。
陈砚睡觉只穿了裤衩，倒是方便她了。
又拿出手机下单加急退烧药和体温计后，温研又换了三次冷毛巾，持续物理降温。
陈砚生病后很乖，任其摆弄。
只是那双沉有迷雾的眼睛却睁开了，静静看着她。
温研此时正用冷毛巾给他擦拭胸口，猝不及防对上他带有侵略意味的视线，一时有些无措。
尤其手还按在男人胸肌上。
更有种占人便宜的错觉。
小脸一红，默默告诉自己，她在救人，这是正常现象。
可男人还是盯着自己。
温研干脆手动给人阖眼，凑近他耳朵轻轻念叨：“陈砚，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在救你。”
陈砚听不真切，只依稀听到“占便宜”的字眼，耳骨都是女孩清甜绵软的小嗓音，身体不得更烫。
温研大惊！
她不是在降温了嘛？
越降越烫?
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网上下单的加急药送到了。
她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小跑到门口拿药，然后以最快速度返回喂陈砚吃下去。
又量了下温度，三十九度！
陈砚迷迷糊糊中好像被人喂了什么东西，橘子味的，腻甜。
还没等味觉仔细品味，清甜的水流喂入，他下意识吞咽。
整个过程中那只细嫩的小手始终扶在下颌，指尖剜去溢出的水。
这个梦好真实。
真实到能嗅到清淡的肌肤香气，女孩独有的淡香随升高的体温慢慢涌入鼻尖。
他嘴唇微动，一下含住了女孩在薄唇上擦拭的指尖。
眼睛眯成条缝，就这样盯着面前越来越清晰的越来越粉的脸颊。
像天边酡红的云霞。
“研研，乖宝贝……”
低哑温柔的嗓音响起，酥麻直往骨子里钻。
温研大脑和脸颊像朵炸开的粉云，耳骨处的痒意勾得心尖麻麻的。
“陈、陈砚……”温研舌头打搅，看向他的眼神颤动，透出不可置信的水光。
他现在清醒吗？
他清醒后能记得吗？
他记得后会……
不行，温研从极致的羞涩中挣开，掏出手机按下录音，可耻的想再听一遍，于是颤着嗓子引诱道：
“陈、陈砚，再叫一声好不好？”
陈砚脑袋又晕又重，眼皮很沉，但还是很听话的又叫了一声：“研研……乖宝贝……”
咕咚。
是喉道吞咽的声音。
温研抽回被含的手指，红着脸按熄手机，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又去将手盖在他眼睛上，心砰砰砰撞个不停。
掌下的睫羽抖了一瞬，顺着手心纹理滑下，缓缓阖上。
感受到男人呼吸平稳后，温研一下子瘫软在床上。
摸摸脸颊。
滚烫程度和他不相上下。
这时又注意到被自己推搡到一侧的被子，男人白皙、轮廓分明的肌肉暴露眼前，所有感官被视觉暂时掠夺。
温研小心看了睡着的男人一眼，伸出食指在他胸肌上碰了碰。
软、软的。
还会弹回来。
呼！
温研吐出热气，双手手指并拢往脸颊扇了扇，似乎想这样冲走羞燥。
注意到陈砚还露在外面，她咬了咬唇，探出身子拉过薄被盖住他的肚脐眼，想了想，又拉过一些将他完全盖住。
她没注意的是。
拉被子时男人身体有一瞬间紧绷。
担心陈砚的烧会反复，温研没走，而是守在这里，期间还偷偷叫人修了门。
这场烧来得凶猛去得也算快。
晚上八点。
温研重新量了下温度，三十七度，退了。
她松一口气，将他流的汗擦掉后，紧绷了几个小时的神经松懈，随后困意来袭，迷迷糊糊竟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不过多时，陈砚睁开眼睛。
冷硬的目光触及趴在床边的温研时软了下来。
感受到被子下的他只穿了一条裤衩，而且还很清爽完全没有闷汗后，整个人瞬间凝固。
僵硬看向温研睡得酣甜的脸。
一时间脑袋空白。
烧迷糊的记忆逐渐回流。
细腻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唇边。
陈砚眼神涣散，回过神后眼底危险涌动，薄唇勾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饱含侵略性的目光将温研整个囊括其中，心脏更是软成一摊烂泥。
要是再看不清自己的心思，他就真混蛋了。
比她大就比她大吧。
大点好。
大点疼人。
陈砚可耻的想。
这时温研眼皮轻轻颤了颤：“唔……”